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國太子,有一千一萬個不願意,都不能毀了約定,看著皇上,「能不能將她月兌離奴籍?左相之四女,出身清苦,日後去我風國,定是個精于持家的賢內助。」
皇上遲疑,遲疑,再遲疑。
久久不開口。
氣氛有長時間的冷凝。御花園其實並不僅僅是種了幾株花草,圈了幾個小花園,也包括離它最近的宮殿,專為雨雪天賞景用。此時大家在殿內,奇跡般的覺得有絲冷。
皇上見風國太子不改決定,終是松了口,由著他。
蘇瑾鄙夷不已。
還指著文武百官,和皇上使壞,阻撓這樁婚呢,結果他們一個個沒原則性的讓步。她只能接著博自由,「我早年流落在外時,遇一道士,掐指一算,說我命中帶煞。」
什麼?
還帶著煞氣?
就知道不是啥好女子,風國太子趕緊問個究竟,「帶了煞氣會如何?」
煞有千百種。
每種都後果都不同。
蘇瑾信口開河,跟個神婆似的亂說一通,「我帶的是天煞,除了不克父外,其余都克,克母克夫克子。如果不是我,家母就不會慘死。」
風國太子,「…」
這還能不能娶了,萬一回去,克得他宮內不得安寧可怎麼辦。
左相听了這話,眉輕輕的舒展,算這個逆女有點良心,沒當眾說克父。
炎國二皇子圍觀多時,終于開了玉口,「風國,舉國上下以鳳凰為尊,據傳是天下神族鳳凰後裔,太子是萬金之軀,自有神靈庇佑,一個凡間女子帶煞,是奈何不得你的。」
這話說的,尤為順耳。
風國太子爽朗的笑聲立刻傳遍殿內。
蘇瑾冷不丁的向著二皇子看去,正好捕捉到他眼里的算計,收回視線,看著風國太子,「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風國太子看著殿上高坐,威儀籠罩的皇上,再看了眼炎國太子,無奈的聳了一下肩膀,「有什麼話趕緊說。」
他還忙著…
沒太多時間听她瞎扯。
原本就不是真心要娶她,他和炎國太子的約定是,在將蘇瑾娶回風國的途中,將她挾持,迫得她透露先皇遺詔的事情,他日炎國太子登基,給他一座城池。
蘇瑾如今在宮中。
長恨宮內高手不計其數。
逮不著機會下手,半天也無法得逞。
迫不得已,才想了這麼一個引蛇出洞的法子,可真是委屈死他了。
正當風國太子沉浸在對蘇瑾的嫌棄中無法自拔時,蘇瑾湊近,「你想假借成婚之名,害我。我奉勸你最好想清楚,太子究竟有沒有機會登基,許你的城池能不能兌現!」
風國太子瞳孔驟然撐大…
她竟然知道!
所以事先,根本不是在替他著想,也不是暴露她有自知之明的美德,而是百般推辭,壓根就不想嫁他?
至此,風國太子的玻璃心碎了一地。
向來只有他嫌別人的份,從來沒被人如此藐視過。正準備發問,卻發現大殿上討論這種不合適,要是她真坦白先前刻意推月兌,是瞧不上他,面子豈不是丟的更徹底。
心逐漸靜下來…
想了想。
片刻後看著皇上,「這婚事,我想再考慮考慮。」
皇上立刻龍顏大悅,兩國經濟合作的事情都談的差不多了,如能聯姻,自然是錦上添花,如果不能,頂多淡淡的遺憾下,不管怎麼樣,都不能讓蘇瑾跑去別國丟炎國的顏面。
第二日夕陽西下。
長恨宮中。
風國太子東方藍劍不請自來,找了個椅子,自若的坐下,順手端起旁邊桌上的茶杯,輕輕的飲口,「你是怎麼知道我和你國太子秘密約定的事情?」
蘇瑾笑,這也能叫秘密。
她坐在主位上,隱隱有幾分當家主母的風範,「我知道的何止這個,還有太子東宮總共有幾個女人侍寢,有幾個婢女伺候。他平日里有哪些愛好,都和什麼人說過什麼話。」
風國太子眸中閃過異色,端著茶杯的手微僵。
如果真是如此,這個炎國儲君太無能了。
日日被人窺伺!
以後決計不能找他談事。
蘇瑾笑顏乍現,狡黠的眸光閃爍不定,「哦,對了,我連我國太子身上有幾顆痣,分布在哪個位置都清清楚楚,你若不信,大可趁他睡著,剝光了衣服仔細查探。」
隨後,說了幾個位置,和痣的大小,顏色深的程度。
風國太子,「…」
為什麼他感覺對面坐的不是相門小姐,而是個不折不扣的****。
要真娶了,清白堪憂。
蘇瑾存心要他知道炎國太子在她眼里有多透明,「哦,對了,沒猜錯的話,他今晚會找王美人侍寢,持續一刻鐘就會閉眼睡覺。要不,打個賭。你輸了,永生不與我為敵。」
風國太子點頭。
找誰侍寢這種事情,有很大的隨機性,就不信她能猜中。
且,那人年輕,身強體壯。
再不濟,也至于一刻鐘就去睡。
剩下的時間,兩人都沒說話,風國太子潛了護衛去監控東宮動向。得到回復後,半天合不上嘴,太震驚了!她竟然全都說對,一個錯處都沒有!沒有!
這女人,是他平生所見,最可怕的。
算無遺漏。
蘇瑾看著風國太子閉上嘴巴,「我朝皇帝,明著寵太子,實則最喜歡四皇子,特意將他寄養在外,免受宮廷紛爭的迫害。二皇子心計最深,再怎麼,也輪不到太子登基。」
所以他許你的狗屁城池。
想想就算了。
千萬別當真,要不然後悔莫及!
風國太子听完仰天大笑,「昨日見時,我還覺的,你連庸脂俗粉都算不上,看一眼,都會影響食欲,想不到是我瞎了眼,錯將璞玉當廢石,蘇瑾,你裝的真好。」
一騙,就是整個炎國。
不…
或許清王是慧眼識珠的,所以才敢放心的把長恨宮交付。
自從遇見蘇瑾之後,風國太子的心思一變再變,從最初的瞧不上到如今的懊悔。遺憾沒能早日相逢。他生平最討厭別人騙他,將他蒙在鼓里,可對蘇瑾,再也怨不起來。
是他有眼無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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