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那顆大力回金丹,東方青嵐的傷勢大有好轉,第二天便能下床行走,不過那身子倒是比前些天虛弱了一些.
東方王府梅花林的那座小亭內。
東方青嵐一身月色錦袍,肩上披著厚厚的狐裘披風,安靜的坐在軟榻上手里捧著一本書看著。他的身旁,一身黑色長袍的七夜正曲著一只腿坐在欄桿上,後背輕靠著那冰冷的柱子,神色淡淡的望著對面的碧湖。
春光乍暖,映得湖面上波光粼粼,陣陣清淡的花香彌漫而來,春風很是柔和。
兩人都沒有說話,亭子內安靜得很,只偶爾能听到東方青嵐的翻書聲。
‘嗖!’
這時候,只見一道黑影一閃而過,停在了亭子的階梯下,抱拳恭敬道,「屬下見過少爺,七少爺!」
聞言,東方青嵐便不動聲色的放下了手里的書,朝那黑衣男子一揮手,「情況如何?」
黑衣男子鏗然站起,又是一個抱拳回道,「少爺,屬下按照七少爺的指示潛伏在風惜月身邊數日,查得風惜月身邊男子的身份,此人正是暗樓的少主——金宇楠。風惜月已經請無情公子為自己醫治,果然不出七少爺所料,風惜月這幾天正在到處搜尋千骨花的消息,花重金買極品生肌膏。」
果然!
聞言,東方青嵐那清俊的臉上拂過了一道若有若無的淡笑,「嗯,事情辦得不錯,下去吧,繼續盯著風惜月還有風府的動向。」
「是!少爺!屬下告退!」
語落,一道黑影驟然一閃,很快便沒入了那依然盎然茂密的梅花林中。
「七夜,你的主意很不錯,如此,我們也可以省點力氣了。」東方青嵐唇邊溢出的淡笑越發的明顯,黑眸一偏,掃向了依然神色沉寂的望著前方那一汪碧湖的七夜。
東方青嵐的聲音落下,七夜那清秀的臉上才微微松緩了一下,清淡如風的聲音傳來,「只是多了一個掠獲消息的渠道罷了。」
東方青嵐點了點頭,突然間黑眸里又浮起了些許的驚訝,「七夜,你為何對這暗樓如此費心思?那金宇楠得罪了你不成?」
剛剛听到那個探子說什麼暗樓的,那金宇楠她倒是听說過,不過他也不知道那金宇楠就是暗樓的少主。而且,前些天好像七夜還拿著那個暗樓一個銅牌級別殺手的身份牌給他們看了,想來應該是跟暗樓有些過節了。
「了解一番而已,外公這兩日快回來了吧?」
七夜淡然問道。
「嗯,過兩天吧,福伯剛剛收到信,現在還在路上。」
東方青嵐又拿起桌上的書,隨意翻看了起來,然而,也就在這時候,一道凌亂急切的腳步聲又傳了過來——
「少爺!七少爺!沐府的大小姐沐小魚求見,據說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找七少爺!」
是福海的聲音!
沐小魚?
听到這話,七夜倒是微微愣了一下,她這幾天不是跟胖子逍遙快活著嗎?能有什麼要緊事?胖子可是好幾天都沒來東方王府了,不用想都知道正在跟沐小魚花前月下你儂我儂了!
「請她進來。」
七夜沉默了一下,這才應了一句,緊接著那敏捷的身子靈活一躍,輕輕的從欄桿上躍了下來,走下了亭子的階梯……
沒一會兒,一身藍色衣裙的沐小魚便在福海的帶領之下疾步匆匆的朝七夜趕了過來。
「七夜!」
沐小魚遠遠的看見七夜便是焦急的喊了一聲,便是加快了腳步……
「七夜!」
沐小魚顧不上什麼姿態,沖到了七夜的跟前。
這時候,七夜才發現沐小魚的臉上充滿了焦急不安與那擔憂惶恐,美眸之中帶著些許的悲傷與憔悴,神色很是暗淡,半張臉還是蒙在那淡藍色的面紗之下。
「小魚?發生了什麼事情?」
七夜有些疑惑的望著微微喘著氣,一副失魂落魄六神無住的沐小魚。
听到七夜這話,沐小魚頓時眼底微微泛出了些許的晶瑩,一手拉住了七夜,憔悴而沙啞的聲音染著一股無力,「七夜,快去看看胖子吧,他,他好像不行了!他平日里跟你處得好,你去勸勸他吧,我求求你了!」
「胖子不行了?」
一听到沐小魚這話,一向淡定從容的七夜也忍不住挑了挑眉,不可思議的望著沐小魚!
