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呢?」馬文才將手中的書狠狠甩過去,正好砸中那學子的額頭。眾人看馬文才動手打人了,都不敢發出聲音來。那學子捂著額頭痛叫︰「馬文才,你、你怎麼打人?」
「哼。」馬文才冷冷掃過去一眼,那人再不敢廢話,吃了個悶虧躲一邊去了。秦京生走到那人邊上撿起馬文才的書,對那學子說︰「去去去,你是什麼東西?文才兄要打你就打了,還要和你解釋不成?!」
然後一臉諂媚地將書遞給馬文才,道︰「文才兄,您的書。」
馬文才一臉不屑地接過自己的書,然後挑眉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梁月。
梁月掃視了眾人一眼,然後目光落在笑的一臉奸詐的王藍田身上。她勾著一抹冷笑,然後去了自己的書桌。她並不坐下去,而是一腳踩上了椅子,那椅子「啪嗒」一聲就碎成了兩半!王藍田立刻站起來不可思議地看著梁月。梁月朝他冷笑道︰「王藍田!這種下三濫的小動作,也虧你拿的出手!」
「梁、梁月,你胡說什麼?明明就是你自己踩壞的椅子,憑什麼說是做的小動作?!」
「就憑整個書院,只有你王藍田一個人最喜歡在別人背後做小動作!」梁月拿起碎掉的椅子,一把拍在王藍田的桌子上,「我告訴你王藍田,大爺我赤條條來去無牽掛,你若是惹惱了大爺,大爺和你玉石俱焚!」
王藍田被梁月罵的一愣一愣的,指著梁月說不出話來。
眾人都被梁月的舉動嚇了一跳。畢竟以前的梁月看上去個子又小,沒有威懾力,再加上老是笑眯眯的,原來……原來還挺凶悍的!還別說她剛才的樣子真有點像馬文才……眾人的目光又開始往馬文才身上轉去。這誰都知道王藍田和馬文才是一伙的,可現在看馬文才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馬文才還是比較重視梁月一點?
梁月的椅子壞了,荀巨伯便挪出了一半的位置讓給梁月。
陳子俊上課的時候還語重心長地和梁月說了一番話,大意就是梁月啊,這段時間看你還挺乖巧的,怎麼做出這種損壞公務的事情呢?你以後不許再這麼做了雲雲。
于是梁月原本憋在心里的一肚子悶氣現在就更甚了。
放學之後,梁月也沒有去食堂,而是回宿舍窩著去了。她正躺在長椅上看書,就見外面王藍田鬼鬼祟祟地探頭探腦,梁月看到他就想起今天被夫子教訓的事情,抄起手里的書就朝王藍田砸去了!王藍田「唉喲」一聲,奇怪地道︰「梁越,你怎麼在宿舍里?」
「王藍田,應該是我問你鬼鬼祟祟的來我的宿舍做什麼吧?!」
「我我我沒干嘛!你才鬼鬼祟祟的!」王藍田做賊心虛,非但說話結結巴巴,而且也沒有和梁月多話,匆匆就走了。梁月撇撇嘴,起身穿了鞋子去外面拿書。她剛剛蹲下∣身子的時候,一只雲錦靴子就踩在了書上。梁月見到這熟悉的花紋,不用抬頭也知道這鞋子的主人是馬文才無疑了。她皺眉道︰「你踩到我的書了。」
鞋子的主人哼了一聲,然後老大不情願地挪開了腳。
梁月也不願意搭理他,拿了書就又躺到長椅上,翻了個身背對著他繼續看書。
馬文才就在那邊鬧出很大的動靜。後來惹的梁月心煩了,干脆起來披了一件衣服去外面看書了。然後,房間里就傳來一陣「乒乒啪啪」的聲音。晚間梁月回了宿舍就看到房里少了一個青瓷筆筒。那是馬文才比較喜歡的。因為他們的房間比較單調,而馬文才又有點強迫癥,每次看書前都要先把書桌上的東西按照他的習慣安置一遍,所以梁月對那筆筒知道的很清楚。然後她在一個角落里看到了一堆碎瓷片,果然是那筆筒壽終正寢了。
不過梁月又覺得有些奇怪,畢竟他以前也不是沒砸過東西,而每次馬統總會在第一時間收拾好的。今天,馬統居然沒來收拾碎瓷片?那……這把這一堆東西掃到一邊該不會是馬文才的杰作吧?好吧,事實上,應該不能用「掃」這個字,如果他真的打掃了,為毛地上還到處都是零星的碎片!
梁月看了他一眼,果然看他因為不習慣書桌上的東西擺放而絲毫看不進書去。
他先是將那書翻來翻去,最後可能煩躁了就干脆扔到一邊。
她本來也不想搭理馬文才,更不想管地上的碎瓷片。可她的床鋪還沒鋪呢!總不能把被子鋪在碎瓷片上吧?!于是,梁月就找到掃把將地面掃干淨了。期間,馬文才抬頭看了她一眼,倒也沒有說什麼古怪的話,或者又做什麼古怪的舉動。
等梁月開始鋪被子了,馬文才才開口道︰「梁越!你做什麼?」
「鋪床,睡覺。」
馬文才就跳下椅子,然後站到梁月要鋪床的地方,昂著腦袋,道︰「怎麼?怕晚上夢見梁山伯被我發現?」
「哥哥?」她什麼夢見梁山伯,還夢了一個晚上了!明明是梁森,頂多算是梁山伯的來世!馬文才挑眉哼道︰「哥哥?你昨天不是叫了他一個晚上?」
什麼嘛……
該不會他以為……
梁月哭笑不得看著他︰「你該不會是因為我夢見我哥哥了,所以鬧了一天的脾氣吧?」
馬文才一愣,然後大聲道︰「誰說我鬧脾氣了?!我明明是因為你跟梁山伯合伙,跟我作對,我才……」
「才鬧脾氣?」梁月眨眨眼。馬文才又是一愣,然後哼道︰「不可理喻!」
他心想,不對啊,我明明是因為上次一跪之辱才要對付這個不識好歹的小子,額,怎麼會因為他今天的一句話就被轉移了心思?他是不是夢見梁山伯,是不是叫梁山伯「哥哥」跟我有什麼關系?!一定是梁山伯昨天抱他回來的時候,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才讓自己生氣的!什麼叫做讓自己以後好好對待阿越?是啊,還一口一個阿越阿越!听著就煩。大爺明明對他很好,一直都是他自己不識好歹!但是……昨天睡覺的時候,軟軟的梁越抱著自己還真是一夜好夢啊……額,軟軟的?這小子真是讓人惡心!
「你要睡這里就睡這里吧!不識好歹!」
額……
梁越郁悶地看著他,他們明明在說別的事情,為毛馬文才能牽扯到睡覺的事情呢?
不可理喻的人明明是他吧?
各自洗漱躺在床上之後,梁月想起來了書院之後的許多事情,想到馬文才、想到祝英台,她深深感慨為何所有的人和事都和自己預料的不一樣呢?她嘆了一聲氣,然後開口對馬文才道︰「文才兄,我們為什麼就不能和睦相處?不要鬧別扭了好不好?」
床上的人一僵,就在梁月以為他已經睡著的時候,他陰陽怪氣地道︰「你昨天叫了一個晚上的人真不是梁山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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