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漸的。
價格被抬到了三千兩。
少年聲音墜地,「我出一萬兩白銀,除了今晚,還有這一個月都歸我。」
頓時,鴉雀無聲。
沒人和他搶。
誰都知道,初~夜是最貴的,但以後就沒那麼貴了,就跟一個產品一樣,初次好比限量版,獨一無二,但一旦量產,大量銷售,就不怎麼值錢了。
少年付了錢,被帶到安排好的房內。
香氣馥郁,擺設精雅。
紫釵一身薄紗。
他只淡淡的瞧了她一眼,就收回視線,縱深一躍,躺在房梁之上,別說踫她,壓根就不看她。紫釵批了外衣,「我當真不入你眼?」
他不答反問,「入了又如何?」
紫釵怔住。
……
後來。
他付大把的銀子,免她接~客,卻再也不曾找過他,她原以為,他縱然不肯踫,至少還會來听琴,拼命的練琴。弦都斷了好幾根,他仍沒來。他去了很多地方,就是不踏足青~樓。
她黯然。
雲家教出的兒子,果然非同尋常。
她該嘆他正派。
還是寡欲?
七月七日。
城東一家梨園新開張,免費演出,他躋身在人海之中,望一眼台上。台上女子一身戲服,粉黛不施,是紫釵!她唱道:錦衣華服,朱環玉簇,不如薄幸少年郎。
她極美。
就算瞎唱,也能博得滿堂彩。
偏偏,唱的很好。
原本有十場戲,包含了生旦淨丑各個角色,但戲班的班主直接將她當做頂梁柱,由她一人唱下來,她尚年幼,卻唱盡人世悲歡,眉眼間神韻,恰到好處…
戲子唱戲,大多憑著一顆柔軟的心,投入戲中,盡情演繹,讓人身臨其境。
而她,全憑悟性。
她表情豐富,似沉浸其中。
眼底清明。
看著如明玉般的少年,欲說還休。
戲罷。
她下台,連戲服都不換,走到他面前,「我拿你給的錢贖身了,跑來當人人過街喊打的戲子,你會嫌棄我麼?」
「不會。」
紫釵唱的很好,能點燃別人的情緒,也能熄滅一些幻想,但雲琰听的再久,都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模樣,他不沉醉劇情,不痴迷她的顏,心如止水,未起波瀾。
她挫敗。
有一種陌生叫做,三兩句寒暄,轉身就散。他連寒暄都沒有,徑自離開。
九月九日。
重陽節。
晚上。
他還在爬山,提一盞孤燈,一步一步的,耳畔森然的聲音不絕,他完全不在意。到了山頂的寺廟中,又看到她。她跪在蒲團前,對著佛祖許願,臉上有兩行清淚。
他拿出帕子,逝去她的淚。
她問,「你不許願?」
「不。」
「你不信佛?」
「不。」
紫釵去搖經桶,抽簽。看他一眼,「你不抽麼?」他搖頭,「不了,你自己玩吧。如果是上上簽,恭喜,如果是下簽,你就把所有的簽都抽完,總會找到上上簽的。」
紫釵,「…」
他一直在笑,如暖風。
但眼底是疏離。
她至今沒明白,他爹娘是怎麼教出來這樣的兒子,就連講笑話和幽默,都和世間男子截然不同。他孑然而行,樂的逍遙,不需陪伴,不懼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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