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約鬼妃 第四十七章 峰回路轉

作者 ︰ 緋雲不知

屋外的人翹首以盼,終于把胥詩如的房門盼開了,胥秋鳳臉色蒼白,她的心好像就要從心口跳出一樣,只是結果由不得她出口問,她只能揣著這樣的心情等待最後的宣判。

司空欞先從屋中走出,他含著淡淡笑意,看上去心情很好,看到胥秋鳳後卻離開冷了眼色,隨即說道︰「今日之事已了,詩如就由本王帶回府中,胥小姐的誣告罪,還有——」

他的手指向一直跪在牆角的‘奸夫’和眾位人證,「這些人,惡意誣告本王愛妾,意圖詆毀其清白,本王定會追究到底。胥大人身為大理寺卿,不會因為胥小姐是大人的女兒刻意包庇吧?」

此話一出,可想而知,在房內的鑒定已經結束,並且結果是胥秋鳳最不希望發生的。

在場所有人的臉上都有著尷尬的神情,想著這位三皇子果然風流,在眾人眼皮底下公然宣布要行此事也毫不避諱,果然是這方便的非常人。

胥學昂額頭上又沁出不少冷汗,連忙作揖,「下官不敢。」

這時,浮夢從胥詩如的房間內姍姍而出,眼尖的立刻發現她換了身衣服,就連發髻也已經重新梳過,臉上更顯現出曖昧的紅暈。

胥夫人注意到,胥詩如出來後,欞王身邊的那個侍衛馬上派了兩個從王府帶來的婢女,進到房間里,出來時,她們的手上小心的捧著一張床單。而胥夫人一眼就看到床單上看到了若隱若現的血跡。

那一定是方才胥詩如的落紅。

如此板上釘釘的事實擺在眼前,還由得誰來狡辯,只是這樣胥秋鳳會面臨什麼?就算她出生時安東還未立國,但因為胥夫人娘家,家底豐厚,秋鳳從小就比別的小姐更嬌生慣養,難道現在竟要被收押牢房,甚至會死?

不及再多想,胥夫人跑到司空欞面前,「 」的跪下,「請欞王饒恕小女,小女並不是有意誣陷欞王愛妾,只是看到過那下人與詩如走得近,便以為兩人有過苟且之事,現在證明此事烏龍,應是皆大歡喜。秋鳳雖冤枉了詩如,但並沒有惡意,請欞王明鑒。」

說著,她連忙一拉旁邊的胥秋鳳,把秋鳳也拉跪在地上,「請欞王看在胥家為安東鞠躬盡瘁,而夏氏也盡心輔佐安東的份上,給予小女小懲大誡,饒過小女的年幼無知。」

司空欞並沒有說話,而是漠然的看著跪在地上的胥家母女,胥秋鳳早就軟成一灘爛泥。

胥夫人見司空欞不說話,又說道︰「那些下人,妾身一定給予嚴懲,他們以訛傳訛,才讓秋鳳對詩如有所誤會,若不是他們亂嚼舌根,秋鳳又怎會知道詩如與誰走得近。」

「哦?如此嗎?」司空欞似笑非笑的應了一句,看了看跪在牆角的那些人,「原來是胥大人治家不嚴,任由府中下人隨意議論主子嗎?」

胥學昂听了趕緊跪下來,「下官治家不嚴,的確有罪。」跪的時候還不忘白了胥夫人一眼,這眼神的意思是責怪胥夫人只想著幫女兒月兌罪,這下把雪球越滾越大,如此下去,整個胥府都毀于一旦。

胥學昂跪在地上,還時不時把目光瞟向浮夢,只希望這個懂事的養女在這關鍵時候幫胥府說幾句好話,她平日總會為他出謀劃策,她說過,胥府榮就是她榮,胥府衰她也必衰,所以她會為胥府傾其所有。

正因為胥詩如一次次剖白為胥府赴湯蹈火的心,再加上她的確聰穎過人,從最初期無意說出的話,到後期有心的為胥學昂出謀劃策,她成了胥學昂最信任的人,就連她願意去欞王府做侍妾,也是因為想為胥學昂潛入欞王府調查隴西匪案的真相。

這樣的胥詩如,名分上是胥府養女,但其實她是胥學昂最貼心的心月復。

可是當胥學昂終于將眼神與浮夢對上,他卻被她的眼神驚了一下。這看似是*過後帶有迷離的眼神,其中卻透著一股陌生的氣息,就仿佛眼前的人從不是他認識的詩如。

浮夢一邊沉浸在無邊的幸福感中,一邊在心中暗嘆,胥學昂,不是我不幫你,而是今天注定是你胥府一難,我也幫不了你。

胥學昂見浮夢沒有半點要幫自己的意思,邊懊惱著邊想,他好歹是安東帝的親信,現在他的罪名不過是治家不嚴,實在不行,棄卒保帥,就先苦了秋鳳,只要自己抱住大理寺卿的位置,等風頭過了要保住秋鳳一命應該不難。

正想著,卻發現欞王身邊的侍衛正在默默的驅散人群,隨侍的下人被驅趕,跪在在角落的人證們也被押走,不一會兒,這里只剩下霍丞相,欞王,胥詩如,他和夫人以及秋鳳,還有就是與他們保持一定距離卻警惕的周圍一切的欞王守衛。

這是胥府嗎?

