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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青羽和葉開以及葉重的談話,作為母親的韓霜並沒有听到。
所以,見到葉青羽從房中出來,她憂愁的面容上勉強流露出一絲微笑,柔聲開口問道︰「餓了吧?媽這就去給你準備晚飯。」
葉青羽聞言一愣,問道︰「家中的佣人呢?」
韓霜正轉身欲往廚房中去,聞聲身軀一頓,輕聲回答︰「我……我嫌他們手腳不利索,辭掉了……」
葉青羽心中又是一陣冷笑,原本在家族全心意培養自己的時候,家中一應大小事務都有下人僕眾料理,費用自然由家族出,那時,可絕對沒有這手腳不利索一說。
听母親的這句話,看來是家族連自己家里這些個免費僕役的待遇都徹底取消掉了,甚至連做飯這樣的事情,都要由母親親自動手。
「不用了,媽,我先去後院練習一會兒戰斗技巧。」葉青羽不想讓母親看到自己內心當中隱藏著的怒火,此時此刻,他急切地希望能夠以某種方式,將這一天來的遭遇、憋悶在心里的怒氣和屈意,好好地發泄出來。
韓霜仿佛從兒子的眼中看透了他的想法一般,輕輕嘆了一口氣,走到他身邊,安慰似地將他的手攏在自己手掌心里,輕聲道︰「沒關系的,就算沒有了那些外物,只要有你父親,有你,我們就還是一個完整的家。」
葉青羽搖搖頭,也不吭聲,將手掌從母親的手中抽出來後,朝著後院走去。
「這孩子的脾氣……哎……」韓霜幾次想要開口叫住葉青羽,可是看到那倔強的背影,到嘴唇邊的呼喚終究還是被她壓了下去。
身為一個母親,他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因為一點挫折就消沉下去,可是,她更舍不得看著自己的兒子飽受失敗的折磨,一步步地在泥潭當中掙扎。
一滴淚珠,悄然落在地上,轉瞬即逝。
或許是家族良心發現,又或者是他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這所有著單獨後院作為日常訓練場地的大房子,他們並沒有提出要收回,不過,葉青羽自然不會承了這份情,相反的,少年心中的怒火早已經充斥滿腔,甚至眼前的一個個站樁,看上去也扭曲成了那些個平日里對自己和藹可親的「家族長輩」。
「呯!」
葉青羽的拳頭狠狠地砸在那站樁上扭曲出的一副可憎的嘴臉上,盡管這一拳虎虎生風,可是堅固的練功樁卻是連動也不動一絲,顯然,這些連獸魂的巨力都能承受下來的金屬樁,可不是如今的葉青羽能夠輕易就撼動的。
1%。練功樁旁的顯示屏再次顯示出了這個刺眼的數字,鮮紅的「1」如同一把利劍,狠狠地刺進葉青羽的心房,讓少年的內心壓抑的喘不過氣來。
「啊!」
葉青羽狀若瘋魔,拳腳連出卻毫無章法,盡管每一拳每一腳都實打實地撞在練功樁上,呯呯的撞擊聲不絕于耳,可這一番瘋狂的發泄,卻並沒有任何意義,反倒將葉青羽的胳臂小腿震得隱隱作痛,累得氣喘吁吁。
而在練功樁旁,那個鮮紅醒目的1%,卻仍舊在提醒著少年,無論他如何發泄,他仍然也只是那個被家族當成了廢物,實際上也只是和廢物僅僅相差了1%的家伙。
「胡鬧。」
突如其來的威嚴聲音讓葉青羽的動作一滯,雙手總算放棄了繼續攻擊的意圖,軟綿綿地垂在了身側。
這個聲音他如何能不熟悉?葉青羽轉過身來,站在他身後,意味深長地凝望著他的,正是平日里對他嚴格要求卻疼愛有加的父親,葉重。
「力量,速度,判斷……這就是你平日里訓練得來的結果麼?看起來……你到現在都還沒有真正地明白啊……」
葉重眉頭緊皺,卻不去看儀器上那刺眼的數字,而是毫不留情地將葉青羽剛剛那無謂的發泄批駁得體無完膚︰「身為一個獸武士,無論在什麼時候,都要當自己是在進行生死之戰!無論是天才還是庸才,只有在戰斗當中將自己的實力百分之一百地發揮出來,才能夠更好地生存下來!」
如果換做是平時,葉青羽定然無法辯駁自己父親的訓斥,可是今日,連番的打擊和變故早已經讓他的心失去了往常的理智,听了父親的話,他只是輕輕哼了一聲,眼楮卻看向了儀器上那讓他心中絞痛不已的「1%」。
「你認為……1%的開啟度……就一定很弱?」
見到葉青羽的這種表情,葉重居然沒有發怒,不過聲音當中的威嚴又多了一分。
葉青羽沒有回答,可是,他心中的想法已經在面孔上徹底流露出來。
何止是弱?1%的開啟度,整個源星上有這樣的獸武士麼?
葉重也不繼續說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身體突然一動。
好快!
葉青羽只感覺一陣輕風擦著自己的身體過去,隨後耳中只听見「呯」的一聲,轉過身來,卻看到葉重探出的左拳,已經實打實地轟擊在了練功樁上,而剛剛被葉青羽用盡全力擊打都無法撼動的金屬練功樁,在葉重的這一擊下,居然發出了微微的嗡鳴!
父親……要干什麼?
葉青羽雖然疑惑,可是少年心性的他仍舊沒有開口,而是將目光轉向了測量攻擊力量的魂儀上。
1%!
葉青羽清晰地看到,父親的這一擊,只使用了相當于1%開啟度的力量,可是同樣是1%的開啟度,從父親葉重的手中使出來,居然能夠撼動自己拼盡全力也無法撼動的練功樁?
好強的力道控制!
可是……這又怎麼樣呢?
就算是對力量掌控上再如何精妙,憑借著這種程度的力量,就算僥幸擊中了對手,卻連對方的能量防御都破不了,那麼,這樣的攻擊,又有什麼用呢?
可是接下來,葉青羽的面色就變了。
因為他看到,父親在這一拳狠狠地擊中練功樁後,動作卻沒有絲毫停滯,而是後腳跟進,因為反震力而略有後退的身軀在下一秒又鬼魅般地靠近練功樁。
下一秒,葉重的右臂肌肉驟然繃緊,伴隨著一聲宛若昂然龍吟的破空聲,一記勾拳再次狠狠地擊中了練功樁,而在擊中練功樁的同時,原本只是微微顫抖的金屬樁身又驟然發出一聲淒厲的嗡響,擺動幅度驟然增大,居然在葉青羽的眼前劃出一小抹殘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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