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咬咬牙,直勾勾的盯著蘇瑾,報復的意味很明顯,「恰好,我喜歡蘇家四小姐,還請父皇做主,盡快成婚,為皇家開枝散葉。」
你搶了我心儀的。
我毀掉你喜歡的。
看誰狠!
三皇子只覺得皇叔非要娶蘇清若是處于變態心理,其實心里對蘇瑾感興趣,料想這招下來,對方會反悔,誰知皇叔的眼神堅定,沒有反悔的意思,「既如此,那就恭喜你家有悍妻。」
蘇瑾攏了攏衣袖。
低頭看腳尖。
雖然她是當事人,但真心不宜開口,反正和誰訂婚都沒差,等義父來了,她就能立刻恢復自由身。事情到這里,所謂的宴會變成了鬧劇。皇上,一一賜婚。
皇叔配蘇清若。
三皇子對蘇瑾。
其他人,容後再議。
聖旨既下,本該欣喜若狂的皇叔,誰都沒理,拽著蘇瑾就往他的幽冥宮去,傷心欲絕的三皇子痛失佳人,娶了個瞧不上眼的,悲哀的去了酒樓買醉。
蘇瑾一路上,跌跌撞撞的。
好幾次踫到輪椅邊緣,皇叔置之不理,一點也不憐香惜玉,等進了自己的幽冥宮,吩咐推輪椅的人退下,關門,「說!為什麼要暗示我娶蘇清若,想不好,休想離開這里。」
…好凶。
蘇瑾整理了下衣襟,攤手,「幫你。」
皇叔不領情,冷哼一聲,「你放屁!本王無所不能,還需要你幫忙。」
蘇瑾懶得糾正,他這個妄自尊大的個性,「太子欲奪你手中的先皇遺詔,縱火燒宮,企圖將你燒死在內,左相暗地里又和大皇子勾結,你折磨她的愛女,不就等于報仇雪恨麼?」
瞧她這路指的,多明晰。
皇叔一頓,「你究竟知道多少!」
蘇瑾撇嘴,「全部。」
左相這些年,明著保持中立,不參與皇子的黨派之爭,惹的其他人紛紛垂涎,盼著收入麾下,但其實,早就選中太子,蘇清若就是將來的太子妃。
日後母儀天下。
整件事情,跟蘇瑾都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她只是,喜歡讓事情復雜化。
皇叔凝視著蘇瑾的眼,「你整天不學點好的,沒事繡繡花研研磨。老盯著研究這些陰謀做什麼,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女子很招人嫌,以後嫁出去也是要被夫家當球踢回來的。」
蘇瑾,「…」
就不能盼點好的!
看在他沒有追問她真實背景的份上,蘇瑾難得的流露出一點點謙遜的意味,「那依皇叔之見,我應該學點什麼才討人喜歡,才能轟轟烈烈的嫁出去,風風光光的活著。」
皇叔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至少要會三從四德。」
蘇瑾掰著手指頭,一根一根的算著,「哪三從?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
皇叔粗暴的打斷,「胡說!」
什麼理論。
听著就煩,一點都不合規矩。應該是,「在家從夫,出嫁從夫,夫死從夫。」停頓,覺得不妥,「夫死從叔。」搖頭,還是不合適,「無論何時何地,都唯我之命是從,不得有誤!」
蘇瑾不屑置否。
敢不敢不發號施令。
事情已經解釋清楚,也沒什麼好談的,揮爪,「謝謝雲破天老先生的不吝教導和諄諄教誨,我要走了,你老人家意下如何?」
皇叔扯嘴,「滾。」
隨後添了句,「第五次見面。」
說完開門放她離開,待蘇瑾消失在視線中,摘下面具,露出溫柔似水的笑,能將冰雪融化,她竟然能認出他,真好。果然和六年前一樣的有眼力勁。
左相府中…
蘇清若正在氣頭上,顧不得分辨東西是不是名貴,看見什麼拿什麼,拿起什麼摔什麼,才一會的功夫,房內已經亂的沒法看,丫鬟訥訥的呆在房外不敢動彈,就怕一不小心被砸中。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
東西摔了不少,火越燒越旺。
蘇清若整個人都快變成火山了,「這個賤人,她怎麼不去嫁殘廢,怎麼不去!為什麼偏偏是我!不,不能,我以後要享受天下最極致的榮華,怎麼能去給個廢物當妻子,孤老終生。」
大夫人聞訊趕來。
滿臉關切。
小心的繞過地上的殘渣,怕扎到腳,「乖女兒,你在這生氣有什麼用,誰都看得出來三皇子喜歡你,逮著機會,給他多灌點**湯,由他去跟皇叔交惡,說不定這婚事就被拆了。」
被自家娘親這麼一提點,蘇清若立刻神智清醒。
是啊,她怎麼沒想到。
夜間,蘇瑾正在燈下翻書,十指在書頁中穿梭,一目十行,有些乏了,揉了揉眼,突地,垂下眼簾,目光如炬。
竹管刺穿紙糊的窗戶。
白色的煙,被從外面吹入。
蘇瑾暗笑,小小迷煙,也敢拿來獻丑,不動聲色的佯裝中了道,軟綿綿的趴在桌子上,良久,再無其他動靜,窗外的人已經離開。
打開房門,去外面巡視。
涼亭中,蘇清若正在對三皇子訴情衷,按下心頭的不甘,「宮內初見,我對公子情根深種,怎奈遇那惡霸,不得解月兌…哎。」
說一句,嘆兩聲。
愁怨那叫一個濃,深閨中的怨婦不過如此。
三皇子樂滋滋的,他早為蘇清若痴狂,閉上眼滿腦都是她傾城的容顏,現下听得她對自己有意,連連許諾,「你放心,就算拼了這條性命,我也不會讓你被皇叔那個****欺辱。」
蘇清若從袖中拿出錦帕。
拭拭眼角的淚痕,「山無稜,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三皇子激動的,連親爹是誰都忘了,就想著一親香澤,湊近。
蘇清若眼中,嫌惡一閃而逝,輕輕的側臉,閃過,「急什麼?待你我名份定了,我就是你的,到時候想如何都隨你,現在可不行。」
還是娘高明。
說白天人多眼雜,恐有閑言碎語傳出,損壞她的名節,晚上約出來比較好。
要真,被人瞧了去,多難堪。
三皇子遺憾的斂眉,想了想,蘇清若畢竟是名門千金,教養甚嚴,若非對他情有獨鐘,是絕對不會深夜邀約的,說了心意後,怕是性子依舊保守,要想有肌膚之親,還得再等等。
按體里那團蠢蠢欲動的火,「我先回宮。」
皇叔,你給我等著。
這婚,退不退,都由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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