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苗苗終于被高宜臼一次問到了核心關鍵,于是轉頭逃避說︰「我要去洗手間補妝。你等我三分鐘。」
「二分四十五秒,爸爸的秘書耐性最差,超時兩秒鐘都會返回來領人的。」
她沒有作聲,腳步未停,但心下完全認同高宜臼所說為實。正行色匆匆之間,一不留神便撞到了對面的來人。
來人在看清她是誰之後,連忙拿出手帕,優雅地擦拭掉眼淚,用一種不易察覺怨憤的眼神幽幽盯著薛苗苗看,她太了解女人之間的嫉妒表達了,郭洪潔在恨她,恨不得撕碎她,她狀似清純的眼底燃燒起黑色的火苗,燎燒著一味沸騰的無色毒藥。
薛苗苗說︰「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郭洪潔很大方地笑出來,她上下打量了薛苗苗一眼,「剛剛撞哭了我麼?非常抱歉,和志高俱樂部的頭牌女公關薛苗苗撞上,出自我的故意。就連眼淚也是演技。」
「演技?」她沒空和薛苗苗站在原地爭論是非,快刀斬亂麻,「那薛苗苗就不用感到內疚了。如果郭小姐確定沒有被我撞傷,我就先去化妝室了。再見。」
薛苗苗還未踏出一步便被郭洪潔抓住了手腕,那力道絕對來意不善,抵抗男人的鉗制薛苗苗沒有信心,但在女人和女人的暴力面前,她可沒有必要謙讓。
薛苗苗的手當然沒有被她抬起來,不過她左手中指上的訂婚戒指卻被她近距離地看清了,郭洪潔受到了美鑽的蠱惑,語氣非常生硬,「宜臼他這次果然大手筆。也難怪薛苗苗敢挑釁到別人的住處。」
薛苗苗用力掰開她的鉗制,「不知道郭小姐今天受邀來參加新衣日派對。真是失禮。不過,演藝明星也會對錢感興趣麼?」
郭洪潔冷笑,「我只對男人感興趣。是薛小姐太重視金錢才會把我想得和你一般齷齪。你說對不對?」
薛苗苗抬腕看表,亦笑,「高宜臼就在不遠處,郭小姐出去化妝室就可以和他會面敘舊了。你纏在我身邊也不會得到任何想得到的東西。」她點點郭洪潔暴露在外的香肩,「女人太了解女人。所以和女人談判毫無意義。」
郭洪潔哈哈笑起來,「薛小姐真是聰明人。不過我真不是為了談判而來的。我的風度和儀容統統不允許。」
她故作神秘地伏在薛苗苗的耳側說︰「我只是來好意告訴薛小姐一些關于宜臼的故事。他從來不腳踩兩只船,總會在愛上新人的時候,派自己的秘書來了結舊人。據說我是他的第二十七任,身為第二十八任的薛苗苗現在一定心情復雜吧。嗯?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薛苗苗拉開與郭洪潔的距離,雖然她周身的香水味令她感到了發自內心的愜意,「謝謝。我永遠是您忠實的影迷。」
郭洪潔警告不成的臉部肌肉在輕微的跳動,她表情輕度扭曲地望了薛苗苗一會兒,「你會後悔的。不要以為勝了我就得到了死後高貴的墓地。」
薛苗苗覺得她們之間的對話再進行下去也只有更加深刻的分歧,就像她和程絡繹之間的對話一樣,比拼得不過是氣場,空虛得卻是自己。
薛苗苗無視掉郭洪潔徑直向著化妝鏡前走去。這世界上有得是男人等待她爭分奪秒去應付,她厭倦女性之間毫無意義的仇視了。
就在薛苗苗低頭從手包中拿出粉盒的時刻,身後響起來稀稀落落的掌聲,她抬頭,郭洪潔的身邊不知何時又多出了一位參加派對的名媛,她停止了鼓掌之後,抬手摒退了在不遠處侍立的服務生。
薛苗苗的腦中剎那間回憶起了這張臉孔的出處。哦,對了,上次美晴老師的生日酒會,她的出道酒會時,她曾經作為女伴和高宜臼幾乎整場在一起的。這幾天,她和高宜臼的關系突飛猛進,倒忘了這些細枝末節之處。
薛苗苗在鏡中友好地一笑,繼續整頓著自己的妝容。
「沒關系麼?薛小姐。上次禮服月兌落得那樣恰到好處,把志高公子從我的身邊生生吸引到了你的胸前。這一次,還打算故技重施麼?」郭洪潔一臉驚詫地望著來人,顯然她也並不了解這位看客兼新加入者的身份來歷。
薛苗苗仍舊保持著補充腮紅的和藹笑容,並未作答。何必呢?與一位素不相識,又不肯自報家門的女人在化妝室里消磨精神。
「您說的一切為真?薛小姐用如此下三濫的手段博取男士的注意!」
新加入者傲慢地點點頭,她舉手投足之中散發的豪門貴婦氣場與郭洪潔的清麗純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就像熱烈的太陽與柔媚的月亮同時在薛苗苗的背後升起。
薛苗苗加快了手上動作,很快便轉身準備離去了。
「怎麼能輕易放走一只會迷人的狐狸。」熱烈的太陽伸出手臂橫住了薛苗苗的行走路線,她一個凌厲的眼神,很快便說服郭洪潔加入了阻止薛苗苗出門的陣營。
薛苗苗被兩個女人糾纏住了,她當然在生命中經歷過比這還要糟糕的糾纏,但那時,薛苗苗的身上既無天價的珠寶,亦無必須保持得體的禮服,她當然更擔心我的容貌被毀。女人嫉妒起來,簡直無所不用其極。
如果現在她叫喊一聲「高宜臼」,不知道他會不會听得到,可她還沒來及求救,一塊帶有強烈刺激性氣味的濕手帕便從背後捂上了她的嘴巴。薛苗苗拼命地掙扎反抗,但麻醉劑的作用卻越來越強烈,她四肢發軟,任憑被身後之人拖拽著向衛生間的方向走去,不一會兒,在薛苗苗徹底意識之前,只听有暴怒的男聲在吼︰「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很多影子晃來晃去,她終于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