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破門而入,興師問罪,蘇清若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說辭,「我去炖補品的時候,三妹正在在場,料是想攀上你,所以暗中加了東西,可嘆我竟未察覺。」
三皇子想了想。
信了!
要是蘇瑾在場,肯定會說一句,你祖宗十八代,代代都是豬麼,要不然怎麼會遺傳給你你這麼蠢的豬腦子。蘇清若裝模作樣的擦拭了下眼角,「爹爹覺得我們不合適。」
三皇子點頭,「我懂,你爹是擔心我和其他女子亂攪合,誤了你。」
今天這事,相爺雖不指責。
想必心底,覺得他行為浮夸,不值得將愛女托付終生。
在追愛的這條路上,三皇子越挫越勇,不得佳人在懷,絕不罷休。再三向蘇清若保證,會用誠意打動左相,允了這樁婚事。蘇清若當做笑話听听,一笑而過。
爹中意的是太子,三皇子算哪根蔥。
誠意值幾文錢啊。
之後每日,三皇子都來相府登門拜訪,告訴左相他有多麼多麼喜歡蘇清若,告訴大夫人他如何如何的靠譜有擔當,為了接近佳人,更是執意留下吃飯。
左相鐵口緊閉,就是不允。
三皇子有把柄在左相手上,不敢貿貿然的去請旨,只能接著為了愛孤軍奮斗。
不久之後,再次病倒。
御醫捋著胡須,無奈的嘆息,「三皇子上次落了病根,短時間內不宜奔波,但最近似乎操勞過度,哎…以我之見,得多調養些日子。要不然病情反反復復,拖的更嚴重。」
三皇子聞言,想了良久。
最後決定先不去相府了,每日給左相和蘇清若寫書信,訴情衷。
某日左相府內…
張燈結彩。
蘇家五小姐蘇黃穎坐在銅鏡前,任由巧手的丫鬟給她梳妝打扮,臉上是滿滿的喜意,她要嫁人了,嫁給心愛的男子,想到這,嘴角就不自覺的彎起,仿佛懸在天邊的勾月。
她原本就是美人胚子。
精心打扮之後更是明艷動人。
臉上脂粉被抹勻,散發出淡淡的香味,頭上金冠,褶褶發光,丫鬟扶起她,為她換上霞帔,一方錦帕隨後遮住視線。到了吉時,丫鬟扶著她邁過台階,向眾人辭別。
之後,上花轎。
蘇瑾在府門前佇立許久,轉身入了院子。
天下萬毒,相思引稱王,清王深受其害,但蘇黃穎又何嘗不是中毒已深,藥石無救,愛上孫耀君這個渣滓,听不得任何的勸,只怕禍事不斷,再也回不了頭。
眼瞎也是病,得治!
數日之後,太子親自來左相府提親,求娶蘇清若,所帶金銀財寶不計其數,珍奇古玩多如牛毛,誠意十足。左相歡歡喜喜的應下。
自此,蘇清若春風得意。走到哪,都有人艷慕不已,說什麼天下第一美人和太子,是世間僅有的絕配,說她命里就注定貴不可言,有旺夫運,堪稱女子楷模。
贊美,紛沓而至。
左相得了賢婿,蘇清若得了身份尊貴的未婚夫,如果要數對這樁婚事最不滿意的,自然非三皇子莫屬。他听了婚訊,一激動,中風了。
半身不遂的躺在床榻上,口舌歪斜。
整日里喃喃不休。
沒人听得懂他到底在說什麼,只看見他不斷的張嘴,閉嘴,一直試圖表達。隱隱約約中,似乎在喚清若…
御醫檢查了他舌頭的顏色,和舌苔,「這是肝陽暴亢、風火上擾。」一邊說著一邊去開藥方,方子好開,古有先例,但治標不治本。御醫長嘆一聲,心病還須心藥醫吶。
……
自此沒人看見過三皇子,他的意識是清醒的,只是時常頭痛欲裂,有暈眩感,出現幻覺,心煩易怒,火怎麼都降不下去,本來該半月見效的藥,吃了一個月,還是沒用。
徹底,廢了!
再過了些日子,左相府內蘇三小姐和二姨娘齊齊失蹤。
沒人去找…
二姨娘大字不識幾個,出身鄉下,進了相府,也干的是洗腳丫鬟的活,左相某日酒後亂|性,不小心踫了她,又見她有身孕,才格外開恩,勉強賜了個姨娘的名份。
左相早覺得她帶出去丟人,放在府內降低品味,巴不得她走的遠遠的,永生別回來。
至于對蘇紅纓,更不憐憫。
一個瘋子罷了。
蘇瑾覺得府內更清淨了,閑得無聊,自己跟自己下棋,丫鬟若冰來送飯,蘇瑾看了下盤子,愣住,總共四樣菜,一碗米。
四樣菜分別是炒青菜,水煮青菜,油煎青菜,涼拌青菜。
碗里的米,能夠數清。
這…
若冰捂了下肚子,餓的很,「大夫人說要節約開支,給其他人樹立好榜樣,也讓外人知道,相爺為官清廉,兩袖清風,以致府中清貧。」
見鬼!
蘇瑾從來沒听過這種荒唐事,都吃不飽飯,營養跟不上,怎麼有力氣給別人當榜樣。看著若冰,「節約開支,為什麼不從服飾上開刀,還有府內其他人的工錢。」
明明這才是大開銷。
相府內,僕人家丁護院親信,總計三百多人。受寵的姨娘小姐和大夫人每月都要去京城最貴的雲坊挑選布料量身裁衣,順便去隔壁的金玉樓買些首飾。
怎麼不從他們身上省錢。
若冰的肚子發出很不雅的聲音,跟響雷似的,「大夫人下令,從今天起除了她和大小姐,老爺外,其他人不得置辦貴重物品。所有下人,月錢減半。」
蘇瑾,「…」
大夫人睡了一覺,醒來腦子被門夾了吧。
她狐疑的看著若冰,這丫頭平日做事,滴水不漏,也很注重外在形象,怎麼今兒個肚子一直響,「你午飯吃的什麼?」
若冰怔住。
有些難為情的指指那個水煮青菜,「我們下人,只有這個和米飯。奴婢那碗上面飄了三根青菜,碗里總共三十粒米。」!!
蘇瑾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看著青若冰,「你也坐下來吃吧,反正就這點,不夠再想辦法。」
若冰再三推辭,拗不過蘇瑾,只得坐下。
期間,蘇瑾又問了些問題。
腦中有個不詳的預感,該不是府內賬務出了什麼問題吧,若真是如此,按照大夫人和蘇清若那母女倆什麼破爛事情,都要賴在她身上的習慣,得趁早做打算應對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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