這怎麼可能!前幾天給他把脈的時候,除了發現了一些小問題之外,便是感覺他脈搏有力,神色煥發,壯得跟頭大象似的,怎麼可能不行了?
坐在亭子里看書的東方青嵐也很是不可思議的轉過頭,望向了焦急不安的沐小魚,「沐小姐?這怎麼可能?前幾天靖世子不是還好好的?出了什麼事情?」
沐小魚抬著那婆娑的淚眼望著七夜,這才哽咽道,「這事情都是因我而起。」
輕嘆了口氣,吸了吸鼻子,沐小魚這才黯然道,「其實這一兩個月以來沐家賭坊的生意都是很慘淡的,我爹將賭坊交給我管理,也是在考驗我的能力。我一直盡心盡力的打理搞好賭坊的生意,而且賭坊的生意也一天天的紅火起來。哪知這一兩個月以來,這賭坊的生意每況愈下,我心里著急得不行,到處查找緣由之所在。胖子也一直都在為這事情到處奔波著,然後才知道原來是宋氏賭坊那邊請來了一個賭王,那個賭王的賭術了得,讓許多王的賭術了得,讓許多的賭徒都大為的稱贊。所以沐家賭坊里的賭徒們也都往宋氏賭坊里湊,胖子知道後,也不知道能怎麼辦,便在家里想辦法。可是沒想到前兩天那賭王竟然跟宋家賭坊的人上沐家賭坊來鬧事,跟胖子鬧了起來,胖子一怒之下竟然跳入了他們的圈套,跟那賭王一決高下,賭注便是雙方要是誰輸了,就要讓出各自的賭坊。」
一決高下?
七夜听到這次頓時蹙了蹙眉,胖子的賭術她倒是見識過,中上水平,也難怪他會應下那賭王的挑戰。
「哪知,胖子那次竟然輸了,也輸掉了沐家賭坊。後來,胖子氣不過,又去沐家賭坊找了那個賭王,想再拼一把,將沐家賭坊贏回來,哪知,這次他……他又中了宋流火那些人的激將法,一口氣輸掉了兩百萬兩,把靖王府的好幾處產業都抵押出去了,輸得一干二淨。胖子自然是不服,說那賭王出千,哪知道卻被賭坊里的打手打個半死扔出來,被抬回靖王府之後又被黃老爺子二話不說一頓毒打,之後才知道胖子當時已經是重傷了,現在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一直昏迷著,請了宮里的御醫來看也絲毫不見有起色,長公主天天以淚洗面,七夜,你去看胖子一面吧,他怕是不行了。」
沐小魚說著,眼里的那一顆顆銀豆子便是一顆顆的落了下來,看得出是擔心害怕到了極點。這小妮子倒是對胖子一往情深,而這胖子看來也算是有擔當,為沐小魚出面,倒也是男子漢大丈夫的行徑!
只不過,就是辦法太蠢了一點!硬踫硬,死胖子你渾身都是一坨坨的肥肉,比硬?你能比得過人家嗎?那腦袋就跟豬腦袋一樣!