本就陰沉的天空此刻又多添了幾分陰森的意味,胥學昂隱隱感覺,今日之事似乎已不是秋鳳與詩如不對付,這種女兒間的瑣事,似乎馬上就要牽扯出一樁大事來。

細細想來,今日發生的事都透著莫名的詭異,好像他才是唯一被蒙在鼓里的大傻瓜。

司空欞看著跪在前方胥府的一家三口,目光是落在胥夫人身上,話卻是對霍辛說的,「兩年前,安東皇廷的後宮內曾發生一件事,那時候正是霍丞相入內閣後參與審理的第一件皇廷秘案,不知霍丞相是否還記得?」

霍辛點頭,「入內閣後,每一案,下官都記憶猶新。」

胥學昂迷茫的看向一唱一和的兩人,兩年前他已經是大理寺卿,無論大案小案都會從他這里過,理論上就算宮內有秘案發生,就算要秘密處理,他作為大理寺卿也應該知道內情。

兩年前?似乎沒發生過什麼……難道這件事,連他都不知道?

就算如此,欞王為何在此時此處說起此事?

胥學昂迷茫,身邊的胥夫人臉色卻越來越慘白。

司空欞繼續說道︰「安東在亂世中立國,父王一心社稷,對後宮的管理必然有些力不從心,兩年前曾有大臣上奏父王是時候充盈後宮,好多為安東綿延子嗣,當時國祚初定,所以就從功臣家中選適齡女子入宮候選。

那些女子入宮之事由當時的阮皇後負責,並由她選出一批最適合待半月後的殿選,本一切無恙,卻在殿選前一日有密奏,阮皇後想利用這一次選秀擴充自己的勢力,進入殿選的女子都是阮皇後及其娘家的親信,甚至為達數量,還混入了不少已婚女子湊數。

此案在安東立國後也算讓整個皇廷嘩然的大案,最後查實此密奏屬實,要參與殿選的女子中竟有四分之一非處子之身。阮皇後因此事被廢黜後打入冷宮。因此案關乎皇家顏面,父王沒有公開此案,而是用另一種方式讓阮氏一族迅速落寞,那便是隴西匪案中揭出阮氏一族營私舞弊,阮氏所有當朝官員全部被斬,二十歲以上發配邊疆,二十歲以下終身為賤民只得為奴。

今日本王把阮氏一族真正倒台的內幕告訴胥大人,同時也有一事想請教胥夫人——胥夫人可知,當時將殿選女子有異一事告知父王的是誰?而查實那些女子非處子之身的方法又是什麼?」

胥學昂一怔,驚訝的看向跪在他身邊的胥夫人,為什麼欞王最後將問題拋給他的夫人?

胥夫人臉色慘白,原以為今日看到驗血之法的是最紈褲的三皇子或許能逃過一劫,不想終還是逃不過。

她當然知道,當日密奏安東帝此事的是現在的淑貴妃,而當日證明那些女子非清白之身的方法,正是今日秋鳳要讓詩如驗身的驗血之法。

當初淑貴妃只是一個得安東帝寵幸過一次就得了四皇子的采女,就因為那件大案中立了奇功,才平步青雲重新入了安東帝眼,隨後她如同有天助一般,屢屢在不經間立下功勞,由此當上貴妃,傲視後宮。

只是那件案子後,安東帝問起淑貴妃那神奇的驗血法,淑貴妃卻說是自己身邊的嬤嬤出生奇特,所以知道這種古怪的驗血法,可在阮皇後一案後,那嬤嬤生病死了,那驗血法也就成了無人再知的東西。

其實根本不知道什麼嬤嬤,那驗血法是胥夫人娘家夏氏的傳世秘法,同時配合的是一種考驗改變女子體質的秘藥,讓未經人事的女子也能滴出如同已婚女子的血液。

那些被測出非完璧的女子,都是在前幾日喝了混有秘藥的茶水,才會測出那樣的結果,當時那些女子立刻被秘密處死,絕沒有人會像三皇子這般親自的去試。

而夏氏會相助當時只是采女的淑貴妃,便是因為夏氏內部的一段秘史,淑貴妃是安東帝在安東立國前,打仗時從民間救得的女子,因此模樣可人便帶在身邊,還寵幸過一次。

就連安東帝也只當她是個孤女,但其實,淑貴妃是當時夏老爺二公子在外的私生女。這是一個很不受待見的身份,但夏家再找到這個私生女時,她已是安東帝的女人。

夏氏看似在亂世各朝中屹立不倒,實際其中的苦,只有夏家人自己明白,知道這私生女已經有了安東帝的兒子,夏家的野心由此激發,如何讓這個姓司空的天下變成姓夏的天下,似乎有了一條捷徑。

那便是這個私生女所出的四皇子。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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