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紅娘他們幾個敲門,「蘇瑾,我們都睡不著,你陪著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要不然總感覺頭頂懸著不干淨的東西,一閉眼,就嚇的慌。
修煉只能提高修為。
不能練膽!
蘇瑾趴在床上,連外衣都沒月兌,衣服整整齊齊的。
模了下少年的臉,「要去麼?」
「恩。」
蘇瑾跳下床,穿好鞋襪,快步走到門前,打開門,「以後干脆叫我蘇大膽得了。」她在想,要不要改變下風格,走柔弱小女生路線,一遇到打雷閃電就害怕的往少年懷里竄。
趁機吃豆腐。
這般想的時候,笑的極其不清純。
唇畔含笑。
少年走近,「別遐想了。」
蘇瑾,「…」
你又知道!
你丫的,是打算往蛔蟲這條路上不斷進化,直至成精麼!
之後。
六個人,強橫的撞開了老板的門,蘇瑾伸著爪子捂臉,果然和猜的一樣,老板的娘子是死的!他此時正和一具干尸睡同一張床,蓋同一個被子,這…
老板原本已經入睡。
被吵醒。
見是白天那幾位客人,慌忙從床上滾下來,「我娘子睡了十一年了,你們千萬別打擾她。」蘇瑾抽出劍,「你為什麼不下葬她!」
客人都是玻璃心。
不經嚇的。
老板三十歲的人,按說經歷不少,應該很見慣了風風雨雨,還是個男的,卻在听了蘇瑾的話哭,眼里滴答,「她只是睡著了,不是死了,她沒死,沒死。」
說到最後。
語無倫次起來。
蘇瑾上前看了眼尸體,只是風化了的普通干尸,沒有陰氣,也沒有怨氣。攤手看著其他人,「你們還要睡客棧麼?」
紅娘他們齊齊擺手。
少年不語。
蘇瑾看了眼老板,丟出好多個金幣,「我們走了。」
離開客棧後,大家找了幾棵參天大樹,躺在樹干間。蘇瑾腳瞪著一根樹杈,窩在少年懷中。紅娘的聲音傳來,「剛才那個老板,到底是愛,還是不愛呢。」
如果是不愛,為何對一具尸體那麼溫情。
如果愛,為什麼獨活。
誰都貪生。
但那個老板,無心斂財,沒有子嗣,沒有追求和夢想,真心看不出活著有啥用。
蘇瑾貓著身子,「或許很愛。」
只是怕死。
怕疼。
對老板來說,死亡是比抱著尸體更恐怖的事情。
半刻鐘後,蘇瑾終于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屋漏偏逢連夜雨,大家已經沒有可憐到容身之地。和大樹作伴了,還下起了雨!
秋雨偏寒。
滴滴清洗著夜幕。
落在樹葉上,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
少年敞開衣袍,將她緊緊的裹在懷中。蘇瑾彎起柳眉,「木頭,我總覺得,好像什麼時候,也如現在這樣,和你躺在過一棵樹上,你抱著我,我倚著你。」
少年一怔。
是啊。
這幕何其熟悉。
只是怎麼都想不起來到底是哪年的事情,他攏了攏她的身子,聲音微低,「似乎,你說你愛我。不,你當初應該是在說謊,不對,我還說,等你愛。」
他一個人在那模糊了半天。
也沒說清楚。
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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