七夜心底不由得微微嘆了口氣,這確實是像胖子會做的事情。
「靖世子傷勢很嚴重嗎?」
東方青嵐皺著眉頭問道。
「嗯,躺在床上一直昏迷不醒,一直說著胡話,我……要是他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我也……」
沐小魚淚眼婆娑道。
「如此,七夜,你還是趕快隨沐小姐去靖王府走一趟吧。」
東方青嵐抬頭望了七夜一眼。
七夜心底也是微微一沉,這才點頭,然後走下了階梯。
……
一走進靖王府胖子所在的庭院,隱約便听到一陣低泣的聲音,走到門前便看到跪在門前的幾個丫鬟,臉上皆是掛著一臉的淚痕。
走進房內一看,只見一個華貴雍容的婦人正坐在床邊默默的垂淚,邊上還站著一個英姿不減的中年男子。
正是長公主還有胖子的父親。
「七夜見過長公主,駙馬。」
七夜站在門邊,一面點頭行禮,一面望著床上的胖子,只見胖子那肥碩的身軀幾乎將整張大床佔去了一半,正一動不動的躺著,嘴里似乎在念叨著什麼‘我要死了,我不行了!’之類的話,而長公主跟胖子他爹的臉上皆是一陣擔心惶恐不安。
「原來是七夜小姐,七夜小姐無需多禮,平身吧。」
听到七夜這話,長公主這才擦了擦眼淚,有些尷尬的望著七夜。
「七夜听說了靖世子的事情,深感難過,所以便過來看看。」
七夜說著,便幾步走了過去,沐小魚也是一身沉郁的跟在身後。
七夜站在胖子的床邊,觀察了一動不動的胖子一會兒,只發現他臉上是青腫一片,整張臉更是顯得臃腫了。
蹙了蹙眉,七夜眼底掠過了一道暗芒,找到胖子那柱子一般的大手,冰冷的指尖往胖子的手腕上一搭,不一會兒,只見她眼底的那道暗芒微微一亮,清冷的臉上飛快的閃過一道緩和。
「長公主,駙馬,七夜略懂醫術,或許可以給靖世子試上一試。」
七夜直起身,輕輕朝長公主抱拳低聲道。
此言一出,長公主一愣,倒是有些不敢置信的望著七夜。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兒子跟七夜是好朋友,而且三天兩頭的就聚一起,也知道這七夜跟自己兒子在皇城里都是臭名昭著的。而現在這七夜竟然說她會醫術?
這讓長公主倒是驚訝了一把。
不過,頓時腦海里又閃過了宮宴上七夜大綻異彩的一刻,這時候站在她身邊的駙馬也拉了拉她的衣袖,長公主這才輕輕的點了點頭,道了一聲謝之後便跟駙馬退了下去。
房內頓時便只剩下七夜跟床上躺著的胖子。
七夜緩緩在胖子床邊坐了下來,清秀的臉上浮起了一道淡笑,伸手撢了撢自己肩頭沾著的細碎的花瓣,清冷的嗓音也隨之傳了過來——
「行了,胖子,別裝了。」
而,聲音落下去,卻是依然沒有見到床上的黃子靖有任何的反應。
「你再不起來,我可就施針了。」
七夜說著,一邊往自己的衣袖掏了去,而這時候,雙目緊閉的胖子這才微微開了一下眼,瞄了七夜一眼,發現她當真在掏針,這才連忙忍著一身的疼痛很是吃力的爬坐了起來——
「哎!七夜,別別別!我醒了,我醒了還不行嗎?噓!小聲一點,不然我爺爺又要把我一陣狂揍了,兄弟我容易嗎?裝死才躲過一劫的,快要死了,全身都疼啊!」
胖子頂著那張豬頭一樣慘不忍睹的大餅臉慘兮兮的望著七夜,渾身的疼痛幾乎讓他吃不消!
「咦?你怎麼來?你怎麼知道我被揍了?」
胖子揉胖子揉了揉自己那酸痛的肩膀,一陣呻yin著,看來被揍得不輕!
