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鯰魚 09 火車站邊

作者 ︰ 民國無義戰

***本章節來源*****

青是德佔殖民地,所以它在城市規劃方面與中國原來的城市功能不一樣,一開始便形成一種以海港,鐵路與月復地城鎮農村及濟南的水平產業體系.德國取鐵路沿線左右30華里的鐵礦與煤礦建立工礦業,建制鐵廠,修船廠,機車廠,打通與中國沿海城市及世界各大城市的貿易通道;在實業區則主要是建電廠,屠宰場,自來水廠,在輕工業方面則主要建德華繅絲廠,面粉廠,精制鹽廠,特別是建了日耳曼啤酒公司,獲國際金獎,成國青的名牌.由于當時德商看不到青投資的遠大前途,德國在青的這些廠大多是由殖民當局自營,或原先為為私人企業因經營不善也由當局收買下來.德國以建城,建港,建鐵路和城市美化,綠化營造一個良好的生活與創業環境,以某些行業的驚人業績造勢,卻並不強求商人.造勢達到相當程度後,各國的銀行金融業及領事館紛紛前來青,使青很快成為區域金融中心,北方物流中心,國際海運重鎮.海關的稅收在1907年成為全國第七大港口.

並不是所有的中國人所認為的那樣,這些來中國的洋鬼子各個都能在中國賺到錢,由于經營不善,其實在青建設初期就有一大批德國先驅最終成了無數後來者的墊腳石。

1900年,德國膠澳總督府將德人奧師他所經營的造船所改為官辦青造船廠。

1904年1月1日德膠澳總督府接管發電廠。全市共有電燈3490盞,弧光燈70盞,馬達6部共120馬力。

就連德華山東礦務公司統管德國在山東的礦務事宜,也因為經營不善被山東鐵路公司在1913年兼並。

現在馮克西對德克代理總督是又恨又愛,愛的是德克代理總督自知不能在總督的位子上坐的長遠,對于馮克西的鈔票與審請是大開綠燈,恨的是德克代理總督在知道馮克西的家底後,不斷把一些生意強買強賣,推給馮克西,比如前斷時間,就強行讓馮克西花了二百五十萬兩銀子購買鐵路、礦務公司股票各3000股,每股1000馬克,共計600萬馬克的的股票。要不是這兩年亨利汽車工廠的分紅與馮家在青的生意確實積累了點實力,馮克西還真有點吃不消,這也是馮克西在馮家私立學校地下開始生產海洛因的原因。

本來膠濟鐵路是賺錢的不過這兩年山東的土匪越來越多,世道也越來越壞,加上雖然馮克西在德國注冊的公司按規定派出一名代表辦理鐵路、礦務交涉事務,卻根本沒有取得「會同辦理」鐵路的權利,這令馮克西大為不滿。

馮克西很快就通過美國聘請的律師,通過山東鐵路公司的股票交換了張店至博山支線鐵路,這成了馮克西所擁有的第一條鐵路。然後馮克西用價值20多萬兩銀子的山東礦務公司的股票換下了淄川煤礦,這成了馮克西所擁有的第一個煤礦。本來是挺開心的事,很快德商瑞記洋行得知此事之後通過瓦德克代理總督把所辦5處煤礦,強行賣給了馮克西花了白銀50萬兩。其實有了淄川煤礦的馮克西這些煤礦是不想賣的。猶其是事後他知道山東巡撫孫寶琦找到德商瑞記洋行想要贖回所辦煤礦5處,雙方的要價也不過是白銀34萬兩。在事後得知瓦德克代理總督收了五萬多兩銀子,就更令馮克西惡心的不行不行了。

德國人只所以願意把煤礦與鐵路讓給馮克西一是現在青所用之煤主要來源于坊子煤礦有些供大于求,二是考慮到馮克西的身份以及馮克西在美國的經商經歷,最重要的是這些煤礦仍然可以按德國人的計劃優先滿足德國的需求,花別人的錢辦自已的事可不是馮克西一個人會玩。

