側廳的音樂終于停了,謝晚冬渾身汗水淋灕,關燈走進客廳。趙少龍四仰八叉地躺在沙發上居然睡著了。眼前這小子長相雖然普普通通,可總覺得身上有一種天生吸引人的特質,好像體內藏著什麼魔物,越和他走得近,呆得久越容易深陷其中。
謝晚冬的眼神在趙少龍雙腿間的帳篷處停留了一下,臉色頓時緋紅。這小子不知道在夢里想什麼壞事情。氣憤的是本小姐一個大大的美女擺在面前,他居然睡著了。靠!簡直是男人中的敗類,禽獸不如的人渣。
謝晚冬把手里擦汗的毛巾扔在趙少龍臉上,上三樓洗澡。
洗完澡換了身衣服,謝晚冬情緒平復了一些。暗想,也許那小子未經人事,對男女之間的事情還不太懂吧。謝晚冬狡黠地笑了笑,拉低衣領,露出深深的壕溝。一定要再努力一下,誰叫他救過自己的命呢,救命之恩,以身相報,爺爺不是常常這麼教育哥哥的嗎?
「晚冬老師,有個小氣鬼朋友的朋友听說我來京都了,死活要裝大氣叫我出去喝酒接風。你去不去?」樓下傳來趙少龍的聲音。
謝晚冬哼了哼,拉高衣領,「怎麼不去?你當我小女孩不會喝酒嗎。等我一下,我馬上下來。」
十點左右,正是京都市夜晚最熱鬧的時段。小區門口出租車來來往往,就是等不到一個沒載客的空車。好不容易攔下一輛,趙少龍和謝晚冬坐上車,直接朝後海開去。
出租司機是個京油子,上車後就滿嘴跑火車介紹起後海各色酒吧的種種好玩之處。說了半天之後問,「你們去後海那一家?」
「靜竹深院」,趙少龍輕輕回答。
出租司機楞了楞,「土豪啊,那里一般人進不去的。我算是白說這麼久了,後海靜竹深院里啥玩意兒不是頂級的。進過靜竹深院再去其它熱吧,清吧玩還有什麼意思。」
「我怎麼听著不像酒吧到像個尼姑庵啊?」謝晚冬好奇地問。
「嘿嘿,美女啊,別說尼姑,修女里面都有,不過是真是假就不清楚了。可惜我沒機會去進見識一下,這輩子白瞎了。」出租司機明顯是個話癆,接下來把听來的關于靜竹深院的傳說經過深加工後娓娓道來,夾雜著對生活的不滿,酒吧文化對國家gdp的提升,對國際形勢走向的微妙影響。听得趙少龍暗暗咋舌︰這靜竹深院一個喝酒的清吧,能有這麼大能量?這出租司機也太能吹了。
傳說中的靜竹深院大門掩映在一片高大的竹影之中。趙少龍和謝晚冬下車就見一個文質彬彬的男子迎了上來。男子身材修長,濃眉大眼,表情溫和,帶一副低調奢華的馬克西姆眼鏡,活生生一個長腿歐巴。他對著趙少龍露出友好的微笑詢問︰
「請問,這位是趙少龍先生嗎?」
「是啊,你就是秋哥的朋友,曹公子?」趙少龍伸出手去,笑著說。
對方用力握著趙少龍的手說︰「我姓曹,名步蟾。曹是曹阿瞞的曹,步是平步青雲的步,蟾是蟾宮折桂的蟾,為了不那麼費事兒,大家都叫我曹公子,你也這樣叫吧。你是秋哥的過命朋友,叫我小曹都可以。」
「那怎麼可以,曹哥,以後叫我少龍吧,大家都是朋友,不要見外了。」
「呵呵,那好,都是痛快爺們。」
靜竹深院走的是蘇杭庭院線路,在錯落龐雜的眾多後海喧鬧的酒吧里,難能可貴的保持少有的幽靜格調。進門轉折過無數曲徑通幽之後,來到一個燈光輕柔的水中小榭。小榭里彌漫著清泉般的古箏聲,近看原來有一個綠衣女子坐在水榭里彈箏,畫著淡淡的妝,扮成一個古代歌女的樣子。
三個一身素淡的年輕女子半跪在竹榻上,看到客人走近,立刻起身迎接。
