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後的東西沒有任何體溫,通過老陳和大頭的表現,我就明白了,肯定不是好玩意。
我心里撲騰撲騰的,不害怕是孫子,剛才我們仨壓棺材,平白無故多了一只手讓我割,搞不好就是後面這位。隨後又奇怪了,不管是鬼還是粽子,怎麼會出血呢,難道是人?
「我終于知道這些蛇為啥搬家了,一山更比一山高啊。」大頭示意我別動。
「你他瑪的到是先告訴我是啥?」我這才發現,大頭只是害怕和擔心,而不是恐懼。
「活的,會飛,看不見光,總之你敢回頭,剛好把大動脈給人家。」
看大頭幸災樂禍的樣,不是鬼,「蝙蝠吧?」
「加十分!」大頭警惕的看著我身後。
我長舒了口氣,就一個蝙蝠把你們倆嚇成那德行,還干點大事不,不過在大山里不得不防著點,沒準兒真跟傳言似的吸血呢。
我轉著眼珠往後斜了一眼,估計好距離後,猛地一個側身,伸手就是一把,想把那玩意撇下去。
「別!」老陳和大頭異口同聲的喊道。
「臥槽!」我一把抓在一層滑涼的膜上時,心里大罵起來,這是你們家蝙蝠啊!
我這一把,似乎也把它惹毛了,撲稜著蝠翼沖過來,足足把我撞了個跟頭,情急之下又怕它咬著,連外套都拽下來了,裹住它的腦袋在地上滾做一團,至少有三四十斤,跟個半大豬仔似的。
「噗!」一股粘稠腥臭的液體噴了我一臉,抬頭一看是大頭,直接把蝙蝠劈成兩半。
「你下手準著點!」我沒好氣的站起來,拿衣服擦擦臉上的蝙蝠血,還奇怪大頭怎麼沒還口,和老陳呆呆的看著洞頂。
我從金棺上拿起手電,往上一照。忽忽……幾只巨大的蝙蝠貼著頭頂飛了過去,原來頭頂的潮濕的石洞上,倒掛著無數只巨大蝙蝠,而且越來越往我們這里聚集,經過光線一晃,受到了驚擾,擠掉了幾只。
我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怪不得從進洞就覺得有無數雙眼楮盯著,原來是這東西,白森森的獠牙呲著,時刻準備沖下來,看得人腦袋發炸。
「都小心點,這不是一般的蝙蝠,既吸血也吃肉,唐小哥說得對,這山洞里連一只昆蟲都沒有,本來就很怪,估計就是這個原因。」老陳拿著一截白骨挑撥著那只死蝙蝠。
「先不用慌,蝙蝠都怕光,咱們有手電有打火機,一會架把火,看它們跑不跑。」大頭拿著救命的手電筒亂晃,算是示警了。
我看了眼地上的蝙蝠尸體,不僅大,長得也奇怪,腦袋是尖的,四肢前突,前額凸起,蝠翼展開成一個扇形,而翅膀內的筋絡,很像八卦圖。
「其實,這已經算不上是蝙蝠了,更像山海經里提到的應龍,只是小了些,傳說黃帝和蚩尤大戰的時候,曾立過大功。」老陳倒很沉得住氣。
「應該不是,不過細看的話,蝙蝠翅膀上的八卦圖,總覺得是人為紋上去的。」
老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唐小哥,你不覺得怪嗎,既然蝙蝠怕光,為什麼非要往這里聚集。」
「那你的意思呢?」
老陳瞥了眼旁邊的金棺,用手指了指。
「怕棺材里的?」
老陳搖搖頭,「不是怕,應該是敬畏。我覺得,是早上的那條巨蛇誤吞了金棺,而這些蝙蝠就是守墓的護衛,所以追到了這里,經過一番纏斗,逼著大蛇吐出金棺。現在又把我們當成了敵人。」
「你也太扯了吧。」我撲哧的就樂了,這些蝙蝠雖然怪,也是動物,會听一個死人的。
想到死人,我立即就想起剛才割手的事了,即便我那一刀給棺材里的大爺捅上了,怎麼會出血呢。
「天賞,原諒我支持老陳一次……你看那只貓干嘛呢?」
原以為那只黑貓早跑了,沒想到居然竄上了石壁的一個石台上,此刻正弓著腰朝這里看,如同統帥千軍的將軍似的,而頭頂的蝙蝠越聚越多,如一團黑雲。
「瑪的,原來這只貓才是無間道高手啊……」
「喵!」一聲發毛的叫聲。
「不好。」隨著大頭著一聲不好,幾只蝙蝠嗖嗖的從身邊掠過,根本來不及躲,胳膊大腿被刀割了一樣,轉頭再看被咬過的地方,衣服都撕爛了。
這時候誰也顧不上誰,各自抄起東西亂打,還得護著腦袋,三步兩步就被逼到棺材旁。這還只是幾只就頂不住了,眼看著洞頂鋪天蓋地的蝙蝠要沖下來,可恨的是,岩洞里連個躲藏的地都沒有。
「快來幫忙!」大頭用腳蹬了我一下。
我轉頭一看,「草,你干嘛,不想活了!」
由于剛才起尸時,里面的那位已經把棺材蓋錯位了,此時大頭和老陳倆人用肩膀扛著棺蓋往前使勁。
大頭肩膀抗著,手里用柴刀從縫隙翹著,額頭的青筋都爆出來了,「讓這些畜生一口口咬死,還不如藏棺材里讓粽子掐死呢,快他媽來啊!」
我一想也是,一狠心,也用肩膀去抗棺蓋。人急眼了真是什麼事都干得出來,千把斤的棺蓋吱呀一聲閃開了一個角。
「走你!」
我還沒反應過來,大頭抓著我胳膊往里一聳,整個人趴進了棺材里,我剛要叫,大頭二百來斤的重量就踩在我**上,這孫子貓著腰也鑽了進來。
「啊……」緊接著就听見外面撲撲楞楞的聲音,那種利齒撕肉的聲音挺著又惡心又害怕。
「蓋棺別管我!」老陳大吼了一聲。
大頭也是真急眼了,幾只大蝙蝠順著棺材空隙往進擠,全憑大頭的******擋著,張開血盆大口撕扯著他大腿根,大頭腦袋和腳是進來了,**和大腿都暴漏著,後背頂著棺材內蓋,猛地一挺腰,硬生生一個人把棺蓋給抬了過去。
他是一個人抗起棺蓋了,腳卻踩在我後背了,一股甜腥的液體順著喉嚨噴了出來,「噗!」
當!一聲巨響,金棺嚴絲合縫的重新蓋上了。
棺材里陷入無盡的黑暗中,我身上背著大頭,身下軟綿綿的……怎麼還有點體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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