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尤千染似乎對此回答有些意外,「不知公子等的是何人?院里的?」
「不是院里的。」阿吉曼然眯了眯眼。
尤千染點點頭,「那公子就在此喝茶等候好了,若是無聊,書架上的書可隨意觀看。」
阿吉曼然看向那高高的書架,對尤千染為何落入小倌館更加好奇,不禁問道︰「尤公子一身氣度不凡,為何……」
話剛出口,阿吉曼然趕忙收住,只要是個男子,怕都不願當小倌,自己這話只怕會觸到人家傷心處。
「公子是想問我為何落入這里院?」尤千染心里閃過一絲鈍痛,稍稍斂了笑容,反問道。
「是在下唐突了,尤公子不要放在心上。」阿吉曼然忙說道。
「呵呵,公子言重了,此事早已過去多年,說與公子听也未嘗不可。」尤千染看到阿吉曼然面色明顯有了懊惱之色,不知怎的竟有些想把這從未與人說過的事與他說一說。「落入此地也只怪尤某瞎了眼誤把惡魔當良人。」
阿吉曼然直惱自己提了人家傷心事,此時只好正襟危坐,做個好听眾,認真听著眼前儒雅的男子說話。
「那時尤某年齡尚幼,被那惡魔的百般呵護所惑,一心為他、助他,何曾想到待他達到了自己的目的,竟一帖藥毀了尤某一身修為,把尤某賣作小倌。」
清清淡淡的嗓音似乎訴說著他人的故事,尤千染面上波瀾不驚,阿吉曼然卻被這三言兩語駭到。
如此被心愛之人背叛傷害,那是多大的痛苦,眼前儒雅的男子承受過多大的痛苦,還能保持這一身氣度。
猛地一拍桌子,阿吉曼然滿臉怒容,義憤填膺,「此等狼心狗肺之人!怎的還能容他逍遙自在,尤公子可否告訴在下那惡人姓甚名誰,在下雖不才,但也能為你討個公道!」
看著少年小臉扭曲,尤千染不禁搖了搖頭,三言兩句就要為一個不相識的人拼命,這小孩子心性可太純良了些,不過心底卻是泛出了絲絲暖意。
而阿吉曼然其實並不是好管閑事之人,只不過尤千染一身氣質稱之為絕代風華也不為過,況且是自己貿然提出才惹了人家傷心事,阿吉曼然心里帶著幾分愧疚,再加上對第一眼對眼前之人印象甚好,才會如此。
尤千染勾起嘴角,「惡有惡報,那惡魔如今已不在人世,不得善終,如此尤某何必再把他掛在心上。」
插眼拔舌,四肢盡斷,制成人、彘浸入烈酒以良藥吊命八八六十四天,然後扔入野狗群,他就勉強原諒他好了。
尤千染笑得一臉淡然。
阿吉曼然看著那笑容覺得心頭有些堵,面對這第一次見面的男子竟然有些心疼。
如此平淡的態度後是多麼令人心驚的痛苦與忍耐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