「沐小魚去王府找我,把你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得了,你先躺著吧,我給你施針化掉淤血免了你的疼痛。」
七夜將衣袖里的布卷拿了出來,冷笑的看了胖子一眼,胖子自然知道七夜的意思了,這才乖乖的躺了回去。
「我也沒辦法,我要是不裝,我爺爺準把我給打死了,所以只能委屈了我娘跟小魚了,以後再補償他們就行了,唉,誰讓我這麼倒霉!」
七夜那縴細的指尖夾著一根銀針飛快的刺入了胖子的肩頭,胖子一陣疼,禁不住哀嚎了一聲,七夜卻是冷笑道,「你再大聲一點,等著你爺爺又過來給你一陣骨頭吃。」
說著,一根銀針又從指間飛射而出,胖子疼得一陣捂嘴。
不一會兒,吐了一口血水出來,胖子臉上的淤青似乎稍稍消散了一些,身上也感覺舒坦了一些。
「你把情況跟我說一下吧,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就中了他們的套子?」
七夜將銀針一根根的收回去,一邊默然問道。
胖子這才將自己的衣服給拉了回去,一陣長嘆,「唉,別提了,一提這事我也恨不得自己一頭撞死算了!兩百萬兩啊!我爺爺都讓我掉一層皮了!宋府的人明天就要派人上門取錢了,我爺爺正絞盡腦子的給他們湊錢呢!我哪里想到那麼多,那宋府的人明顯就是針對我的!媽的!中了他們的計了!我怎麼就那麼的笨呢?唉!」
一陣唉聲嘆氣之後,胖子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跟七夜說了個遍,事情的經過一清二楚!
七夜一連串的停下來,自然也明白了,這宋府分明就是針對沐家的。七夜有了解到,這幾年沐家的生意做得很不錯,在皇城的地位也是逐步的上升,尤其是沐小魚所經營的沐家賭坊,布莊之類的,更是生意一天比一天好,估計這宋家肯定也是紅了眼了。借此機會打壓了沐家,然後也重擊了靖王府,這主意打得很是不錯!
想到這里,七夜臉上驟然浮起了一道冷笑,若是真的如此,那麼這對她來說,應該也算是一個契機了,何妨不從這里開始呢?
黑色的身子頓時站了起來,偏過身子,微微低下頭看著床上依然一臉自憐自艾,後悔莫及的胖子,「現在能走嗎?」
「干什麼?我不要,我要是下了床,我爺爺非打死我這個畜生不可!」胖子把那豬腦袋搖得跟那撥浪鼓似的,但是看在七夜眼底卻是一陣惡寒,還嘟著那一張傾盆大口!
七夜那小臉抽了抽,看不下去了!只好別過頭,「給你報仇你也不去?那就算了!我回王府了!」
說著,七夜便提著步子大步流星的朝門口走了去。
然而,胖子一听到七夜這話——
「什麼?給我報仇?給我報仇?」
頓時兩眼大放光亮,‘嗖’的一下將身上的被子一掀,一踢,然後像一個巨大的肉球一樣從床上滾了下來,一陣鬼哭狼嚎的連滾帶爬的朝七夜沖了過來,一把拉住了七夜的衣袖。
「七夜,你剛剛說要給我報仇?給我報仇是吧?」
「得了吧,就你那賭術,要是也被他們騙輸了幾百萬,東方大元帥還不得扒了我的皮啊!兄弟,我可不忍心害你啊!你的好意兄弟我心領了!」
胖子一陣感動的望著七夜,然後又是一陣悵然!
「你不相信我能贏了那賭王?」
看著胖子那麼一臉悵然的樣子,七夜冷然笑了笑,淡然望著胖子。
胖子瞪大了眼的望著七夜,好一下才喃喃道,「你……真的能贏了那賭王?人家可真的是賭王啊!是宋家好不容易才請回來的賭王!」
「嗯。」
簡短鏗然的語氣響起!
胖子看著七夜那清冷鎮定的眸光,居然見了鬼的一點也不懷疑七夜話中的真實性,而且還非常莫名其妙的相信她還真的能為自己報仇!
賭術嗎?
七夜之前有跟胖子去賭坊轉過,她有絕對的把握相信自己的賭術!要知道,到了現代,那些賭術早已經被淬煉得爐火純青,驅盡糟粕只剩精髓了。
大夏皇朝乃至整個莽蒼大陸也就是跟那個世界的古代一般,也就是流行這搖骰子猜大小,或者牌九,這對七夜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
于是,垂頭喪氣的胖子一听到七夜這話立馬就來了精神了,好像一個垂危的病人突然給了他一支興奮劑一般,以最快的速度換好了衣服跟七夜走出了房門!
然而,在外室呆著的長公主駙馬還有沐小魚一看到原本奄奄一息的胖子此刻正蹦蹦跳跳的跟在七夜後面出來,皆是一副震驚!
