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兩個人在這邊哭訴時,身後的小人兒卻什麼時候已經沒有了人影,只是,沒人發覺。
「依顏,如果你真的覺得你跟他之間再無緣分,那麼,這個東西對你而言就是一種負累,對你,于他都沒有好處——」杜雨娟模著她的頭語重心長道,眼眸里如平靜如一汪深潭。
明明已經知道再無機會的感情,苦苦的牽扯又有何用呢…
「嬸子——?」冉依顏抬起那含著淚的錯愕的眼眸,卻看見杜雨娟那黑色瞳孔里那如靜潭般深邃寧靜的眸。
嬸子,冉依顏有些錯愕,是因為她比她考慮的還深遠,看問題比她自己透徹,犀利,所以,她就這樣一針見血的指出來。
其實,冉依顏也知道,沒有機會,她和祁風熙不可能在一起,那個信物對她而言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意義,而她,不想交出去,是因為不甘心。
不甘心這樣一而再再二三的被人欺負——
她又垂頭,又一次對著那暖暖的懷抱躺上去,眼淚順著眼角流下「嬸子,可是我還是很難過,很難過——」
頭上此刻只是輕輕的一聲長長的嘆息,那支婦人的粗糙的手輕撫上她的臉頰。
不管怎麼說,哭過了還是得回去,在嬸子家好好的哭了一場後,心里總算舒坦了些,冉依顏背著包包回去風家的別墅,那藥風揚應該是找到了吧,他說過不會放過她,她不知道自己面臨的是怎樣的一場風暴。
當她的腳步踏上大門台階的時候,好幾個僕人都站在外面,臉上帶著戰戰兢兢的面色,看見她回來,臉色各異,她不去想其他,站在門口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拉開玄關。
試了幾下門紋絲不動,最後,咬牙,拉著門板的手腕上的筋都鼓了起來,仿佛用盡了吃女乃的力氣,才拉開——
一打開,里面濃濃煙草味彌漫,她假裝的鎮定的表情往里面探,然後男人那半垂著頭的側臉在繚繞的煙霧中若隱若現,他的身體端坐在沙發內,西服是撩開的,一邊的衣角落在沙發上。
她害怕,整個大廳很沉寂,悄無聲息,冉依顏一直只以為只有風揚在里面,但是她腳步又走近些的時候,才發現里面還坐了一個中年男人。
棕色的西服,一層不染,很干淨,褲腿筆直,帶著一副黑色的眼楮,五官端正,給人一種很沉靜也很嚴謹的感覺。
冉依顏心中的恐懼在剎那間劇增,因為,她一看就看出了,這個人是風家的私人醫生,也可以說是風揚的私人醫生,他不常呆在別墅,偶爾一個電話就飛快的過來,偶爾也會過十天半個月來給風家人檢查身體,風揚的身體一直是由他在照看,而冉依顏從來都不喜歡參與檢查身體的這一套,所以和這個劉醫生也就見過幾次面,話都沒怎麼說過。
桌子上赫然的放著她的那瓶裝著安眠藥和避孕藥的藥品,瓶身上的黑白相間的小字,冉依顏看了一眼,隨即移開視線。
她走近,知道風揚已經用余光看見了她,她也不沒打算逃避,她也逃不了,她回來,就是希望給自己爭取一點最後的尊嚴。
她一步一步的走過來,將包包放在沙發上,面上帶著跟心里全然不相符的鎮定,規矩的坐到他的對面,看見她過來,風揚還是在抽煙,低著頭,一句話不說,也不抬頭看她,從唇邊吐出的一疊煙卷,那濃郁的煙散開,給整個空氣里都加上了一層凝重。
「我在這里等了你一個下午,我沒有心思去上班——」終于,男人開口了,語氣無比的誠懇,低沉又很清晰,說了半句將頭抬起,將燃燒了大半的煙灰彈進煙灰缸去,那古銅色的手指肉質結實,能看到那肉上細密的紋路,在熟稔的動作在冉依顏的視線里飛快的一下,然後又低下了頭,猛然的吸了一口,發出一點清涼的嘶嘶的吸氣聲「剛剛里面的藥我叫劉醫生檢查過了,避孕藥,還真的是避孕藥——」他唇邊泛起微微苦澀的自嘲
「冉依顏,但是我今天不想動手打你,我知道,你打在你身上你也痛,我現在,就只想知道一個理由,你給我一個你的解釋,我要一個合理的解釋,你可以慢慢想,我給你時間,要是這個借口滿意,我可以讓這件事很快過去——」
那聲音每發出一個字都很沉,很穩,而且很有力,而這樣平穩,沉斂的語氣跟以往冉依顏所面臨的風揚不同,但是,只有冉依顏才知道他這看似沉穩的背後到底隱藏是的一種怎樣的危險,一種多恐怖的爆發力。
這種潛在的恐怖,遠遠比平時發起怒來的風揚還危險的多
當風揚講完之後,身邊的劉醫生只是一語不發,沉著臉看著茶幾的一角,從頭至尾都是這個表情。
冉依顏幾乎都听得到自己心跳的聲音,她知道風揚跟她說這些是什麼意思,可是,現在,她不想退縮,既然回來,她一早就有了思想準備了…。
她微微低著頭,不去看他那帶著脅迫性的高大挺直的身軀,還有那根本看不懂的也不敢看的深邃黑色眼眸。
「你不需要給我過多的時間考慮,當我吃這個藥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的原因,我,不想懷你的孩子——」
她一口氣說完,聲音平穩,並沒有任何氣短的味道,那美麗的臉龐上帶著一種恬靜。
「不想懷?」突然,她的話音剛落,側耳就一道譏誚的十足的話語「冉依顏,你還真坦白——」
他站起來,那頎長挺拔的身材在冉依顏面前就如同一座小山,而冉依顏的身軀就籠罩在他高大身軀的陰影里。
而冉依顏看他突然就站起來身,那長長的陰影將她一點一點的覆蓋,她不知道他剛剛話語里那明顯上揚的語調里的譏誚代表著什麼,她瞪大水靈的眸子不知所謂的看他
他走近兩步,隔著茶幾的一角,一只手就扇了過來,帶著狂猛的力道
「啪——」的一聲,一個耳光就扇了過來,而這次的力道比任何一次都大,冉依顏只覺得臉上先是一道風劃過,然後就是火辣辣的一臉疼痛…。
「賤貨——,果然還是一個賤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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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衣身體不適,這兩天看到送花花鑽鑽的孩紙不少,謝謝親們…。衣衣每次想在題外里逐個感謝,但是每次都忘記了…麼麼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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