而馮克西願意用股票換成煤礦與鐵路是因為當時清政府對于這些外國的礦區與鐵路是管不到的,這可以方便馮克西以護礦隊與護路隊的名義大肆招兵買馬,為既將到來的辛亥革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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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財洋行是馮克西在德國注冊的公司主要是用于解決在山東所購鐵路與煤礦業務之用,負責人馮恩藻領著他的跟班背著手在人流里慢慢地溜達著,滿臉的憂慮之色。

不遠處,不足三百米就是博山火車站。

而馮恩藻的身後,有一排當街搭的長約一里的粥棚,為受災的鄉親們施粥,難民們在粥棚前排起了長龍,大鍋里的粥眼瞅著要見底。

馮恩藻吩咐跟班的︰「小墩子,我看粥不夠啊,你告訴二掌櫃的,再到和盛糧棧扛幾包熬幾鍋粥。」

跟班小墩子道︰「掌櫃的,和盛說了,不給現大洋人家不賒賬了。現在櫃上空空的,人家不干,再說了,再過幾天咱馮家在美國買的小麥就能運來,現在,大女乃女乃陪嫁的首飾都變賣了,見好就收吧。」

馮恩藻怒喝︰「混賬!什麼叫見好就收?我們馮家施粥是沽名釣譽嗎?這都是中華的子民,咱齊魯大地的鄉親,他們有難了,背井離鄉謀生路,不易呀,我馮恩藻不能救民于水火,為鄉親們施粥不應該嗎?就是傾家蕩產也沒的說。」

小墩子低頭答應︰「是,掌櫃的。」轉身慢騰騰地去了。

馮恩藻在後頭催他道︰「緊走兩步,踩螞蟻蛋啊!」

見小墩子跑快了,馮恩藻也緊走兩步,上了一個高台,對擠成一團的難民喊道︰「鄉親們,不要擁擠,粥還有,我馮家的粥還是供得起的。」

人群中一個六十多歲的老漢贊嘆︰「唉,真是大善人家呀,施了一個多月粥了,他馮家就是有萬貫家財也會吃空的呀!」

旁邊的一中年漢子附和道︰「誰說不是?菩薩保佑馮家的人多福多壽吧。」

馮恩藻從高台上下來問那老漢︰「老鄉台,也去闖關東?」

老漢道︰「唉,在家里就得等死,闖闖看吧。」

馮恩藻又問︰「哪里人呀?」

老漢道︰「濰坊的。」

馮恩藻又問旁邊的漢子︰「這位老鄉呢?」那漢子道︰「俺是淄博的,也去闖關東。」

馮恩藻仰天長嘆道︰「老天爺呀,偌大的山東怎麼就養不活山東人了!」

一個十歲大小的孩子蜷縮在牆根,像一條無聲無息的小狗,臉上的淚痕沾滿了泥漬,耳後貼著一塊膏藥。他彎著泥污的腿,一只小手端著碗,張大嘴喝米湯,另一只手牢牢抓住半個窩窩頭,不時地向嘴里塞著。

馮恩藻看見了走過來,蹲子,輕聲道︰「娃子,慢慢吃,別噎著。」孩子抬起頭來,茫然地看著他,把窩窩頭藏到背後。

馮恩藻苦笑說︰「娃子,別怕,沒人搶你。」又拍著他的腦瓜問,「你爹你娘呢?」那孩子轉著小眼珠,向四周環視了一下,哇地哭起來︰「俺娘呢?俺娘沒有了!俺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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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山火車站邊上的一個小茶館里,穿著長衫的王元龍和商人老楊看著大街有一搭無一搭的說話。王元龍是關東人,常年跑關內。他本準備按計劃回家,不料因為鐵路又被土匪炸了,也只得在zb干等。老楊是個廣東人,也不知為什麼來了山東。

老楊問︰「王掌櫃,你這一趟生意怎麼樣?抓撓了點?」王元龍嘆了口氣,說道︰「唉,別提了,跑了半年,什麼生意也沒做成。這年頭山東地面還有什麼生意可做?連年災荒,兵匪橫行,大伙都忙著逃命去了。」

