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沈靈模著微微隆起的月復部,一狠心,揮拳反手向著自己捶打,疼的直叫,尖叫聲層起不疊,到最後面色蒼白,冷汗不斷,可孩子還在!
她驚慌失措。
見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無奈之下,雇了幾個身形健壯的男子,朝著她的月復部拳打腳踢,整個人都疼的暈過去了,卻沒有任何流產的跡象,胎位正常,脈象平穩…
剩下的時間。
她都在自虐。
挖空了心思想著,怎麼去流產!
深冬時。
蘇瑾一起床就不見了少年的蹤影,打開門,發現外面下起了雪,白茫茫的一片,她梳洗完便去尋他,把宅子都快翻遍了,終于看見他。
少年正在梅樹下撫琴。
枝椏間落滿清雪。
他一身雪白輕裘,眉目冰涼,就連原本如墨的長發,也變成了白色,手指覆在琴弦之上,輕輕一挑,琴音清越,但如同他的人一樣,沒有什麼情感。
蘇瑾佇立。
身上落滿白雪,舍不得抖落。
撲過去,「你的頭發全白了,我的也是,我們這樣算不算,白頭偕老。」
少年手指一頓。
不再彈琴。
月兌下輕裘披在她的身上,迎上她滿含期待的眼,「大概,算吧。」他渾身寒冷,卻抱緊她,想要溫暖她,「你有沒有想要簽訂契約的魔獸,我替你弄來。」
蘇瑾絞盡腦汁的想了半天,「沒有。」
除了你。
我沒有想要的!
少年伸手,彈落她肩上的薄雪,「笨蛋…」他的人,忽的有了溫度,伸出瑩白的指尖,輕輕一咬,鮮血浸出。伸指在她的眉心用血畫下一朵雲,念念有詞。
片刻後。
他的指尖還在滴血,她眉心處的圖案卻消失。
血融進了她的身體里。
無跡可尋…
蘇瑾抬眸,吐了下粉舌,抓著他,「你剛才在做什麼?」少年收回手,眸底,有別人看不見的情深在肆虐成災,「生死契約。你若死,我也死。黃泉路上,不用害怕孤獨。」
蘇瑾趕緊伸手去擦眉心,想要把那東西個弄出來,「我不要。」
最終枉然。
她嚇的坐立不安,纏著他,「你再解除,好不好?」
這紅塵寂寥,每個人所求都不同。
有人希望所愛陪葬。
有人舍不得犧牲性命去殉情。
而我,想你活著!
少年仿佛置身在千層濃霧中,雲渺飄然,輕輕一嘆,「一旦簽訂,不能反悔。」有些愛,他從不說,有些事,他不解釋,比如這契約的內容,是她死,他也得死。
他死,她活…
她哪怕一個咳嗽,一個磕絆,都能影響他的身體。
他就算性命垂危,命不久矣。
她亦無恙!
少年拿出一面小小的鏡子,掌心般大小,反面是一塊綠色的古玉,「送你的。」蘇瑾接過,「你是覺得我長的丑,讓我每天對著它梳妝打扮麼…長的沒有你美,又不是我的錯。」
少年優雅的起身。
離開長琴。
伸手,將梅樹上的白雪全部弄落。
修長的指尖摘下一朵紅梅,拈下一片花瓣,貼在她的額頭,「你很漂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