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南玄精致西焰神秘,北蒼王宮顯得有些粗獷,大石為砌灰黑為主色,厚重而大氣。
「公主,傳信。」瘦削男子微低著頭,手里拿著一張字條,沖著窗前躺在軟榻假寐的女子低聲說道。
女子一身濃重艷紅瓖金的華服,長發高高盤起,妝容妖艷,柔白的手涂滿鮮紅的蔻丹撐在下顎,聞言懶懶地睜開眼楮,眼底戾氣一閃而逝,杏眸陰冷,落在人身上猶如冰冷的蛇信。
「拿過來。」灕蘿慵懶地移動了身子,伸出一只手。
章銳依然低著頭,雙手把字條放到灕蘿手上。
灕蘿微微打了個呵欠,展開字條,本是不甚在意地一掃,目光掃到一個消息時卻突地尖銳起來,原先陰冷的眸子突地帶上了刺骨的恨意。
「哈哈!好!好!好!」灕蘿猛地仰頭狂笑,連道三個好字,然那笑聲卻不似欣喜,充斥著無盡的冷意與恨意。
「公主……」章銳心頭一驚,抬起眼擔憂地看過去。
公主自被東嘯太子拒絕後性子越發極端,到北蒼以身惑北倉王的這一年多更是變得陰冷毒辣無所不用其極,看得他心里糾痛卻不知如何是好。
此時公主這般癲狂的大笑他只在那夜嘯天寒決絕離開之後見過,那次為的是嘯天寒的絕情,此次又是為何?
在章銳擔憂地就快沖上前去之時,灕蘿終于停下了笑聲,手指緊緊握住那張字條,冷聲吩咐道︰「拿著北倉王那老家伙給的令牌調集烏安守軍,再派出宮里的灕族暗部,不惜一切絞殺蒼傲一行,不準逃出一人,不留一個活口!」
章銳一驚,雖說一直在追殺蒼傲,絞殺蒼傲一行的任務主要是由族內派人完成。公主身在北蒼不宜大動作,否則容易惹猜忌。
上次派出那些精衛還是北倉王尚在氣頭上,現今那北倉王對蒼傲一事的態度似乎有些回軟,此番如此明顯要置蒼傲于死地,還動用了烏安一部的守軍,恐會惹出不小的麻煩。
那紙條上到底傳來了什麼消息?讓公主如此不顧後果?
章銳皺緊眉,低聲道︰「公主……這恐怕不……」
「什麼時候你敢質疑我的決定了?」灕蘿陰冷的目光掃去,語氣里不掩殺意。
章銳身體一顫,心頭泛起幾分苦澀,抱拳道︰「是,屬下領命。」說罷退了下去。
屋內再無一人,灕蘿嘴角勾起一抹殘忍嗜血的冷笑,手指一只一只打開,化為碎片的紙條從掌心里落下,灕蘿伸手優雅地把耳邊一縷黑發別到腦後,鮮紅的指甲映著燭火,十分森冷可怖。
想起半年前收到的消息,灕蘿眼神陰冷徹骨,能讓嘯天寒舍了一臂也要護住的人,除了她還會有誰?
落入懸生江竟然還能活著,她還在想著如何尋到這被嘯天寒放在心尖上的人挫骨揚灰,沒曾想她倒是自己送上門來。
那麼此番在北蒼與灕族的追殺下……
葉吉,不,應該是阿吉曼然,你還能逃得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