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小默默這一聲「開門」,容靜輕輕吐了口濁氣,余光不自覺朝孤夜白瞄去,卻也不知道自己想看他什麼。
陸長陵這個神經大條的家伙,一進門也沒察覺到氣氛不對勁,見到孤夜白沒事,立馬松了口大氣,「師兄,你到底去哪里了,我還以為你出事了!」
呃……
又有人問他去哪里了。
容靜豎起了耳朵等著听,可是,孤夜白竟然連敷衍都沒有,選擇性的忽略了陸長陵這問題,淡淡問道,「皇上那邊什麼情況?」
容靜很想知道,希望全都寄托在陸長陵身上,可是,陸長陵卻也沒有再問,回答道,「還不是長孫傲請過來的,師兄,你居然想殺你,要不,我們上千寂山,反咬他一口?」
如果是以前,孤夜白一定這麼做,但是現在,孤夜白不會,淡淡問,「皇上回宮了?」
「你們一走,他就回去了,好像很不高興,留話說……讓你回來後,馬上進宮一趟。」陸長陵如實回答,其實,他心底也是好奇得要死,師兄到底去哪里了?
他去了南山玫瑰山莊,沒有遇到長孫傲和長孫耀然,就只見到九師妹,那丫頭也沒有像長孫傲他們說的,不吃不喝不看大夫。
他過去的時候,大夫正在替她的臉和腿換藥,至于她的手,大夫束手無策,她也不打算求容靜,準備回千寂山去治療。
陸長陵問她什麼,她都不想說,但是心情也沒有那麼糟糕呀。
陸長陵只覺得怪怪的,急著找孤夜白,就先回來了。
好吧,他也好奇著師兄到底是去,還是沒去。
孤夜白眼底有些陰沉,淡淡對容靜道,「我進宮一趟,你和小默默休息吧,別到處亂跑。」
陸長陵听得險些掉下巴,他沒听錯吧,師兄出去一趟,居然會跟容靜交待,這話,怎麼听怎麼像一家人呀!
這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
孤夜白正要走,誰知,容靜卻突然問說,「你去辦什麼重要的事情,去了那麼久?」
她從來都不是會給自己添堵的人,好奇的事情,絕對是要想辦法弄清楚的,除了,她已經不關心了。
孤夜白戛然止步,並沒有馬上轉過身來。
容靜看著他的背影,發生自己異常的平靜,耐心地等著。
半晌,孤夜白都沒回答,容靜唇畔掠過一抹平淡的笑意,又道,「我上懸崖的時候,並不順利……」
話到這里,孤夜白猛地就轉身過來,蹙眉看著她。
「長孫耀然踩我的手,說他在那里等很久了,是長孫紫夏讓他過去等的。」容靜此言不假,只是沒有說全。
但是,她不是那種藏著掖著的人,既然問出來了,當然要問個全。
她笑意盈盈,繼續道,「長孫耀然說,你去哄長孫紫夏吃飯用藥了。」
這話一出,孤夜白頓時一臉風雨欲來,而陸長陵一時間沒忍住,月兌口而出,「難怪小師妹會吃飯了。」
不知道為什麼,听到陸長陵這句話的時候,容靜有些笑不出來。
真的,過往不管什麼時候,再憤怒,再落魄,她總是可以笑得很燦爛,可是,現在卻怎麼都勉強不了自己,心中某個位置無法控制地抽疼起來。
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心,其實那麼不堪一擊的。
長孫紫夏,不鬧脾氣了,會吃飯了?
孤夜白冷眸冽光掃過陸長陵,陸長陵立馬知道自己壞事了,當然,也同時明白了,師兄確實去過南山玫瑰山莊,只是兩人錯過了才沒見到。
「陌王殿下,長孫耀然沒騙我吧?」容靜再問,既然問出口,便倔強地要他親自回答。
孤夜白的拳頭握得咯咯作響,額頭青筋暴跳,「長孫耀然去堵你的路了?」
「陌王殿下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容靜淡淡道,居然笑出來了。
孤夜白眼底閃過一抹復雜,竟真點了頭,「是。」
「陌王打算哄了小師妹吃飯療傷,然後再來帶我離開?」容靜又問,出其的平靜。
「是」孤夜白「供認不諱」。
容靜唇畔勾起,笑得很好看,她真是愚蠢呀,長孫傲找來的時候,這家伙本就是要去哄小師妹的,她早該猜到了!
否則,還有什麼事情,能讓他非走不可的呢?
她果然沒有看錯當時他眼中那一份焦急,不吃不喝拿死相逼的白蓮花手段真惡心,雖然這種手段她很不屑,但是,這個辦法是最能衡量一個男人到底能不能狠心下甩掉一個女人的。
別跟她說什麼性命攸關,她絕對不相信沒了孤夜白,長孫紫夏真的敢去死!
只能說,孤夜白真真令她失望!
「真是給陌王殿下添麻煩了,陌王殿下的傷也沒有什麼大礙,容靜就此告辭。」
容靜說著,拉著小默默便要走。
孤夜白立馬攔住,「容靜,你在意?」
「陌王殿下真會說笑,你們師兄師妹的事情,我一個外人介意什麼?」容靜笑道。
「她……」孤夜白想解釋,可話到嘴邊,眸光一暗,卻又什麼都沒說。
容靜趁機甩開他的手,「陌王殿下,推薦信我已經拿了,你也付清診金,告辭!」
孤夜白正還要來攔,誰知,小默默卻拉著他的手,一口狠狠就咬下去,疼得孤夜白眉頭微蹙。
小默默一放開就氣呼呼地大罵,「壞叔叔!丟下我娘親去哄那個巫婆阿姨,我討厭你!娘親要是被長孫耀然欺負了,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听到小默默這話,容靜眼眶都有些紅了,一把將他摟入懷中,淡淡道,「默默,不許無禮。」
小默默兩腮氣鼓鼓,不管是那個叔叔,跟他再好,只要虧待了娘親,他立馬就翻臉,沒得商量。
見小默默這樣子,孤夜白的手僵在半空,動都沒動。
容靜很風度很優雅,依舊淺笑地再到了一聲,「告辭」,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仿佛她真的就是個上門來幫忙療傷的大夫。
她抱起小默默,轉身就走了。
直到容靜母子的背影消失不見,孤夜白才喃喃自言自語,「她很介意。」
陸長陵遲疑了很久,終究還是問不出口,師兄跟容靜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只是,看這樣子,當年九師妹那件事,師兄似乎沒有告訴容靜。
原以為,容靜這個例外,或許真的能走進他內心深處,可是如今看來……陸長陵在心底隱隱嘆息了一聲。
「派人保護他們,千寂山再有行動,立馬來稟。」孤夜白淡淡道,聲音平靜得如一潭死水,話音未落,人就往南邊去了。
「師兄,你去哪,皇上讓你進宮呢!」陸長陵大喊,可惜,早已不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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