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異常平靜,托這平靜的福,顧彥真的遵醫囑靜養了兩天,當然,這靜養的地點是在唐家,而在唐家的日常也並不那麼平靜,導致僅僅兩天之後,顧彥再看見唐爸爸都會習慣性胃疼。
你說那明明是z國非常英明神武的中將,怎麼鬧氣別扭來就這麼像模像樣呢?唐宸以後若是鬧了別扭不會就這麼難哄吧?根據遺傳學來判斷,還真的有那種可能性。
「你怎麼還在?」一大早,唐爸爸走出臥室之後一看到顧彥就不滿地皺眉。
上一秒還歡月兌地哼著小曲的顧彥立刻僵在原地,嘴角猛抽之後,轉身對唐爸爸展露一個完美的笑容。在唐家呆了兩天,還是第一次在早上踫到唐爸爸。
「唐叔叔,早飯做好了,您……要吃嗎?」
唐爸爸這才注意到顧彥身上正穿著圍裙。難道這兩天的早飯都是這小子做的?唐家自從唐媽媽去世之後,唐家就沒吃過像樣的早飯了,至于午飯和晚飯父子倆都是在特搜隊的食堂里吃的,唐爸爸都已經忘記了吃早飯的感覺了。
「急著走的話就快走。」餐廳里,唐宸一听見顧彥說的話,幾乎是想都沒想地就跟了一句。
這也只是他第二次吃到顧彥親手做的東西,就算是親爹也不能跟他享受同樣的待遇。
「急什麼?不急!」見親兒子手上端著一杯咖啡,坐在餐廳里的樣子好像很愜意,唐爸爸嘴角一抽,腳下一轉就走了進去。
顧彥嘴角也是一抽,轉身去了廚房,將唐爸爸的份兒端出來。
顧彥聰明地做了中式早餐,最簡單的粥和小菜,小菜容易,粥卻是顧彥花了心思的,加了幾樣好東西進去。
唐爸爸看著簡簡單單的早飯,苦惱極了。他本來是想損幾句的,可擺在眼前的東西根本無可挑剔,色香味俱全,作為一名軍人,作為一名中將,唐爸爸不允許自己無理取鬧,可他確實憋得慌啊!
于是唐爸爸黑著一張臉吃著早飯,顧彥看著他那不太好看的臉色心里開始打鼓了。他對自己的廚藝其實還挺有信心的,可唐爸爸的表情看起來並不滿意,是哪一環節讓唐爸爸不滿意了呢?顧彥感到非常苦惱。
「早飯吃得這麼抑郁,不怕胃疼嗎?」只有唐宸知道他親爹只是因為找茬不成功而感到郁悶而已。
唐爸爸一听,抬頭瞪了唐宸一眼,然後飛快地將早飯吃完,一抹嘴就氣呼呼地往外走。沒想到自家的蠢兒子也是有了媳婦就忘爹的類型!
「別理他。」唐宸一口將咖啡喝光,算是安慰地說了一句,然後就追著自家親爹走了。
顧彥撇撇嘴,將餐具收拾好就回屋躺著挺尸了。早飯已經跟唐宸一起吃完了,他剩下的任務就是躺在床上挺尸了,張醫師和林倩管這叫靜養。顧彥原本是閑不住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閑下來了,一看見床就想躺上去,一躺就睡了。或許真的像張醫師和林倩所說的那樣,他的身體需要休息吧。
這一覺不知道睡到了什麼時候,顧彥是被一陣磨牙聲吵醒的。艱難地清醒過來,顧彥就有種被鬼壓床的感覺,猛地睜開眼楮一看,就看到一張熟睡的稚女敕的臉。
嘲風?趴在他身上睡覺很舒服?顧彥護著熟睡的嘲風小心地起身,仔細听了听外邊的聲音,就知道唐爸爸跟老先生正在客廳里談話。那一天平復了東北的龍脈靈氣暴亂之後,顧彥的五感就似乎比平時更靈敏了。
將嘲風輕輕地放在床上,顧彥就輕手輕腳地走出了房間。
「唐叔叔,您回來了。」乖乖地跟唐爸爸打了招呼,顧彥才轉向赫連長山,「老先生,看到您沒事真是太好了。」
「……嗯。」赫連長山張了張嘴,卻因為心懷愧疚而羞于跟顧彥說些什麼,最後就只尷尬地笑著點了點頭。
顧彥左右看了看,便轉身去廚房沏了茶。老先生和唐爸爸看起來都不像是會喝咖啡的人,在這方面,顧彥的眼力見兒還是挺準的。
「嘿,小彥子,幾天不見,你都能在唐家來去自如了啊,有能耐。」聞著茶香,赫連長山戲謔地調笑顧彥一句。據他所知,唐中將和唐宸的氣勢都不弱,尤其是在自己地盤上,地頭蛇壓強龍的氣勢更強,顧彥這小子是怎麼做到來去自如的?連人家廚房里的茶葉放哪兒都模清楚了?
「坐下吧,又不真的是媳婦。」斜了顧彥一眼,唐爸爸的語氣里依然透著別扭。
「謝謝叔叔。」顧彥偷偷吐吐舌頭,規矩地坐在了一旁的單人沙發上。
「我今天來是為了小軒的事情……」
說起這個問題,赫連長山格外地心虛,現在赫連軒被唐宸下令關押在隸屬于特搜隊的醫院里,沒有特搜隊高官的命令,誰都不能去探望。雖然說赫連軒做了無法挽回的錯事,但那是自己的孫子,又是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而步入歧路,赫連長山怎麼可能不管?
