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蘇瑾一大清早就起來,梳洗、收拾。
勤快的不像話。
少年還躺在床上,賴著床,她歡快的蹦到他的跟前,「本姑娘今天過生,趕緊的說兩句好听的,祝福下我這個壽星。什麼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都行。」
他詫然。
哪有逼人索要祝福的?
看她固執,緩緩啟唇,「祝你此生,得償所願。」
蘇瑾一听,開心的不得了,「我剛還在擔心你會不會俗氣的祝我萬壽無疆。」話鋒輕輕一轉,「其實,我畢生的願望你現在就可以幫我實現,但我知道你肯定不願意。」
他一怔,「什麼?」
她忽的湊近,放大的容顏快要貼著他,「你委身于我啊。」
他似笑非笑,「做夢!」
風從外面吹進。
清新舒坦。
少年擰了下眉,「你真的是今天過生?」不是刻意胡謅出來跟他鬧著玩的?蘇瑾重重的點頭,「當然啊,難不成非要我把生辰八字寫出來啊。」
他突地安靜。
眼里清波流轉,光華內斂。
她看的有些呆,「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種人,躺著睡個覺,都讓人忍不住想拆吃入月復。你趕緊給我起來,要不然我真怕忍不住,就化身登徒子,輕薄你。」
少年不動。
好半天來開口,「我也今天過生。」
竟是同月同日生麼?
眼底有絲恍惚。
蘇瑾囧,上前就要搭爪,被他避開,頹然道,「看吧,你我注定有緣,有沒有想要的禮物什麼的,本菇涼格外開恩,什麼都允準。」
他視線掃過房間,在裝裱後懸在牆上的那首歌詞上落定。
伸手一指,「我想听…」
蘇瑾,「…」
大清早的。
嚎兩嗓子真的好麼!
會不會把你瞌睡蟲給嚇跑了啊。
她坐在床榻上,聲音如深山中涌出的溫泉水,「…于是你把名字刻入史箋,換我把你刻在我墳前。飛花又散落在這個季節,而你嫁衣比飛花還要艷烈。」
她唱了許久。
獨獨不唱最後那句我願與君絕。
眉間忽的染上一抹愁緒,腦海中多了一副畫面,一個滄桑的老太婆躺在精美的床上,迷迷糊糊,神志不清,一直在重復著,直到閉眼。
蘇瑾回過神來時,淚流滿面。
胡亂的用袖子抹臉。
少年偏過頭,腦海中閃過的畫面是,一個跟他容顏一樣的人撕心裂肺的狂吼,他听見那人心底的聲音,不自覺的重復,「你到死,都不肯施舍給我愛你的機會!」
蘇瑾,「…」
她從沒見過這樣的他,嚇懵了。
心被勒的緊緊的。
想要辯解。
卻發現不知道該說什麼!
少年接著將那人埋藏在心底深處的聲音重復,「我到底有多不堪,讓你避之如虎狼,若不是派人找到你,你是否打算葬尸荒野,也不回來見我。」
蘇瑾淚流的更急。
晃了下他。
他似乎陷入某種迷障中,斷絕掉和外界的聯系,「你縱然不愛我,也該珍惜你自己的命才是。海枯石爛,生生世世,我都等的起,我可以不得好死,但求你能善終。」
微頓。
逐漸恢復清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