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樹桃花盡數破碎,散盡人間繁華,染了滿樹的情絲,嘆息著自己的悲傷與繁華。
陌千絮陪著傾城站在桃花樹下,看著這滿眼的殘花,莫名的有些傷感。綠影搖搖欲墜,青絲不穩,亂如這場凋零的繁華。
「傾城,我送你回去吧?」陌千絮看著傾城冰冷冰冷的,擔心道。
「再留一會吧!」傾城看也沒看陌千絮,徑自說道。
陌千絮看著仍然不肯走的傾城,暗自責怪自己的心軟,早知道就死活都不該答應她的。
傾城呆呆地看著這棵桃樹,它會不會有結果?假若可以選擇轉世,它還願意繼續做這個不能走,不能動,孤獨寂寞的桃花嗎?
「傾城,听話,回去吧!」陌千絮不死心地說著。
「嗯,回去吧。」
傾城的回話出乎陌千絮的意料,他還以為,她還要堅持一會。
點點滴滴的小雨落在兩人身上,陌千絮扶著傾城慢慢走著。其實他是自私的,原本他可以一早將傾城送回微雲殿,他只不過想與她多相處一會罷了。
他很自私吧?不顧傾城的冰冷,執意要將她留在山洞。
微雲殿
「娘娘,你總算是回來了,可擔心死婢子了。」小翠正在門口四處張望著,天已經暗了下來,她擔心傾城怕黑。
面對小翠焦急的神色,傾城心里也十分感動,只是身體已經支撐不住寒冷的侵襲,暈在陌千絮的懷里。
陌千絮見如此,自然是留了下來,幫忙照顧傾城,替她升好暖爐,喂她吃藥,細心地蓋好被子…
「娘娘怎麼這麼久還沒醒過來?」小翠端著熱氣騰騰的粥,走入房里,卻見傾城仍舊昏迷不醒。
「御醫說了,傾城上次的風寒還沒好得透徹,新傷加舊病,哪有這麼快。」陌千絮血紅著眼楮,回答道。
「王爺,您快回去吧,也一天沒休息了。」小翠自然是知道陌千絮將傾城帶走,又守了大半夜,不累才怪。
「沒關系,本王想等她醒過來。」他想等她醒來第一眼,看見的是他。
「王爺也吃點東西吧,不然娘娘醒來也會擔心的。」小翠將粥端到陌千絮面前,反正小姐也不會這麼快醒過來,廚房里還有呢。
陌千絮默默無言地喝著,看著傾城睡著了的容顏,如此的安穩,一下舒心不少。
「你總算是醒了。」陌千絮看著愣愣的傾城,說道。眼里布滿的血絲證明了他這一夜的緊張與無眠。
「千絮,你快回去休息吧!」手不自覺地撫模上他憔悴的臉龐,心疼地說著。
「傾城,不怕,我等一會再回去。」陌千絮輕輕地握住傾城撫模著自己的那只小手,真的好柔軟。
面對陌千絮的執著和堅定,傾城也只能由著他坐在自己的床頭。
「傾城,我帶你走好不好?」陌千絮突然看著傾城的眼楮,說著。
「為什麼你總是想帶我走?」傾城隱隱有些生氣,她不是跟他解釋過了嗎?
「因為,我不想讓你繼續受委屈。」面對傾城的氣憤,陌千絮也怒了,大聲說道。
「千絮,我們不可能的!」傾城說著,這句話,她不知道說了多少次。
「為什麼?我愛你,這有錯嗎?」陌千絮不甘地說著,愛一個人有錯嗎?
「千絮,我該怎麼說,你才能明白?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可遠走高飛,關系的是天下!」傾城無奈地說道,更何況她還不清楚自己到底愛不愛他。
「傾城,你是不是顧慮太多了?」陌千絮面對傾城,走了就是了,天下的人關他什麼事?他只要她一個人而已。
「也許吧!我就是這樣的人,不考慮好的事,我不會去做的。」傾城咬牙道,她不能這麼自私,不愛卻和他在一起。
「我會等你的。我會證明,我愛你,並沒有錯。」陌千絮信誓旦旦地說道,卻不知,眼前這個女人,她不信承諾,她只信行動。
果不然,傾城一點感動的意思也沒有,只是呆滯地看著陌千絮。
「不用證明了,你沒有錯,錯的是我們相遇的時間不對,錯的是,你無法讓我心動。」傾城說完這話後,用被子蓋住頭,她不要看見他難過的樣子。
良久,她听到一聲輕輕的嘆息,之後門響,身邊再也沒有了他的氣息。
傾城靜靜地看著紅木門發呆,突然,小翠闖了進來。「小姐對不起…」
傾城愣了愣,問道,「小翠怎麼了?」
「小翠不是故意偷听小姐說話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小翠撲通跪下,輕輕地抽泣著。
「算了,不听也听了,別說出去就行了。」傾城呆滯了一會,想著小翠不是外人,這才釋義,輕聲撫慰道。
听了這話,小翠抬頭看著坐在床上的傾城,有些疑惑,他們之間的事不是秘密嗎?怎麼小姐好像不太在乎。
小翠輕輕地替傾城蓋好被子,忍不住好奇地問道,「小姐,為什麼你不答應王爺?」
「你也覺得我應該答應他嗎?」
「不是的,只是好奇為什麼而已。如果小姐答應也好啊,不用在這宮中受苦。」小翠說著,眼楮眨啊眨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不想連累他,我不確定我究竟愛不愛他,或者,我們之間只是有點曖昧罷了。」傾城看著牆壁,逼迫自己冷靜地說著。
她對他,無論如何就是沒有特別心動的感覺。
「可是小姐,王爺他很愛你啊!」
「是嗎?」傾城低聲說道。
可是,他們真的不會有結果的,她沒有這個勇氣,去嘗試只有一線幸福的感覺。
「王爺他一定會保護你的,宮里真的很能委屈人。」小翠沒頭沒腦地說著,有時候她真的挺希望王爺能直接帶小姐走,當然不要撇下她就可以了。
「我們相遇得太遲了,我已為人妻了。」
「可是王爺他並不在乎啊。」
「我在乎,丞相府在乎,陌孤城在乎。」一旦私奔,不僅皇室丟盡了臉面,就連丞相府也都別活了。
「可是,相愛不是兩個人的事嗎?只要兩情相悅就可以了。」小翠說道,她無法理解小姐的想法。
「在一起,不僅僅只是兩個人的事。特別是在後宮,更何況,我不是說了嗎?我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愛著陌千絮。」怎麼搞得他們已經相愛好久的感覺。
小翠看傾城似乎有些生氣了,只好賠笑道,「小姐,別生氣,小翠不說了還不行嗎?」
「哼,我睡了。」傾城閉上眼楮,一付愛理不理的樣子。
小翠等了半晌,見傾城真是睡了,只好退了回去。過了明天,就是回宮的日子了,她要盡快準備好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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