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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堯到底是沒管住他那惹事的大嘴巴,方旭不出半日就嚷嚷的滿山都知道了。本書由首發
好在山上山下本來就認定方旭和洛蕭是一對兒,都只顧著高興了,倒沒批判什麼。
至于一直最能跳腳的方斂晨,睡到日上三竿的時候爬起來,一張口就啞了嗓子,謝白一驚,抬手一模額頭——發燒了!
謝白黑著一張臉將他用被子一裹,轉身去廚房熬藥去了,都怪這人,做就做吧還忒鬧騰,這初春的時候天氣本來就挺涼,鬧騰病了怪誰啊?
轉臉就去蘇堯的藥房里抓了一把黃連來扔藥罐里——苦死你!不苦不長記性!
臨到加水的時候又不忍心,想著這人也跟了自己十幾年了,鬧騰著也該習慣了,到底是自己放心尖上的,哪舍得?
仔細的把黃連揀出來,換成甘草,心甘情願的去廚房熬藥。
方斂晨在屋里裹著被子坐床上畫圈圈,他們方家的祖墳一定沒埋好,怎麼不管是爹還是兒子,翻來覆去都是被壓的那個啊……。
這邊方旭听說他爹病了,就想著去看看,還沒出門就被一道影子一晃,晃愣了。
再看,正是昨夜見過的那個鳥人呂一。
他依舊一身黑色袍子,兜帽低的遮住了眼楮,微微低著頭,只能看見半張臉。
方旭下意識的就握住了桌角,卻見那人並沒有帶鬼刃來。
似乎是感覺到方旭有些緊張,呂一開口道︰「別緊張,我只問些事。」
方旭微微皺了皺眉,點點頭,伸手請他坐下,倒了茶給他,從昨夜看來,這人和他爹和父親都有些淵源。
呂一坐下來喝了杯茶,方旭又起身幫他添上︰「您想問什麼?」
呂一彎了彎唇角笑了笑,方旭從他身上感覺到一股平和的氣息,呂一問道︰「你那朋友是不是動過雕像了?」
「嗯?」方旭一皺眉︰「大概沒動過吧?」
方旭想起徐帆只說看這雕像似乎值幾個錢,就想拿去賣,還沒來得急賣就被呂一盯上了,應該是沒動過才對。
誰知呂一卻微微搖了搖頭,道︰「他動過了。」
方旭愣了愣。
呂一伸手把兜帽拿下來,露出他一頭雪亮的銀發來,方旭昨夜沒看清,就見呂一被他爹一把掀了帽子之後的銀發,此刻仔細看他面容,卻覺得很柔和,一眼看上去就是好人的那種。
實在跟他第一次露面時產生的那種殺氣不相符合。
呂一沒理會方旭探究的目光,自己拿了茶壺給自己倒茶,道︰「你那朋友動過雕像,並且,他中毒了。」
「中毒?」方旭一驚。
呂一點頭道︰「那雕像有毒,在底部有機關,里面有些東西被他拿走了。」
方旭皺著眉,細細想了想,徐帆也不似那樣的人,可再看呂一,也不像是說謊的,一時有些猶豫。
呂一見他模樣,便牽了牽唇角笑了笑︰「你可以帶我去找你朋友嗎?那東西他留著會出事的。」
方旭思索了一下,便點頭,棲羽不乏高手,況且他爹和父親都在呢,也不怕這人發難。
呂一沖方旭感激一笑,站起來。
方旭帶著他出門。
洛蕭剛好從院門口迎面走來,方旭早上生氣,焉兒吧嗒了一早上,洛蕭看的心疼,去廚房給他拿吃的去了。
回來就撞上方旭帶著呂一出來。
洛蕭沖呂一點點頭算作打招呼,沖方旭微微一挑眉——怎麼回事?
