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夜,她對他說他們是假結婚,為了哄老人家開心,所以她會在人前做一個讓大家滿意的新媳婦。
那一刻他多麼想親吻她,卻只能禮貌性地擁抱。
然後他的母親竟然真的奇跡般地康復了,他知道這一切都是明悅的功勞。
每天她要笑著在他父母前面親吻他的臉,她要開心地準備一家人的晚餐,她要在用餐的時候和他眼波流轉。
她還要不辭辛勞地親自守在他母親的病榻前照看,陪伴著老夫人做理療。那段時間他幾乎每天都能看到她推著輪椅陪他母親在花園里曬太陽聊天的身影。
她是多麼閑不住的人,她喜歡一切刺激的運動,她喜歡熱鬧,她的理想甚至是親赴戰場報道戰況。
這樣的她,竟然可以做到寸步不離陪在他重病的母親身邊,只為他所在乎的親人能早日康復。
是母親執意要他們離開的,她說因為自己的病耽誤了他們的蜜月,現在她好了,她只想年輕人能早日去擁抱屬于他們的自由天地。
于是他們啟程了,去了法國「度蜜月」。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明悅喜歡看畫展,原來她知道那麼多畫家的趣聞軼事。在巴黎的一周時間里,為了感謝她的付出,他沒有任何安排,只讓她做自己喜歡的事。
于是他就陪著她逛了整整一周的畫展和博物館。她還是閑不下來,寂靜的畫展里,她開始跟他講倫勃朗的生平,說梵高的故事。
他听得津津有味,很多他知道的故事從她的嘴里說出來竟然是完全不一樣的版本。
可是他還沒有听夠,她已經講煩了。
「我要回南非,稍後可能會去美國,我們就此別過吧。」她說。
他慌了,這一切這麼美好,竟然就這樣猝不及防地結束了?
不,他不允許。
但是他卻留不住她。
于是他為自己找了一個堂而皇之的借口,「我們暫時還不能離婚,你也知道我母親剛剛康復,我怕她接受不了這個打擊。」
她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點頭了。
然後她走了,是他送她上飛機的,在閘口處,她沒有回頭。
他以為自己也可以像她一樣瀟灑,卻發現根本做不到。他不是她,他從來都是膽小懦弱那一個,怎麼可能像她一樣走得頭也不回,不帶一絲遺憾?
他開始加班加點,他要處理好手頭的一切事務,然後去美國找她。哪怕還是會被她無情的奚落,他也不要自己後悔。
他知道自己已經愛上了這個不同于其他任何人的君明悅,或許他早就愛上了她,從她十二歲大聲嘲笑他的那一刻。
君明澤的到來讓原本已經超負荷工作的他不堪重負。
他告訴自己的好友不要打擾他工作,他不想浪費時間。
但是君明澤顯然是誤會了他的意思,他掄起拳頭狠狠地揍了他一頓,臨走丟給他一個厚厚的日記本。
在君明澤摔門離去之後,他疑惑地拿起那個藍色的日記本,這竟然是明悅的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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