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少龍沒有說話,一分鐘,能夠讓一個人死幾十次了。看來還是準備自己拼命靠譜點。韓萱做為特勤組成員,明顯沒趙少龍這麼有自由度,告別後跟龍老頭子開車呼嘯而去。
剩下趙少龍一個人慢慢走出京北大學,一路上接到元瓷幾個電話說有筆大生意要他拿主意。剛到校門口,就見元瓷站在凱迪拉克房車邊張望。
坐進車趙少龍拿了瓶水猛灌了幾口問,「多大的生意,這麼心急火燎的?你不像是這麼喜歡錢的人啊?」
元瓷嘆了口氣說,「少龍啊,以前天涯海閣財雄勢大,加上又有榮滿堂和洪烈手下那一批賺錢機器,每個公司都賺地缽滿銻滿的。那時候我們海閣四衛只負責提升自己實力,執行一些任務。榮滿堂的海天投資是海閣的錢包,他把整個海閣的流動資金四分之三都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現在不是我心急火燎,是閣主心急火燎,盯著我們這些手下必須找項目賺錢。」
難怪閣主對南亞島的事一點意見都沒有,原來是資金緊張。趙少龍扭了扭脖子說,「讓榮滿堂把錢交出來不就是了。」
「沒那麼容易,榮滿堂把錢交出來也是死,他不會留給自己的子孫嗎?」元瓷突然拍了拍腦袋,「對了,你祝壽那盒子的鑰匙忘了給你了。一會回公司拿給你,最近真是快忙到精神崩潰了。」
「不用了,鎖都被人砸爛了,鑰匙還有什麼用。」趙少龍側身坐在沙發上嘟囔,「你忙我也忙啊,剛從南亞島回來,明天又要去上課了。我轉到京北大學了,以後學校公司兩頭跑,有什麼重要的文件要簽的,你讓趙迪爾拿到學校里給我簽吧。」
元瓷皺著鼻子說,「我知道你沒做過這些事,讓你做也有些為難你。不過閣主交代下來,公司重要業務必須要你簽字才能實施,不然你這ceo就是個空架子。閣主很看重你的。」
看重個毛線球球,還不是想拉老子下水,綁死在天涯海閣這條大船上。趙少龍哼哼了兩聲,「這次去談什麼生意,細節你自己拿主意,我可不太懂啊。」
「一個運輸合同,從日本運電器到渤海灣,細節我們已經談好了,你只需要去簽字畫押,合同就能生效。」元瓷拿出一沓合同資料讓趙少龍看。
趙少龍接過合同,就著車燈看了兩頁已經頭昏腦漲,不得不合上還給元瓷,「元瓷,你覺得沒問題就簽吧,我負責蓋章畫押就行了。」
加長的凱迪拉克房車在鬧市如蝸牛一般行進,一個小時之後終于到了目的地。趙少龍已經餓地前胸貼後背,恨不得把白女敕的元瓷摁在車里啃著吃了,看到目的地是個酒店,頓時覺得精神抖擻。
進了酒店包廂,眼前的情形讓趙少龍哭笑不得。對方公司代表居然是久未見面的朝蒼西子。趙少龍回頭看了看元瓷瞪大眼楮問,「元瓷,你難道不認識她?她是開公司的人嗎?人家是藝術家啊,你開什麼國際玩笑。」
朝蒼西子容顏艷麗依舊,穿上職場裝之後更是帶上了些女王範,不止是職場白骨精那麼簡單。能簽這麼巨額合同的,最少也是公司金領。加上美如天仙,在商場一定如魚得水。
元瓷反而有些詫異地說,「藝術家就不能開公司做生意了,你不也是藝術家嗎?正因為你們都是玩器樂的,朝蒼西子才願意把這合同交給我們公司,你們這簡直是金風玉露一相逢啊。」
趙少龍心里暗暗嘆氣,元瓷不知道自己和朝蒼西子的瓜葛,當然覺得無所謂。可萬一朝蒼西子簽字時臨門一腳又提起那焦尾古琴的事。
「元瓷你瞎說啥?會不會引用啊,金風玉露一相逢那是說董永和織女的。我和朝蒼西子小姐又不是奸夫怨婦被她老媽棒打鴛鴦含恨分手,再這樣說扣你獎金。」趙少龍瞎扯一通後,支開元瓷去點菜。
朝蒼西子揮了揮手,身後四五頭西裝日男識趣離開,關上了包間房門。
「少龍桑,我們又見面了。快坐下,先吃點東西聊聊天,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朝蒼西子盈盈淺笑,走過來拉趙少龍入座。
趙少龍大馬金刀地坐下,禮貌地回應著淺笑說,「西子小姐越發地美麗動人了。你這樣多好,做做生意,賺賺錢錢,釣幾個凱子出海釣釣魚拍拍寫真。沒事玩什麼樂器啊,那些都是業余生活,不用太執著。」
朝蒼西子臉上打了熒光粉底,眉骨上的緋櫻閃著妖異的粉色光點,眼波似水盯著趙少龍說,「少龍桑,其實這個運輸合同是家族生意,我也是偶然听說你是這個公司老總才加入這個計劃的。我知道你們海天航運背景深厚,也沒打算用這個合同來喝你達成什麼交易。」