方旭道︰「我帶他去看徐帆,你去嗎?」
洛蕭點頭︰「去呢。」
邊說邊把手里端著的紅豆糕遞給方旭,方旭喜歡吃甜食,又是小孩子心性未退,自然歡喜,早上那點兒怨氣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兩人帶著呂一去了徐帆住的客房。
徐帆正在客房里走來走去,看樣子有點兒煩躁,見方旭來面上一喜︰「方旭……。」
話沒說完就看見方旭身後的呂一,立刻就有些瑟縮︰「你們……。」
「沒事。」方旭趕緊安慰道︰「他來問你些事而已。」
呂一友好的笑笑,襯著一頭銀發看上去相當的面善。
徐帆壓下心底里的恐懼,戰戰兢兢地坐下來,呂一和方旭等人也落座。
呂一從袖中模出那個雕像放在桌上問道︰「你動過雕像了?」
「沒……沒有。」徐帆搖頭。
呂一一牽唇角︰「你動過了。」
「我沒動。」徐帆抬頭看他。
呂一卻不管他是否承認,直接便問︰「東西何在?」
「我沒拿!」徐帆搖頭,一臉的驚恐。
「何在?」
「我……我沒拿……。」
方旭和洛蕭眼見他們兩人的情況都有些不對勁,方旭忍不住出聲︰「徐帆,雕像里面放的什麼?」
徐帆眼神躲閃,方旭和洛蕭一看,就知道這人果真拿了人家的東西。
呂一仍在逼問,帶著笑的的面容卻讓方旭和洛蕭看出一些陰森恐怖來。
眼見呂一突然一手掐住徐帆肩膀,笑容滿面道︰「東西何在?」
方旭就覺得周圍的氣一下子就變了,方旭一驚,還沒來得及出手,就見洛蕭已經笑眯眯湊過去一拍呂一肩膀︰「前輩何必動怒?若他真拿了你東西,我們定讓他還您就是。」
呂一回頭看了洛蕭一眼,方旭袖下的手握緊暗暗戒備,就怕呂一翻臉。
呂一也听勸,或許是看在方斂晨的面子上,斂了氣站好,依舊掛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微笑。
方旭轉臉看了他一眼,走近徐帆問道︰「你拿了他什麼?」
徐帆小心的看了呂一一眼,好半天才道︰「里面是一些小物件,一個玉佩,一個玉質手串,還有一只少年綰發用的簪子。」
方旭奇怪的看了看徐帆,再看了看呂一︰「你拿這些做什麼?」
徐帆低著頭道︰「那都是些好玉做的,值些銀錢,拿到的時候我看了下,轉手就賣掉了。」
「什麼?」呂一一听,周身的暴戾氣息又起︰「你賣了?」
徐帆害怕的點點頭︰「我也不知道那東西對你很重要啊。」
眼見呂一真的生氣了,方旭眼疾手快的將呂一一把一拉藏在身後︰「前輩稍安勿躁。」
話音剛落,身後的房門就被一腳踹開,方旭暗想這踹門的作風這麼這麼像他爹啊,轉臉卻見是謝白冷著一張臉走進來,臉上笑容近乎諷刺︰「呂一你在這兒撒什麼野?」
呂一一愣,笑了笑︰「我只是來拿我的東西。」
「什麼東西給你寶貝成這樣?還特麼的下毒!」蘇堯也跟過來,氣沖沖的踹開門,瞪了呂一一眼,一把抓住徐帆的手腕子把脈。
方旭見謝白和蘇堯來了,也不緊張了,就覺得這個呂一有點兒奇怪。
什麼東西啊,值得他下毒去護著。
卻听謝白冷笑了一聲道︰「你拿著斂晨的東西是幾個意思?」
「我爹?」方旭眉梢挑了挑。
謝白笑笑,沖著呂一一努嘴︰「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他曾經是我情敵,好在你爹眼光好。」
呂一笑笑,不答。
方旭眼神怪怪的看了眼呂一,走到他父親身邊去,低聲問︰「父親啊,舊情未了?」
「他哪兒了過啊?」謝白笑了一聲,伸手拍拍方旭的肩︰「小旭兒你要是不舒服就先去休息吧。」
方旭搖搖頭。
蘇堯把完脈,沖著呂一伸手︰「解藥。」
呂一抱起雙臂︰「肖即墨的徒弟還配不出解藥嗎?」
