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輕臉上一陣紅一陣青的,好不精彩。
她捂著火辣辣的臉,視線如火濃烈燃燒著弒月,想開口說些什麼,卻驀地發現,在出口便珠璣的弒月面前,說什麼都是蒼白無力。
她既能夠打人一巴掌之後罵人無恥,說不定也能夠殺人之後說是失手。
雲綰綰微微蹙眉,聲音清涼,道︰「輕輕不管怎麼說也是你同父異母的親妹妹,你這麼做未免太不厚道了?」
「不厚道?」
弒月笑道︰「雲綰綰你是在說笑話?面對家規禮法,我長姐為母,自當教訓自家姐妹,不然說出去了,還以為我將軍府的人,一個個都像她那樣目中無人,蠻橫驕縱。」
听到這,雲輕臉色再度變得鐵青了起來。
弒月說十句話,大概就有九句話在罵她,關鍵她還沒有反駁的余地!
四下里,靜悄悄,唯有弒月清冽淡薄的余音繞梁而旋。
頓了頓,弒月又道︰「說起不厚道,我倒是覺得你們幾個不厚道?據說當年我爹爹立下誓言說是此生只娶我娘親一人,而你娘親與我娘親是閨中密友,趁我娘親懷孕之際,對爹爹下藥,才有了你們二人。」
「這件事,我娘親從未計較。但世人都知,我雲弒月當初愛慕小王爺,甚至是兩廂情願,而我丹田被毀的時候,我的好妹妹,你是如何對待我的?試問,這天底下,是不是還有比你還不厚道的人?」
「如今,你竟然好意思站在我面前,指責我不厚道?」弒月聲音鏗鏘有力,針針見血,字字珠璣,說的雲綰綰臉色發白啞口無言。
四周一片嘩然,寂靜無聲。
沉默良久,弒月抬起一雙涼薄的眸子,看向東陵冥。
一直在觀察東陵冥的弒月,暗道一句不好,想要阻止弒月開口,卻已經來不及了。
弒月直視東陵冥,聲音再起,「而你,東陵冥,讓無數芳華少女傾心的小王爺,竟放出狂言說我雲弒月配不上你?試問,當初若不是我雲弒月,你可還能夠安然無恙的站在這里?我丹田被毀,前程破滅,都是因為你,而你卻覺得我雲弒月配不上你……」
「你們一個個,還真是厚道之人,的確厚道,我活在世上十余載,還沒見到過你們這麼厚道的人!」弒月手指顫若篩糠哆嗦的指著東陵冥幾人,眼眶微微發紅,目光里有怨有很有無奈,有痛心。
最終,所有情緒都煙消雲散,化為淡然,化為犀利。
如一把指天的劍!
她就那樣站著,像風雨中的青松,無人可以撼動。
四周,死靜死靜,落針可聞。
眾人都心疼的望著當眾指責姐妹已經曾經愛慕的男人的女子,這般一個剛烈的女子,這般性情真矣的少女,竟被人傳的那麼不堪。
試問,娶女子當娶如何?
不就是想娶一個不貪戀世間榮華,願拋棄所有獨愛一人的女子嗎!
此刻,雲外樓里所有人,都想指著東陵冥的鼻子,狠狠的問,有如此女子伴你身旁,你究竟還有何求!
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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