「靖哥哥,你沒事了?你沒事了?太好了!」
沐小魚依然還是那麼一副淚眼婆娑的樣子,一看到胖子依然壯壯的樣子,頓時心中一陣狂喜,連忙朝胖子沖了過去,而胖子……
七夜都忍不住把臉轉一邊了,因為這副好像真的經歷了什麼生離死別的未婚夫妻有了以下的對話!
‘靖哥哥,太好了,你沒事了,我可擔心死了!’
‘對不起,魚妹妹,靖哥哥以後不會讓你擔心了,別哭啊,你一哭,哥哥就好心疼!’
‘討厭!你真的沒事了嗎?哪里還疼?’
‘我不疼了,抱著你我就不疼了!’
疼了!’
‘你……你討厭,怎麼能當著人家的面說這話?靖哥哥,我給你煮了粥,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
‘喜歡,你煮的毒藥我都喜歡吃!’
太……太那個什麼了!
惡寒!
肉麻!
還靖哥哥,魚妹妹!還真當是那射雕英雄傳了!
兩人便是若無旁人的你儂我儂了起來,長公主跟駙馬不禁一陣輕咳,臉上一陣紅,長公主甚至是一臉燥熱的望著她身邊的駙馬,而,駙馬也深情款款的望著長公主!
七夜那清冷的臉上抽了抽,總算知道這胖子遺傳了他們父母的痴情,而看著胖子跟沐小魚那樣子,這腦袋里居然見了鬼的想著自己以後,要是也是遇上胖子這麼樣的一個男人,而她……
花前月下?
你儂我儂?
惡寒!
暴汗!
七夜心底不禁暗暗的打了一個寒顫,甩了甩頭,才將那些令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的綺念壓制了下去,輕咳了幾聲!
這會兒,這一家子總算回過神來了。
「七夜,謝謝你救了靖哥哥!」
沐小魚一臉欣喜的道謝,長公主與駙馬也是一臉不可思議又是有些尷尬的也跟七夜道了謝,那臉上的表情豐富又復雜,還真是不敢相信原本奄奄一息的兒子怎麼在七夜的手下一下子就活了過來,而且還活蹦亂跳的,精神非常的好!
「幾位客氣了,靖世子是七夜的朋友,七夜只是盡本分而已,你們不用掛懷。既然世子沒事,那七夜也就先回去了,世子要跟七夜去拿藥,七夜稍後會派人將他送回來,幾位不用惦記。」
「是啊,是啊,爹,娘,我跟七夜拿藥去,你們不用都擔心,我很快就回來了!」
胖子一听到七夜這話,頓時也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一邊跟上了七夜的腳步,一邊朝沐小魚揮了揮手。
「我也跟你們一起過去吧!」
沐小魚不放心胖子。
「得了!得了!男人辦事你一個女人跟著算什麼回事啊?在家呆著!」
胖子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仿佛剛才的柔情蜜意不存在似的!
這才是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厲害人物!
無奈,沐小魚只能收住了腳步,一副小媳婦的樣子可憐兮兮的望著胖子,經過這麼一場經歷之後,這沐小魚估計也就對胖子上心得不行了!
然而胖子早已經跟七夜消失在門外了。
——《x處首席特工皇妃》——逐雲之巔——
明日暖照,春風徐徐,通往皇城西南角宋家賭坊的大街上。
七夜跟胖子一出大門便上了馬直奔宋家賭坊。
這宋家的賭坊就在沐家賭坊的偏斜對面,現在已經關門了,遠遠看過去只見那賭坊門前的大紅燈籠還在,門前一片熱鬧,進進出出的人不斷,生意很好!