老楊說︰「唉,自打這朝庭為了還洋債,稅是一年比一年多了,海南鬧饑荒,海北就鬧土匪,這才叫兵荒馬亂,民不聊生。你說咱們大清國什麼時候是個頭?」

王元龍又嘆道︰「唉,自打八國聯軍攻陷北京城,太後老佛爺叫洋毛子嚇破了膽,今天簽訂條約,明天割地賠款,引來一批又一批瘋狗,分贓不均就打起來。就說旅順吧,甲午海戰後,老毛子借口保護大清國不受外國侵略,硬是把咱的港口佔了,把小日本擠出去了。小日本豈能甘心?這不,又卷土重來。這一群瘋狗,在中國的地盤上咬起來了,咬紅了眼!」

老楊問︰「唉,也不知道關外那邊怎麼樣了?」

王元龍一指海面說︰「你看,光是這b,現在壓了多少難民?要不是馮家的馮大善人又是開設粥棚,又是建造工廠,以工代賑,招了不少的人,還不知道要餓死多少人呢!」

「這個馮大善人是個什麼來歷?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實力?」

王元龍說︰「我常跑龍口,對他還是略知一二。此人大名馮克西,字興華,當年才十一歲就中了秀才,後來義合拳鬧事不知道麼的引出了什麼反書案,以後就跑到國外去讀書了,先是在花旗國,後來又跑到毒國,結果回來就到膠澳當了什麼官,家里也是經營有道,生意越做越大,現在北京天津上海跑的人力車都是他們家造的,听說家里有千萬的家財。」老楊驚嘆道︰「哦?中過秀才又跑到國外讀書,這麼說是喝過洋墨水的老爺了?」

王元龍道︰「說起這位馮大善人話就長了,此人平生有三大奇事。第一個奇事是出生時。一出生就不會哭不會笑,兩只眼楮看誰,誰就混身滲的慌,听算命的講,這孩子是帶著殺氣出生的,是天殺星轉世,結果從小就沒人敢接近他,他爹娘怕被他克死,讓他從三四歲起就一個人與下人一個四合院里,平時他一個人住一個屋里,也沒听說他害怕什麼。第二個奇事是當年十一歲就中了秀才,听說那八股文章更是個中好手,如果考舉人那是易如反掌。結果剛中了秀才,就因為鼓動義合團造反而被通緝,可是朝庭偏偏拿人家沒法子,就連當年在山東殺人殺的人頭滾滾的袁宮保袁項城也拿他沒法子,要不是鷹國人因為被殺了那麼多人恨他,暗許了朝庭要抓拿他,誰也動不了他,不過人家到底是跑到花旗國去了,最後不知怎麼的從毒國回來了,一回來就在膠澳當了洋鬼子的大官,你說奇不奇。」

老楊喝了口茶,不禁點頭說︰「有意思。」

王元龍繼續娓娓道來︰「第三個奇事是賣了毒國人的鐵路。諾,就對面的那條張店至博山的鐵路你知道嗎,現在姓了馮了,這兩年不太平,毒國人在鐵路上賠了錢,在膠澳毒國的督督就逼著他花銀子賣股票,結果人家花錢請來了美國狀師,硬是用股票把張店至博山的鐵路給換了下來你說這事奇不奇。這可是連朝庭都辦不了的事。」

老楊︰「如果這麼說來,他還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呢。」

王元龍看了看左右,壓著聲音說︰「現在b的百姓都在私底下傳著,當年的老佛爺如果有一半馮家大善人的能耐,也不會讓洋鬼子欺壓成這樣。」

老楊嘆了口氣︰「亂世梟雄起,這個天真的是要變了。」說完兩人一陣沉默。

不知什麼時候,旁邊傳來了一陣歌聲,兩人听了之後,只覺得鼻子一陣陣發酸。

「嘆蒼天,爾不公,自古齊魯不太平。十年足有九年旱,一年黃河波瀾驚。黎民流離背鄉井,賣兒蠰女闖關東。為天不能救苦難,竟何面目對蒼生?青龍刀,手中橫,赤兔馬,嘯長空,問天為何天不應?蒼天若不起風雷,揮刀斬妖鬧天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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