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王搖搖頭。
她怎麼可能真的吃醋。
想必是一個人呆在長恨宮里無聊,沒人陪她玩,就跑來這里湊熱鬧,恰好遇見宋國公派來的兩個女子,起了逗弄的心思。她就是這樣,看似精明,實則貪玩的很。
清王的手偷偷的拉過蘇瑾,佯裝無事,開口,「怎麼來的這般快?」
他得到消息,說她三天後回到。
怎的提早這麼多。
蘇瑾看了眼他骨節分明的爪子,想要甩開,想想還是算了,「怎麼,你嫌我壞了你的好事?我可告訴你,你嫌也沒用,我不但現在會如此,以後還會變本加厲。」
清王默然。
久久不說話,眸中帶笑。他其實是喜歡她那樣做的,喜歡她霸道的趕走所有靠近他的女子,霸佔著他的視線,如此有種被在乎的錯覺。
蘇瑾也沒再說話,趕路太累,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她需要補眠。
收拾了床鋪,趕緊去睡。
……
第二天清早,蘇瑾還沒醒來,風烈就率領水國的軍隊在城下宣戰。
宋國公立刻部署,派人迎戰。他所率領的宋家軍和風烈領導的風家軍,同屬天下三軍之一,皆以驍勇善戰著稱,一直沒有機會比個高下,難得戰場相逢,自是要一番廝殺。
半個時辰後。
城下。
風家軍十萬,位于南側。
宋家君十萬,位于北側。
如雷的戰鼓一響,軍旗一揮,戰事就拉開序幕。
兩方人馬立刻攪在一起,舉起刀劍,向著眼中的敵人刺去。剎那間,戰馬嘶鳴,刀槍劍戟踫撞之聲不斷傳來。
隨著時間的流逝,決戰雙方終于有絲疲態。
體力稍微欠缺。
宋國公在城牆上,緊緊盯著下方動靜,剛開始作戰那會兩軍兵馬人數一致,士氣都很旺盛,到現在,損失也相近,總體來說,這仗打的不相上下。
現在要比的是持久力。
誰能堅持到最後而不落敗誰就是贏家。
城下風烈騎在戰馬上,身先士卒的殺出一條血路,戰甲上灑滿鮮血,全都是別人的血,本人毫發無傷。隨著每一次的前行,紅色的披風在寒風中烈烈飛揚。
他使的是長刀。
一刀殺一人,刀刀不落空。
只有親身目睹這場戰事,看見風烈真容的人,才能體會到什麼叫做寶刀未老,明明是和宋國公相仿的年紀,宋國公還惜命的在城上觀望,他卻奮勇殺敵,與將士同甘苦。
這才是真英雄!
城內的蘇瑾終于醒來,听說了戰事,梳洗完,匆匆披了衣服就往城牆上狂奔。趕到時,往下看,正好瞧見風烈殺人,他長刀劈出,不過須臾間,就將對方的頭顱砍下。
再回頭看看宋國公。
暗笑。
就在這時,宋國公命人遞上他專用的長弓,將箭搭在上面。五指一扣,沉臂,箭頭瞄準風烈,嗖的一聲,射向風烈的坐騎。
風烈感覺有異,險險避開。
本人無恙,馬的前腿卻被箭射中,立刻屈膝長叫。
腿都壞了,還怎麼跑,風烈眼見戰馬不能用,立刻棄馬。殺了炎國一個騎兵,搶過原本歸這個騎兵所有的戰馬,接著作戰。宋國公,趁勢,再次射箭。
這次射出兩箭。
一箭射向風烈的馬月復,一箭射向風烈的面門。
兩箭齊出,意在取風烈性命。
宋國公打仗的宗旨是,士兵可以死,他不能,他還要留著命運籌帷幄,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不親自與人打斗,還有就是,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所以處處針對風烈。
想著風烈要是倒下來。
風家軍就沒了主心骨,像一盤潰散的散沙,不戰而勝。
風烈覺察到宋國公的意圖,不再孤軍深入,而是由親兵護著,他自己專心對付宋國公的暗襲,躲了一箭又一箭。隨著時間的推移,風烈一點事都沒有,精神抖擻的很。
宋國公有些泄氣…
他用的是當世最好的弓,又佔據了如此好的位置,居高臨下,怎奈想殺個人,竟然連番失手。戰場上,他的宋家軍已經逐漸不敵,要是這時候鳴金收兵,就相當于認輸。
才剛交鋒,第一場就認輸,還怎麼服眾!
這仗,非贏不可。
他突地揮手,將士兵的家眷帶到城牆上,一個個用繩子綁著,排成隊,向著城下吼,「你們給本國公听著,要是輸了第一場,影響我軍後續作戰的士氣和信心,我就殺人。」
什麼叫逼人背水一戰,這就叫。
炎國士兵的數目超多,要是把家眷一個個都帶到城牆上,壓根沒地方擺。再說行軍要的是速度,從京城千里帶來,累贅的很。于是宋國公只帶來在軍中薄有地位的士兵家眷。
以儆效尤!
城下那些炎國士兵,看見家眷被綁著,至親之人的脖子抵在刀口下,一個個咬牙切齒,剛才的疲憊立刻消散,開玩笑,媳婦老媽都被挾持了,哪還敢吃敗仗。
戰場上,場景抖轉。
原本還佔了上風的風國士兵,有所不敵,看著炎國士兵一個個不怕死的撲上來,有些慌,風烈橫刀立馬,「咋們不興他們那套,打了勝仗,沒成婚的,我給你們介紹媳婦。」
啥?
還有這好事?
頃刻間,水國士兵的積極性也被調動起來了。
炎國和水國,一個威脅,一個利誘,用的方法截然相反,起到的作用卻出奇的一致,這樣一來,又是不相上下,分不出高低。
戰場之上,沙塵滾滾。
激戰一個時辰,仍然是平手。
蘇瑾在城牆上瞎跑,終于找到清王,剛準備跟他說話,听得有人彈琴,凝眉…這戰場上,到處都是嘈雜的聲音,像風烈和宋國公這種嗓門大,吼慣了的,說話倒能听清楚。
可古琴發出的聲音,向來傳不過一百米。
這次為何听的一清二楚。
眼下听到的這琴音,不同于她平日所聞的那種無病呻|吟的靡靡之音,而是帶著殺伐之氣,听著听著,感覺有千山萬壑朝著頭頂壓下,喘不過氣來。
好強的威壓!
蘇瑾斂了斂心神,盡量忽略掉那種千山壓頂的窒息感。逐漸的,琴音越來越急切,好似平地上突然涌出的驚濤駭浪,朝著人席卷而來,讓人無處可逃,丟盔棄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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