胖子跟七夜下了馬,便直接朝賭坊走了去。
「喲,這不是我們的靖世子嗎?怎麼的?您這傷都好了?又活蹦亂跳的出來了?欠著賭場的錢什麼時候還啊?」
七夜跟胖子一進去,一道戲謔的聲音立馬傳了過來,七夜抬頭一看,只見一個黑瘦的青衣男子正一臉陰邪的望著他們。
此話一落,胖子那張臉頓時垮了下去。
「他是這賭坊的管事,也是宋流火的堂弟,宋劍南。」
胖子小聲的在七夜耳邊介紹道。
「怎麼?又回去搬救兵了?竟然搬了一個大草包過來?靖世子,桀桀,你這腦袋被門給夾了嗎?」
那宋劍南一臉不屑的望著一身清冷的七夜,還吹了口哨,頓時旁邊幾個高大的漢子便圍了上來,手里皆是拿著一根長長的鐵棍,一臉冷笑的在手里把玩著,不懷好意的望著七夜跟胖子兩人。
「你們敢隨便動手老子就派人抓你們!哼!當本世子好欺負不是?上次要不是讓你們坑了,本世子會讓你們胡來?識相點!把那狗屁賭王叫出來,本世子要繼續與他一決雌雄!不然讓官府把你們都抓起來!」
胖子倒是很義氣的攔了上去,將七夜擋在身後,扯著嗓門對著宋劍南吼道。
「小樣,靖世子,這里可是宋家的地盤,別隨意糊弄人,就算你想抓我們還得掂量一下呢,什麼玩意?賭輸了錢還沒把錢還齊呢,倒是膽兒肥了到這里撒潑來了?你當我這賭坊是大街呢由得你來潑婦罵街?」
那宋劍南冷笑連連,很不客氣的諷刺道。
「你說什麼?你說誰潑婦罵街了?他媽的你再說一遍給本世子听听!本世子要扒了你的皮!不就是宋家的一條看門狗嗎!你算什麼東西,豈是輪得你來本世子面前跟一只公狗一樣亂吠?你活膩味了!」
胖子勃然大怒,那青紫的臉上立馬浮起了一道怒火,唾沫橫飛的將宋劍南罵了一遍。
「你說誰是狗?你才是狗!你爹才是公狗!你才是公狗!你全家都是狗!」
宋劍南被胖子這麼一罵,哪里還能淡定,立馬就來了火,像機關槍一樣罵了回去,噴起的唾沫口水活像一個狗在那里亂吠一般。
「你是狗!你是公狗!你他媽的全家都是狗!」
胖子義憤填膺的罵回去。
「你是狗!你全家才是狗!」
「你是!你才是!你全家都是!狗屎!」
「狗,你才是!汪汪亂叫的狗!」
狗!」
「哦,原來你都會狗叫了,還說自己不是狗,披著人皮說狗話呢?」
「你再給我說一遍!你才是狗!你才是!」
「你是!你就是狗!」
「你才是!」
「你是!」
「我呸!你才是!」
……
于是,賭場內便引發了這樣的一場誰是狗的口水戰,胖子跟宋劍南雙方吵得不可開交,那口水噴在對方的臉上好像下雨似的,整個賭坊的人都湊了過來,觀看著這麼一場無以倫比的‘誰是狗’口水大戰!
站在胖子身後的七夜,也是那麼微微挑了挑眉,干脆退到旁邊的柱子邊,環著胸,輕輕靠著柱子看著胖子那獅吼聲跟宋劍南那公鴨子嗷叫的聲音拼殺!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個人似乎都感覺到有些筋疲力盡了,這場口水大戰終于以平局的結果拉下了帷幕!