「那就最好,你知道我這個人一向公私分明,談公事就談公事,談完私事再說也行。」趙少龍保持著禮貌的笑容,不過心里早打定主意,這生意做不做都無所謂,反正又不是自己的公司。想要用這個合同來換焦尾琴,那恐怕只有讓她再次失望了。
朝蒼西子頓了頓,小聲說,「不過我還想在努力一下,你知道我對那琴有多鐘愛。這個業務以前一直是讓渤海灣的嚴氏船務公司在做,前一段時間听說他們內部出了一點問題。才落到你們海天航運頭上。不過現在他們公司內部已經整頓好,上了正常軌道。你知道做生不如做熟。」
趙少龍訕笑搖頭,朝蒼西子這妞簡直入魔了,繞這麼大個圈子還是打算借機要焦尾琴。
這時服務員敲門送進菜肴酒水,元瓷居然沒進來,看來是有讓趙少龍犧牲色相換合同的打算。
趙少龍盯著滿桌的菜肚子咕咕叫,拿起筷子說,
「肚子餓了,我們先吃飯。生意做不做無所謂,你老遠來一趟也不容易,這頓飯我請你。焦尾琴的事就別再說了,說了也白說。」
說完夾起塊紅燒圓蹄開始啃,完全沒再理會朝蒼西子。
朝蒼西子神情黯淡地走過來,給趙少龍倒上紅酒,坐在他旁邊幽幽說,「少龍桑,你就可憐可憐我吧,我是真的想要那琴。價格還是以前那樣,合同上的價格還可以優惠一些。」
趙少龍冷著臉只管吃菜喝酒,話都不搭一句。朝蒼西子一邊給他夾菜,一邊給他倒酒,殷勤地像個使喚丫頭。
兩個人在包廂里,一個大吃大喝,一個小心侍候,趙少龍也算過了把中國廚子日本人妻的癮。
吃飽喝足,趙少龍點了棵小煙,吐了口在朝蒼西子臉上,嗆地朝蒼西子不停咳嗽。趙少龍哈哈笑著說,「看你侍候地哥哥這麼周到,我就再讓一步。簽了合同,焦尾琴可以讓你看一眼,這是我最後的底線了。」
朝蒼西子听完,居然雙眼含淚,低聲抽泣了起來。趙少龍長嘆了一聲,「西子小姐,就沖你這份誠心,我什麼東西都可以割愛。不過這把琴不行,這是國寶啊,有所為有所不為,這事超出私人感情範疇了,實在對不起。」
朝蒼西子突然哇地一聲,梨花帶雨地撲進了趙少龍懷里。鼻涕眼淚地趴在他身上大哭了起來。還好房間隔音設施良好,才沒驚動包間外面等著的雙方代表。
「傻孩子,要不我送你一把好點的琴吧。那獎品盒我都沒打開過,里面也不一定就是焦尾琴。」趙少龍攤開雙手,實在過意不去,在朝蒼西子背上拍了拍,聊表安慰。
朝蒼西子突然抬頭看著趙少龍說,「那你帶我去把盒子打開看看,如果是焦尾琴就賣給我。只要你答應,馬上簽合同。少龍桑,求求你了,我一生愛琴如命,你就答應我吧。」
趙少龍雙手扶起朝蒼西子,「西子小姐,我不忍心騙你。打開盒子讓你看看可以,不是的話,可以賣給你。如果真是焦尾琴的話絕對不會賣給你。合同我不簽了,你就死心吧。」
趙少龍說完,抓起桌上的餐巾紙摁在朝蒼西子臉上,「把眼淚擦擦,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怎麼著了你。瓜田李下,人言可畏,我還是處子之身吶。好了,你補補妝,我走了,以後我打開盒子看了就打電話告訴你是什麼。」
丟下一個安慰地笑臉,趙少龍拉開包間門走了出去。
元瓷迎面湊了上來,舉著裝合同的文件袋說,「合同在這里,可以簽了嗎?」
趙少龍搖了搖頭,訕訕笑著說,「沒談攏,她不願意和我們海天公司簽合同。我們走吧。」
元瓷瞪著眼說,「不會吧,這合同我們談了一個多月了,你和她又那麼投緣,怎麼會臨時變卦。」
趙少龍冷冷地看了元瓷一眼說,「走吧,人家有別的目的,不是沖著我們公司這招牌來的。」
元瓷愣在當地,似乎還想回去挽回一下。趙少龍瞪著她說,「到底你是老總還是我是老總,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啊。」說完大步朝電梯走去。元瓷回頭看了看,跺腳追上趙少龍。
「你等等我啊,這些小日本有毛病啊,臨簽約了突然變卦,惹急了我叫人把他們貨劫了。」元瓷低聲在趙少龍耳邊抱怨。
趙少龍苦笑著說,「大姐,你現在是做生意,不要把海天航運以往的那些海盜嘴臉拿出來好不好?」
元瓷哼了一聲,甩給他一個白眼,突然背後傳來一個生硬的漢語聲,「趙桑,西子小姐讓你回去再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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