「我中毒了?」徐帆一愣。
蘇堯沒好氣的瞪他一眼︰「貪心不足,你昧了別人的東西,也活該你中毒。」
徐帆被堵的啞口無言,他確實是起了貪心,不過作為商人,哪有不貪的呢。
蘇堯罵完徐帆又看呂一︰「真不給?」
呂一挑挑眉︰「沒有解藥。」
蘇堯諷刺的笑了笑,一把抓起徐帆的衣領子拖著往外走︰「跟我走,活該你受罪!」
方旭站在邊上瞅瞅他爹又瞅瞅呂一,正瞅著,突然就听嘩啦一聲,屋頂破了。
再一看,兩人都不見了。
洛蕭揚著袖子幫他擋著掉下來的灰,兩人從門口出來,就見謝白和呂一在屋頂上打的不可開交。
「咳咳。」身後兩聲輕咳。
方旭轉臉,他爹就裹著一條被子站在他們身後,眯著眼看著屋頂上兩人過招,嘖了一聲︰「呂一也不算是壞人。」
「爹,沒事吧?」
方旭趕緊跑過去。
方斂晨眯著眼怪異的瞅了方旭兩眼,又瞅了洛蕭兩眼,搖頭︰「沒事,呂一找的那幾樣東西都是我的。」
方旭和洛蕭默默的對視一眼,沒說話。
方斂晨嘆了口氣道︰「玉佩是我娘留給我的,手串是小時候在街上淘到的,至于發簪,是我成年時綰發的第一支簪子,呂一以前瘋魔過一段時間,我受傷那會兒他溜進我屋里拿走了這些東西,再沒出現過,我和你父親都以為他已經死了。」
方旭想了想︰「他真的……喜歡您啊?」
「算是吧。」方斂晨從被子下面伸出手來搔了搔臉頰。
方旭抬頭看著已經換了一個屋頂,跟他父親打的不可開交的呂一,突然就很好奇︰「怎麼沒選他呢?」
「這個嘛……。」方斂晨模著下巴望了望天︰「你不覺得他身上總有一股鳥屎味兒嗎……整天混在鳥堆里!」
「……。」方旭和洛蕭無語,就知道他爹的理由一定會千奇百怪!
方斂晨招手轉身就走︰「走啦,回去吃飯,你父親對他早有怨氣,估計會揍的他鳥都不認識。」
洛蕭拉過方旭的手跟著往前走。
走了兩步,方旭卻不走了,回頭看了一眼屋頂上的兩人,道︰「去蘇堯那里吧。」
「好。」
兩人到了蘇堯門口,見蘇堯院里兩棵大樹中間被綁了一張細網,洛傾正躺在上面搖搖晃晃,翠綠的衣擺在空中蕩來蕩去。
房門大開著,徐帆坐在屋里,兩手抓著椅子扶手有點兒不知所措,頭上扎了好幾根針。
蘇堯正一邊罵罵咧咧一邊給他配藥。
這人這張嘴是怎麼都停不下來的。
洛蕭去看洛傾,方旭走進屋里去拉了把椅子在徐帆對面坐下來︰「那些東西你都賣哪兒去了?」
「嗯……。」徐帆輕輕搖搖頭道︰「其實還沒賣,就在我山盈家里放著呢。」
「你說謊啊?」方旭不贊同的看他。
徐帆苦笑道︰「我怕我說在我家他會直接把我家毀了啊,你也看到了那人有多凶。」
方旭無奈的搖搖頭︰「在哪放著?我讓人去取,你怎麼好亂拿人東西。」
雖然說那些東西的原主是他爹沒錯。
蘇堯回過頭狠狠道︰「活該他中毒!」
徐帆臊的臉紅,道︰「在我書房里書架二層的一個檀木盒子里。」
方旭招手叫來人讓司平安排人去山盈徐府拿東西回來。
蘇堯一臉郁悶的過來一手搭在方旭肩上道︰「這毒我解不了,等我師父回來吧。」
「什麼毒啊?」方旭好奇。
蘇堯挑挑眉︰「一種迷心的藥,中著毒呢容易產生幻覺,會把心里最害怕的事情放大一倍,所以你看他這些天心神不寧,就是被嚇著了。」
「哦。」方旭點點頭︰「墨叔什麼時候回來啊?」
「明天。」蘇堯神色暗了暗︰「洛傾情況很不好……你先別跟洛蕭說,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撐過去……。」
方旭擰眉,洛傾這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麼突然就加重這麼多……。