「赫連軒?他怎麼了嗎?」這還是他第一次比別人後知道有關赫連軒的事情,這感覺還真新奇,就好像真的從那段感情中解月兌出來了一樣。
「你還不知道嗎?」赫連長山純白的眉毛微微一抖,不太相信顧彥竟然會不知道這件事情。
「我……應該知道?」顧彥扭頭看了看唐爸爸,卻見唐爸爸依然是那副面癱臉,明明察覺到他的視線卻也不看他,「我還真是不知道,那天我們一起從老先生那里出來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赫連軒了。他怎麼了嗎?」
「那……你見過螭吻了嗎?」看顧彥的表情又不像是在假裝,赫連長山試探地問道。
「那倒是見過了。」提起螭吻,顧彥就有些生氣,「說起這件事情我倒是還想找赫連軒來問問,本該被關進赫連家監牢的螭吻為什麼會那麼愜意地出現在我面前?這幸好是解決了,若是沒解決,他知道會造成什麼後果嗎?我可不認為赫連家研究了那麼多年的龍脈和九龍,竟然連該把螭吻關進什麼樣的牢房都不知道!」
「這件事情確實是小軒的疏失……」
「疏失?」顧彥冷笑一聲,「老先生您自己說的這話您信嗎?」
赫連長山語塞。
「赫連軒是被赫連家寵著長大的,他也該接受點兒教訓了。」
唐爸爸有些詫異地瞄了顧彥一眼。他以為這小子整天就只會嘻嘻哈哈,沒想到談起正經事兒的時候他還挺正經的嘛。
「那他被唐帥打成植物人如今還躺在醫院里不允許探視,這也夠了吧?」赫連長山也怒了,好歹也是個九十多歲的老人,一直以來,誰敢對他發火?
被打成植物人?那得下多重的手啊!不過唐宸會干這事兒嗎?應該不會啊……不過就算是唐宸干得有怎麼樣?顧彥臉色一沉,冷眼看著赫連長山。
「老先生,說話講證據,我是不知道在赫連軒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但您憑什麼說這事兒跟唐帥有關?我說一句話也不怕老先生生氣,這幸好赫連軒是變成植物人了,若他還能活蹦亂跳的,我一定會去殺了他!」
「你……」赫連長山被嚇得呆住了。
「他不是小孩子了,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他都不知道嗎?為了自己的利益就可以不管全國人民死活了?老先生,我知道嘲風可能看出了點兒什麼,您希望赫連軒能重新得到什麼,但是老先生,嘲風的極限在哪里您比我清楚,很多事情、很多關于我的事情嘲風根本看不到,我很明確地告訴您,那些,從來都不是屬于他的,他,沒有那個資格!因為他的一念之差,整個東北蒙難,你說可以代表龍意的我是不是該殺了這個禍國殃民的人?」
赫連長山詞窮,怔愣地盯著顧彥看了好半天,終是長嘆一口氣。
「命該如此……」
命嗎?顧彥突然覺得「命該如此」這句話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借口,明明就是nozuonodie,偏還要怪老天不給安排個好命,這都什麼人啊?
「老先生,事情就是這樣,抱歉。」唐爸爸放下茶杯,適時地為這段對話畫上了句號。可不是他不肯幫忙,真龍在此,他怎敢違逆「龍意」?
顧彥愕然。合著他是被唐爸爸當槍使了?唐宸啊,你親爹就這樣欺負我你造嗎?┬┬﹏┬┬。
手機突然在褲兜里猛烈震動,嚇得顧彥一哆嗦,趕緊掏出手機。他以為電話是唐宸打來的,結果低頭一看,那上面明亮的兩個大字竟然是「安以」。他們的關系好像沒有好到可以打電話聯絡感情的吧?
「喂,你鬼上身了?」于是接起電話之後,顧彥立刻表達了自己的詫異。
「……你才鬼上身了!」有這麼接人電話的嗎?安以郁悶了,「正經事兒。祈延廷秘密計劃著面見東北所有異能者,將這些散兵組建成一支隊伍。」
「時間。」顧彥的表情一冷,眼神也變得凌厲起來。
唐宸才剛設計奪了祈延廷對總部異能隊的調動權,祈延廷這個時候想要將散兵組建成軍,這目的簡直就是昭然若揭。
散兵雖然沒有軍人的組織紀律性,但好在無知,只要祈延廷編好了謊話蒙騙一下,那他們就絕對是跟在祈延廷身後指哪打哪的,他們哪知道哪些是友人哪些是敵人?
「……你相信我?」顧彥的干脆讓安以感到十分詫異。他們倆的關系真的算不上是好吧?
「唐帥沒教你少說廢話嗎?知不知道時間就是金錢?」
「……我果然討厭你。」安以語氣低沉地說道。
「你可千萬別喜歡我,不然我還得費勁甩掉你。到底什麼時間?」
「……明天下午一點。」到底是誰廢話多?
「知道了,謝了。」
「啪」的一聲,顧彥直接掛斷了電話。安以盯著已經黑屏的手機看了半天,氣得快內傷了。你說他到底為什麼要把電話打到顧彥那里去呢?他就不能打給唐帥嗎?他怎麼就這麼蠢呢?
顧彥掛了電話之後,唐爸爸只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問。唐爸爸沒問,顧彥自然也就不說了,兩個人默契地跟赫連長山又東拉西扯了好半天,套出了一些與龍脈有關的信息,才把這個客人送走,但嘲風卻留下了。
直到晚飯之後,顧彥才跟唐家父子坐下來,好好討論了一下祈延廷的密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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