賓主落座,素衣服務員擺上各色川味小吃,人人杯子里斟滿青綠的酒。趙少龍認不出來酒的種類,謝晚冬端杯聞了聞,呡了一口,深吸了一口氣,似乎非常享受,看來她品過這種酒。微微湖風掠過,涼爽宜人,曹公子指著桌上的菜說︰
「少龍你老家是川西的,這些菜全部是四川最有特色的菜品。紅燒青蛙,麻辣小龍蝦,清炖大鯢,就是你們那叫女圭女圭魚的。說不上有多名貴,希望少龍能吃到家鄉味,免得秋少罵我待客不周。」
「紅燒青蛙,這道菜是我的最愛啊。女圭女圭魚是保護動物,這里也敢賣?」趙少龍挾起一塊青蛙肉大嚼了起來。
「現在都人工飼養了,都有經營證的,不犯法。呵呵。來少龍,還有這位美女,我們一起喝一杯。」曹公子舉杯就干。
趙少龍喝了一杯,覺得酒味並不出彩,淡淡的有股花香氣,沒有陳年老酒的醇香。趙少龍現在喝酒跟喝水也差不了太多,度數不高的酒喝在嘴里,始終淡而無味。
謝晚冬喝得很仔細,她大概比較喜歡這種度數比較低的酒,既能品到酒味,又能聞到花香。這酒應該很受女性食客的歡迎。
曹公子喜歡這種酒,難道本人有龍陽之好,還是個嬌滴滴的小受,趙少龍充滿惡趣味地聯想著。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曹公子表現出了不凡的談吐,盡量靠著趙少龍和謝晚冬感興趣的話題去,總能談出些新意,讓兩人覺得興趣盈然。綠酒來了四五瓶,謝晚冬已經有些燻燻然,彎月般的眼楮越發明亮起來,似乎酒意正濃。
曹公子也臉色微紅,仿佛恰到好處。趙少龍只覺得不解渴,暗里覺得曹公子小氣,怎麼不一次搬幾件來,一瓶一瓶地吹,當喝啤酒解暑。
曹公子呵呵笑著說︰「少龍兄弟,這特制的綠蟻酒還可以喝吧?」
趙少龍淡淡笑了笑,「好喝是好喝,就是淡了點,不夠烈性。」
「少龍,你別看這酒容易入口,後勁可不小,但是今天我和兄弟初次見面,就算是喝醉做哥的也要陪到底。」看來曹公子可能喝這種酒醉過不少次,感觸很深,不然這麼靈氣逼人的人尖兒怎麼可能在客人面前說醉這個字。
趙少龍皺了皺眉,謝晚秋那小子跟眼前這曹公子交情不是很深吧。難道沒提過我的酒量?
「秋哥跟我交情深厚,你是他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他說你酒量比較淺,又喜歡喝幾杯,所以我今天自作主張,點了這綠蟻酒,你一定要盡興。要是喝不醉你,我可算沒盡到地主之誼,那你也就是看不起曹哥我。」
曹公子酒後豪氣也出來了,叫過服務員,「再弄點松露和魚子醬來下酒。」
又對趙少龍說︰「少龍,今天你和你這位朋友就住靜竹深院了,安排的妥妥的。我先去方便一下,你多點菜,多點酒,今天一定要盡興。」
趙少龍點頭目送曹公子走進竹林。說我酒量淺,酒量淺能喝得他謝晚秋去洗胃?能把嚴大胡子喝失蹤?謝晚秋可真夠惡趣味的。曹公子這人也算風雅,就配合他喝點吧,免得別人說自己小氣。
張口對服務員又叫了十瓶綠蟻酒,吃小龍蝦就是要大口喝酒才有味道嘛。
謝晚冬用手拉過趙少龍在耳邊輕輕說︰「我剛才看了菜單,這綠蟻酒一萬八千八百八一瓶呢。十瓶是不是有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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