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出街口,眼前陡然明亮了起來,寬敞的大街道,路燈一盞一盞次遞亮起,仿佛迎接趙少龍和朝蒼西子的駕臨。
攔了輛出租,兩人坐進去司機問去哪。趙少龍看了眼朝蒼西子,朝蒼西子默默說,「你去哪我去哪。」
「我要回去睡覺了你跟著我干什麼。」
「我最近真的很不穩定,每晚都做噩夢,我就呆在你身邊,不然我睡不著覺。」
「我既不是薰衣草精油,也不是安眠藥,更不是抱枕,對你睡眠沒什麼幫助……」
「我就呆在你房間里,有你在附近,我心里安穩。」
「哎,好吧……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
海天航運給老總安排的住所還是相當寬敞的,臥室尤其的多,別說老婆孩子外加狗,再來兩個小三都住得下。
趙少龍打開門走進客廳陡然聞到一股酒氣,目光掃視,頓時目瞪口呆,沙發上居然橫躺著一個半醉的女子。朝蒼西子喜滋滋地跟了進去,羞澀地眼神剛好和沙發上元瓷同樣羞澀地眼神相交,頓時石化。
「介個,合同上還有些細節,少龍我們再討論一下。」元瓷立刻坐直了身體。
「趙總,關于那個附加合同的問題,我們需要深入研究。」朝蒼西子款款坐下。
我靠,元瓷這妞居然私闖民宅!趙少龍本來就對自己引狼入室的行為心生忐忑,沒想家里已經闖進了一只狼。
「工作什麼的明天再說吧,要不,我們三個人斗地主。」趙少龍哭笑不得地說。
兩個女人禮貌地對視,都是一派冰清玉潔母儀天下的形象,不過都不提出天太晚了我要回家的話頭。最後趙少龍居然真的拿出一副撲克,三人玩起了斗地主。
……,……
第二天,趙少龍頂著熊貓眼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已經中午十二點。打開電腦,唐詩匯報工作的郵件在桌面上閃爍。郵件里大致提了一下南亞島最近的開發建設穩步進行,形勢大好,廢石油平台也已經到位,正在安裝。不過請的當地工人太多,管理方面人手有些不夠,比較混亂。
看來南亞島缺監工的,趙少龍略作盤算,心里有了主意。直接撥通唐詩電話說,「美女,這麼久沒見腰細了沒?」
「帥哥,天天跟我姐在一起,注意腎啊。」唐詩似乎心情不好,語氣里醋意亂飛。
「你個死丫頭,就是不信你姐的操守,也要肯定我肯定我的定力啊,」這死唐詩大姨媽來了,張口就亂說話,趙少龍有些莫名其妙。
「昨晚她給我打電話,說要借酒強抱你,難道沒成功?」唐詩的話解開了昨晚元瓷私闖民宅的動機。
「哎,昨晚我們三個人斗了一晚上地主,不管叫地主不叫地主都摁著我斗,氣死老子了。」趙少龍非常郁悶。
「我有時候懷疑你就是偷吃蟠桃那猴子,用定身法定一排仙女在那,你轉身摘桃去了。該,你這種木魚腦袋就該往死里斗。」
「哎,不跟你說相聲了。我們去魔鬼礁那些炮灰團的兄弟你還記得吧?現在工作都沒了,混的很慘,你不是說南亞島工人不好管理嗎。我把他們調給你去監工吧。你是看著我們一起出生入死的,給他們工資開高點。」
「行,監工沒問題,不過只是聘用關系啊。他們不能回天涯海閣,這是閣主下的命令,洪烈和榮滿堂的人全部剔除,一個也不能用。」唐詩很爽快地答應了。
老子也想他們加入天涯海閣,這是我自己的班底。
趙少龍巴不得唐詩這麼說,立刻回話,「那過幾天我就安排他們過來,你記得給他們留出位置一下。」
剛掛掉電話,辦公桌上的座機居然叮叮叮地響了起來。趙少龍有些詫異,這麼久這電話一直沒響過,莫非是找自己的。突然想起這辦公室就是自己的,難道還找樓下的保安不成。
接通電話,一個陰測測地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是趙執事嗎?我是高天養,閣主讓你去辦一件事。」
「不是,這是kfc訂餐專線,先生你打錯了。」趙少龍啪一聲掛掉電話,大中午的,聲音跟鬼一樣,不是影響老子食欲嗎。
不一會,電話又叮叮叮響了起來,趙少龍深吸了一口氣,拿起電話陰測測地說,「你好,我是趙少龍,請問你是誰啊…………啊……」
媽蛋,你嚇老子,老子也嚇嚇你。
沒想電話那邊傳來的居然不是高天養陰陽怪氣的鬼聲音,而是個清亮如仙樂的女聲。
「趙執事,我是閣主,你辦公室的電話是專線,外人打不進來的。」
趙少龍愣了愣,咳嗽兩聲說,「原來是閣主啊,有什麼事你說。」
「你和元瓷去一趟陝西金水,那里是榮滿堂的老家。海天投資幾十億資金都被他換成黃金埋在了他兄弟家的山地里。不管你們用什麼手段,去給我弄回來。」
電話里的聲音清亮又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仿佛是高高在上的天神恩賜災民雨露後要求祈拜一樣符合天理。趙少龍從來沒想到過一個人淡淡幾句話就能產生如此大的精神震撼。沒準當面听到這個聲音迎頭大喝,跪下都有可能,這個閣主果然不同凡響。
