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棺里恢復平靜後,我又從女尸身側扯出一塊錦帛,把她臉蓋上,漂亮的女人最危險,連死了都不例外,就看了一眼,差點要了我和大頭的命。
大頭舒服的躺在我後背研究棺頂,「天賞,唐代墓葬已經講究天圓地方了是吧?」
「不是講究,圓形和長方形比較好找重心,恰好墓頂可以紋畫日月星辰的吉祥圖案,你看上面都刻的什麼啊?」這次又輪到我好奇卻看不見了。
「文字?一個都看不懂,按理說咱們漢字都是象形字體,哪怕是先秦的小篆也能認出個山石田土方來,這些字特怪……」大頭也挺好奇,棺材內紋刻字畫,本來就少見,即便有,也是記錄主人生平事跡。
我疑惑的想了想,問道,「那種字,不會是四個角都很尖,看上去像個菱形似的?」
「對對,你這麼一說還真像。」
我自言自語的說,「這個字和老陳那塊陰沉木上的很像,可能是一種古代咒文。」
「會不會是一種字母,就跟英文似的。」
「楔形文字?」我歪著頭問。
「對對,還是你有文化。不過,我又覺得這玩意跟保險櫃密碼似的。」大頭把他手里的那塊銅鏡遞給我,讓我趴著通過反射摟兩眼。
果不其然,棺板上密密麻麻的刻著,類似于「,v」這種形狀。我更好奇了,女尸頭戴的鳳冠,絕對是中原的,長相是西域人,據此推測,應該是西漢後期,西域和漢朝關系互通民族融合的產物。
按此推測,這口棺材,甚至墓主人的下葬都是漢人協助的,為啥紋刻上菱形字體。菱形,在道教甚至周易八卦中,都是極力避免的。第一,不好找重心,不符合古代天圓地方的認知;第二,菱形四角很尖,加重了冤魂厲氣,也和道家萬物歸圓相悖謬。
我百思不得其解,掂量著手里的銅鏡,瞥了一眼,又愣住了,是塊盤子大小的青銅鏡,正面打磨的很光滑,這東西放在現在叫文物,放在古代叫奢侈品,青銅是權利地位的象征,所以都會雕刻花紋。
這塊青銅鏡後面只有幾道稜槽,數了數,一共七條,從鏡後凸起的圓點,向外輻射。
每個時代,都有一種文化符號。西周銅鏡多雕刻鳥獸紋,春秋戰國則用山字紋,漢代大一統後則改用規矩紋,後續朝代文化逐漸繁榮起來,不拘一格,紋刻的也越來越花哨。不僅反映一個時代的文化,更表現那時候的工藝技術。
而這塊鏡子,居然只有七條射線,「大頭,這塊鏡子不會是殷商時期的吧,這是葉脈平行紋刻。」
沒等我研究完,大頭反手搶了過去,「嘿,這玩意乍一看還挺像太陽的。」
我他媽都服了,這孫子有點正經的嗎,「太陽鏡……草,大頭,這丫不會真是太陽墓里出來的吧。」
大頭讓我這一提醒,也不玩了,詫異起來。
太陽神墓,甚至連考古部門都算禁區,出于大漠之中無人問津,據老陳路上說,師傅他們也到過太陽墓,和埃及的金字塔不同,太陽墓是埋在地下的金字塔。而太陽墓周圍,環繞著七圈胡楊木樁,雖然大部分被風沙掩埋,但還能辨認的出,每一圈又是七棵,如同一個太陽似的。
其實,太陽墓和樓蘭古國沒有一毛錢關系。遠在樓蘭古國之前的一千六百年,太陽墓已經毅立在大漠下,可能和中原的夏商同代,大約存在于五千年前。太陽墓主人是誰至今也是謎團,只能推斷出,太陽墓建成時隔一千六百年後,才出現了樓蘭,也才有了張騫出使西域。巧的是,樓蘭又存在了一千六百年後,從地球上一夜消失,而來,又是一千六百年。
我猛然間想起,貌似老陳提到過,羅布泊的幽靈游移,也是一千六百年左右。
總之,太陽墓的存在,和樓蘭古國興盛,是存在一千六百年斷代空白的。
這些如果不是路上老陳告訴我們,大頭我們倆打死都不信,而我們這次要去的地方,恰好是在太陽墓北部的沙漠深處,原子彈試爆區的正後方,庫魯克塔格。
大頭我們倆一分析,都呲牙咧嘴的,女乃女乃的,殷商時期出現青銅,已經是中華兒女的驕傲了,如果真如我們推斷這樣,遠在殷商的同期,浩渺的大漠之中,可能已經有一個更興盛的古國存在,咱們還在玩青銅,人家已經能打造出銅角金棺了。
「應該是以太陽為圖騰吧……嘿嘿,天賞,沒準兒你身下那位,是個太陽女神呢。」大頭把那塊青銅鏡塞到自己懷里,「總算沒白來,這玩意拿回去少說在三環里來套房子。」
我兩眼一翻,這個二貨,姑且是不是太陽墓的東西不提,連國家明令禁止青銅器非法買賣都不知道,都懶得打擊他了。「對了,大頭,咱們說話這會,得過了半個多小時了吧?」
「是啊。」大頭還抱著那塊銅鏡。
我深吸了口氣,「咱們剛才可是真真實實的在說話,而且,我也沒在看這位太陽美女的眼楮,應該不是幻覺了吧。」
「你又咋了?」大頭問。
「半個多小時過去了,棺材封閉的嚴嚴實實,就這麼點空氣,怎麼還是沒有窒息的感覺呢。」
大頭罵道,「你就是犯賤,真讓你喘不上氣來,又該巴巴的往棺材外趴了……呃,也是,棺材里的空氣怎麼還跟剛剛進來那樣呢。」
「真他媽怪了,我總覺得,在這口棺材里,時間是靜止的呢,連空氣都一直維持在剛進棺材時的濃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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