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于來了,我還以為我要等到天亮呢。」煙跡流听見有人往這邊來,等身影近了,借月光一看,是自己的女兒,煙傾城。
在月光下的她,宛如嫡仙。
「爹爹,傾城一時貪睡,錯過了時辰,請爹爹恕罪。」煙傾城笑嘻嘻地往煙跡流走過來,這樣子,哪像是認錯,像是戲弄多一些。
煙跡流也不惱,伸手過去模了模煙傾城的頭。「唉,傾城長大了啊,明天就要嫁人了。」神情莫名的悲傷,從小他就不懂得如何與孩子們相處,只是他是真心喜歡這個乖巧的女兒。
他也曾試過,想讓皇上收回成命,不要讓他的女兒落入了後宮,為爭寵而刻意取悅一個人。
可是陌孤城只是輕輕地笑了笑,愛卿是不是想抗旨?
一句話便嚇得煙跡流話都不敢說了匆匆退下。
「爹爹…」煙傾城看著煙跡流不似作假的悲傷,看來煙跡流真的十分疼愛自己,只是他從來都不表示而已。哪像韓小璃,皮笑肉不笑,輕輕地告訴煙傾城要讓她努力登上皇後的位置,別忘了她這個娘。
感覺就像賣女兒求榮一樣,已經是丞相夫人了,她還想要什麼?
煙傾城的一句爹爹,真的讓煙跡流老淚縱橫,他這一生,不僅不能保護好家人,反而讓他們因為自己而遠離國都。只因那陌孤城害怕他們謀害了他,所以遠遠地調離了他的勢力。
他們這一家子,什麼時候才能在一起享受天倫之樂?
「爹爹別難過,傾城就算嫁了,也還是爹爹的女兒。」煙傾城實在是不知道拿什麼來安慰這個老人,唉,為朝廷貢獻了一生,到頭來還害得子女遠離身邊,怎能不傷心?
煙傾城知道這一些事情,都是小翠這敏感的丫頭告訴她的。
「傾城乖,你不怪爹爹把你嫁入宮中嗎?」煙跡流驚奇地看著煙傾城,以前她可是十分不喜歡這個父親,就算見到了,也是遠遠地避開,導致這個身邊沒有子女的老人更加難過了。
「爹爹,傾城知道爹爹的苦衷。爹爹放心,傾城不會連累丞相府的。」傾城說出來之後,松了一口氣,決定了,就走下去,不要再多想了。
煙跡流看著如此深明大義的煙傾城,就更加難過自己的無能,連女兒都保護不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爹爹,以前都是傾城不好。不顧爹爹的感受,任性妄為。」傾城說道,她這是在替原來的煙傾城道歉,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有機會見到。
「傾城,別這麼說。後宮中的事,爹爹也不能管,一切就靠你自己了。小梅和小翠都是你身邊的人,就當作是陪嫁丫環,宮里面誰都不可以全信了。小梅和小翠是自己人,就由她們來服侍你吧。」煙跡流吩咐道,他很怕煙傾城不懂宮里的陰謀,什麼都相信了,她一嫁過去,由于是丞相之女,自然是比別人得寵一些,後宮里的女人,為了爭寵,什麼都做得出來,拉幫結派的。
若是有機會,他寧願讓煙傾城永遠孤身一人,也不要嫁入後宮。
「爹爹,女兒知道了。小翠和小梅傾城都會帶去,那個僕人小錦還有那個侍衛晉江,女兒能不能帶著去?」宮里多一個身邊的人,就安全一分,也危險一分,一旦他們背叛起來,自己可就危險了。所以經過這幾天的觀察,以及小梅小翠兩人的推薦,煙傾城選擇了晉江和小錦,這兩人雖然在府里地位低下,可為人很不錯,也很忠心。
「嗯,可以。」煙跡流想了想,覺得這兩人平時也可以,就答應了。
果然,後來晉江被陌孤城看中,職位扶搖直上,成為他身邊的帶刀侍衛,暗中幫了傾城不少忙,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小人。
煙傾城最幸運的是身邊的人沒有一個背叛她,個個都是忠心的主,不然煙傾城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而小錦則是本本分分地服侍傾城,更是為傾城出生入死幾次通風報信,救了煙傾城。
陌顏國里皇帝娶妻有個規定,允許新妃子帶娘家人四位,以慰宮中無相識人的寂寞。不得不說,這條規定還挺人性化的。
「爹爹,傾城還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爹爹一定要答應。」煙傾城懇求道,爹爹不答應,她就沒法子了。
「你說,爹爹什麼都答應你。」煙跡流說著。
這一句,讓煙傾城感動不已。這足以證明,他愛她這個女兒。
「女兒想讓爹爹多派些人到後宮去,或者當侍衛。每當女兒有難時,也不至于獨自一人。」
煙跡流沉思了一會,這是個不錯的辦法,真是難為了傾城。
「這樣吧,爹爹派一些比較能干的人混入侍衛中,讓他們拿著信物。之後女兒有事找他們,可以找晉江聯系。晉江都認識他們。」晉江是煙跡流特別調來保護煙傾城的。別看他是個文官,他手下的侍衛可都是一等一的強悍以及忠心。
之後的煙跡流調動了他手下忠心不二的人,挑了最好的混進宮里保護煙傾城。為了煙傾城,煙跡流算是煞費苦心了。
之後,這一批人,在晉江的統領下,一半是由他帶著保護皇上以及煙傾城。而另一半則混入了別的侍衛隊中。其中還有幾個是統領,主要與晉江配合,保護煙傾城。晉江暗地里統領全部丞相府的侍衛,而煙傾城,則是晉江的好友兼主人。
這一隊丞相府里的侍衛,在晉江的帶領下多次救煙傾城于生死中,他們就是煙傾城最忠心的伙伴,永不言叛。曾為找煙傾城,而將陌耀大陸鬧得滿城風雨,雞犬不寧。
只因曾經,她以生命,救了他們…
這些都是後話,這里不多說。
「那女兒多謝爹爹。」煙傾城施禮答謝。
「女兒莫客氣,你我是父女,如今你就要嫁人了,為父也只能幫你這麼多了。」煙跡流扶起煙傾城,嘆了口氣,他看得出,傾城這一生中坎坎坷坷,雖說有貴人相助,可受苦總是難免的。
良久,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夜里微涼的風輕輕地吹過,冷靜了煙傾城。
此時打更聲過,正好是四更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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