趙少龍不由自主地滿口答應,差點單手舉起發誓表決心一定完成任務不然就菊開九度死于公牛輪抱之下。直到電話那邊傳來掛斷的嘟嘟聲,趙少龍才猛然醒悟。
媽蛋,老子是華夏堂堂炎黃龍衛衛隊長,居然會對一個妖女表決心,真他女乃女乃個熊見鬼了。
隨著踢踏踢踏的高跟敲擊地板,元瓷像打了雞血一樣沖了進來,抱著趙少龍的胳膊說,「少龍,閣主叫我們倆單獨去陝西金水,我們馬上出發吧。」
這妞咋跟中了彩票似的,趙少龍茫然地盯著元瓷,「那些黃金又不是你的,你高興什麼?」
「我已經安排好行程了,下午的飛機,我們快去機場吧。」元瓷挽著趙少龍胳膊,一臉急切,如同孀居多年的寡婦,剛剛得到皇上賜婚急于圓房成其好事。
「放開手,莊重一點,這是公司。瞧你那樣,打了激素還是咋的?」趙少龍推開她挽著胳膊的手,「再等兩天,等我把炮灰團那些兄弟安排好再去。」
元瓷嘟著嘴,放開趙少龍的手,坐在沙發上打電話退機票。
正琢磨中午去什麼地方吃飯的事,秘書敲門說有個大塊頭求見。趙少龍點頭說讓他進來,不一會阿大就憨笑著走了進來。
元瓷當然是認得阿大的,兩人點頭算是打了招呼。阿大帶來的消息不是很好,炮灰團的成員已經分散四處,雖然找到幾個,但很多都在外地正在積極聯絡之中。不過所有通知到的成員都異口同聲願意回來跟著團長干。
既然還有一段時間才能聯絡齊炮灰團員,趙少龍當機立斷讓元瓷多訂張機票帶阿大一起去陝西。阿大塊頭奇大,外表很是唬人,帶去陝西金水,打打下手也是好的。
元瓷雖然有些不高興,卻也沒法反駁,三個人也不用準備什麼,立刻買機票飛西安。
關于榮滿堂老家的詳細資料都在元瓷腦子里存著,到了西安直接租了輛越野車開始采購山地用品。原來榮滿堂老家山高路遠,居然山路都要走四五天。據說汽車開到路盡頭,便要順水而上,一路高山峽谷,狹窄的小路騾子走都必須小心翼翼。
阿大勤快的手腳和超強的體力得到了元瓷的原諒,暗想趙少龍果然胸有成竹高瞻遠矚,如果不帶這麼個堪比駱駝的人形起重機,走那些陡峭的山路誰來背帳篷睡袋食物清水。
裝了滿滿一車設備,三人正式出發。阿大開車,趙少龍翹著二郎腿坐在副駕駛抽煙,元瓷坐在後排玩平板。一路不停,直接向金水殺去。
一天之後,公路到了盡頭,迎面而來是連綿高低起伏的群山。三人在山腳的村落請了一個向導,租了兩匹騾子,把野營物資托上開始朝山里進發。
向導是一個四十來歲的漢子叫扎巴。由于當地風沙的洗禮,看上去已經有六十來歲。不過腿腳利索,嘴巴更是比腿腳利索上兩倍有余,從接觸開始嘴巴就沒有停過。
在阿大的強烈要求下,趙少龍和元瓷身上沒半點負重,所有的重物都壓在了兩頭騾子和扎巴、阿大的身上。
雖然背著整箱的罐裝飲料,向導扎巴依然沒有屈服,嘴巴張合不停如同永動機,把當地的民俗特產風土人情gdp組成咄咄八了個一清二楚。
原來金水這條河最上游有幾個巨型的國采金礦。所以延流而下的河道里幾乎處處都有沙金,而且純度極高,最好的能達到百分之九十四。
不過這條河水流相當湍急,水流量大的時候能采金的灘涂全部在水位線之下。但是在高含量的金沙的引誘下,險要的地勢並不能阻止掘金者頑強的腳步。
每到冬季枯水季那幾個月,整條山谷沿路幾百公里都是淘金者的帳篷和機械。山壁陡峭,他們的大型機械都是從河道中開進去的,每個冬天修路淘金,夏季又被大水沖地一干二淨。直到現在,這里依然沒有一條路能通到最里面的河洛小鎮。
河洛小鎮就是榮滿堂的老家,那里幾乎是沒開化的地方,兩家相隔的距離最少都是幾公里,實在是閉塞落後到了極點。
「難道榮滿堂的黃金,都是每年在這條河的淘金者手里收來的?」趙少龍問元瓷。
「據他交代,收了好多年,砸了幾十億進去。具體數目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不過現在黃金價格這麼高,這批黃金的價格應該很嚇人。」元瓷低聲跟趙少龍說著。
「我們這次進山先確定一下,至于怎麼把黃金弄出來,看實際情況再說。」
元瓷和趙少龍的體質異于常人,走山路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麼。阿大體力也是相當好,背著大批物資依然走的很帶勁。倒是走慣山路的想到扎巴,漸漸腳步慢了下來。不過這家伙嘴巴到是不覺的累,又開始介紹山區的野獸和飛禽,河里的螃蟹和特有的魚類。
趙少龍和元瓷听得趣味盈然,問扎巴怎麼才能弄到這些野味,大快朵頤。
扎巴清了清嗓子說,「沒問題,等爬過這座山,我們去河谷那個石壩子過夜。我抓野巴石子魚給你們烤著吃。」
元瓷呵呵笑著說好,趙少龍望著荒蕪的山壁,山崖上低矮的灌木心想這里可比家鄉天柱峰峽谷的風景難看多了,完全是窮山惡水的典型。
「大家不要出聲,前面有野豬群。」扎巴突然驚恐地低吼一聲,手模向了腰間的長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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