蘇堯苦笑了一聲︰「我原本以為慢慢的養著就好了,可誰知道還是不行……何寅那個混蛋上次害洛傾中了寒掌,才一下子弄成這樣,老子找到他非撕了他!」
屋里一陣沉默。
門口洛傾和洛蕭兩人已經進來了,看了看屋里的情況,見徐帆一腦袋的針不敢動,洛傾笑的眯了眼。
蘇堯還沒來得及說話,洛傾就已經打著哈欠道︰「困了,我去睡會兒。」
說完就想進屋。
蘇堯一把撈住他領子拽出來︰「先去吃飯,吃完再睡。」
洛傾癟癟嘴,一臉的不開心加困倦,還是被蘇堯給拉走了。
徐帆一個人扎著針不能動。
方旭和洛蕭也跟著出門,看著前面洛傾困的走路都東倒西歪,全靠蘇堯提著他,洛蕭不由的擰眉︰「旭兒……我有點兒擔心。」
「沒事兒的。」方旭轉臉看天,有些不忍。
棲羽的人去的快回來的也快,當夜就把東西從山盈給拿了回來,方旭接過匣子沒打開,跟洛蕭說了聲去送還呂一。
洛蕭也要跟著去。
他對那個鳥人有點兒忌憚。
呂一白天跟謝白兩人打了一架,晚上自己找了個客房就鑽進去休息了,謝白和方斂晨也沒管他。
方旭敲了敲門,呂一來開門,一眼就看見了方旭手里的匣子,眼神閃了閃。
方旭進屋將盒子交給他,什麼都沒說。
呂一小心翼翼的打開匣子,一件一件的檢查了,見完好無損,便笑了,沖著方旭點點頭算作道謝,又從袖中掏出個小荷包,一件一件的擦干淨裝進去,放進了懷里。
方旭看他像個小孩子一樣,滿足的笑著拍了拍自己心口的位置——東西就放在那里。
一種說不出的無奈。
屋外,方斂晨打著哈欠靠在謝白的肩膀上,愧疚道︰「我們是不是對他太狠了點兒?」
謝白翻著白眼癟嘴︰「我沒滅了他已經給足了面子,怎麼?你心疼啊?」
方斂晨瞥了他一眼︰「疼你大爺!」
謝白笑了笑,一手揉揉他頭頂道︰「明天把旭兒和洛家小子的事兒辦了吧,我兩這輩子都沒辦,有點對不住你。」
「老子不是女人!」方斂晨又白了他一眼︰「我兒子當然不能虧待,對了,記得讓人去天穹山抬嫁妝!」
「成,听你的。」
誰知第二天一早,整個山莊的人死活都找不見方旭和洛蕭的人影。
到離人谷去找也找不到。
方斂晨咬著牙踩著石頭︰「跑也不跟我說一聲,不孝子!」
正生氣著,有人說肖即墨回來了。
方斂晨和謝白也顧不上生氣不生氣了,過去,肖即墨本就是為了洛傾才回來的,進門就去了洛傾和蘇堯的院子,趙半雲一臉的擔憂,捏緊了手里的手串——上山的時候遇上方旭和洛蕭,方旭給的。
肖即墨神情嚴肅的給洛傾把了脈,施了針,叫過蘇堯︰「徒弟……。」
蘇堯臉色慘白,也少了平日里的嘴皮子︰「師父,還有救嗎?」
肖即墨眯了眯眼,無奈道︰「試試吧……。」
洛傾病的太久了,髒器衰竭,能撐到這時已然不錯,就是不知道蘇堯是怎麼想的了。
山下路上,方旭沉默的走著,時不時回頭看一眼漸漸遠去的山林︰「我們早些回去吧。」
「嗯。」洛蕭點點頭,也很沉默。
方旭看他︰「怎麼了?」
洛蕭抬眼看了看他道︰「昨天你和蘇堯說的話我都听見了。」
方旭身子一僵。
洛蕭笑了笑︰「傾他不想讓我擔心,裝了這麼些年,我就不能擔心。」
方旭也沉默,也不知道待回去後,還能不能看見他。
路上,一黑一白兩個人影越走越遠,空中卻滿是悲戚的味道。
回來時候,不知道還能不能看見。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差點都忘記這文了……方旭和洛蕭的正文到這章就結束了,之後是關于洛傾和蘇堯這一對的番外,話說這一對如果be的話會怎麼樣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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