宋劍南瞪著胖子,一臉憤怒的接過旁邊的手下遞過來的茶,喝了幾口下去,抬頭一看,卻見到七夜一臉看戲的樣子正靠著柱子一言不發的冷笑著,怎麼的就感覺自己好像耍猴一樣給她表演似的,當下就是怒火又高漲了起來,狠狠的盯著七夜,大怒道,「看什麼看!大草包!惡心死了!竟然敢來賭坊鬧事,不想活了!把哥惹毛了,在把你一陣狂揍扔江里了!」
「我呸!你什麼東西,本世子看你還沒扔本世子就先把你大卸八塊了扔江里喂魚!宋劍南,囂張什麼啊!你堂兄宋流火見了本世子都得客客氣氣的,你他媽的算個什麼東西?敢對本世子大呼小叫的!趕緊去把你們那個什麼狗屁賭王叫出來!本世子要跟他決斗!」
「決斗?你都輸了幾回了?上次把褲子都輸掉了,還想決斗?你還有那本錢嗎?哼,靖世子,不是我看不起你,你那些賭債還沒還清呢?而且,本賭坊剛剛做出規定,沒有五十萬兩賭注,賭王是不會跟你們見面的,你啊,還是省省吧,回家把那兩百萬兩準備好,我們明天可要上門拿了!哈哈!」
宋劍南一臉奸佞的冷笑,很是不屑道。
七夜冷然一笑,直起身子,緩緩的朝胖子走了過來,古井不波的眼神里充斥著一道冰冷,冷漠的望著宋劍南,「宋劍南是吧?」
「是又怎麼樣?大草包,你又想干什麼?」
宋劍南陰冷道。
七夜淡然一笑,又掃了宋劍南一眼,那冰冷的視線總讓宋劍南感覺到一陣寒冷,微微一縮,「大草包,你找死呢?問你話還敢不應!信不信馬上叫人揍你!」
「你媽倒是給你取了這麼一個好听的名字!宋劍南,真的好賤!」
七夜那清淡如風的聲音傳來。
「哈哈!哈哈!就是!就是啊!劍南,賤男,真的好賤啊!」
七夜這話一出,胖子頓時就樂壞了!
宋劍南當下臉色一陣鐵青,正想發怒,然而七夜已經伸手從衣袖里掏出了一大把的銀票,拍了拍宋劍南的臉,冷聲道,「這里是五十萬兩,去把你們那個什麼賭王叫出來吧,我七夜今天就要跟他賭上一回,是男人就讓他滾出來接受挑戰。」
那些銀票正是當初她救下北凌齊的時候拿到的,一張不少。還好,留了一手,派上用場了,風家送過來得那些東西正在統計核算中,什麼鋪子好像也由福海統計著,她七夜真的很窮!
「你……」
宋劍南瞪著七夜。
「賤男!還不趕緊去!」胖子頓時大吼了一聲。
「何人竟然敢來我賭坊鬧事,找死嗎?」
就在這時候,一個囂張陰邪的聲音驟然傳了過來,而這聲音還是熟悉!
七夜微微眯起那清冷的眸子……
只見圍堵的眾人自動讓開了一條路子,一個湖藍色的身影緩緩的朝這邊走了過來。
正是那宋流昭,而且他身邊還跟著一個灰衣中年男子,那男子身形有些清瘦,眼袋浮腫,一看就知道是縱欲過度!
「喲!這不是我們的靖世子還有我們的東方大草包嗎!今天是吹了什麼瘋,竟然把兩位給吹到這里來了?」宋流火那囂張的簫聲傳來了,大冷天的手里搖著那扇子,一副瀟灑做作的樣子!
「那兩百萬兩銀子可有準備好啊?靖世子?我們明天可要上門取了!還是靖世子已經把銀子送過來了?」
「流火哥,他們欺人太甚,他們罵我們全家都是狗!」
宋劍南一見到宋流火走過來,連忙打報告。
聞言,宋流火頓時眼神一沉,「靖世子,這里可是我們宋家的地盤,可得留點口德!」
「很快就不是了,你就是那個什麼賭王吧?」
一道中氣十足的清冷喝聲傳來,眾人頓時循聲望去,卻是看到七夜那張淡漠的小臉,頓時一愣,這草包何時有這般魄力了?
對了,好像听說她前些天還在望龍江上對出了那錦娘的難對,還出了一個上聯把那錦娘還有華沁蕊公主都給難倒了呢!難道這人是變了性子?突然好了?不犯花痴也不犯草包行徑了?
「正是,怎麼?你這是想要跟我挑戰?」
那男子盯著七夜手上的那一沓厚厚的銀票,眼底閃過了一道貪婪的流光。
「正是!今天我七夜就跟你賭一場!賭注就是我手里的這五十萬兩銀票,還有我名下的產業。要是你贏了我,這些東西你盡管拿去,要是你輸了,那就把沐家那就把沐家的賭坊奉還,當然,還有胖子欠著的那兩百萬銀子輸掉的靖王府的產業。別著急,沒有說讓你們一並跟沐家的賭坊一起歸還,你們可以用那些銀子做賭注,我會把它們都贏回去。」
七夜不冷不淡的開口道,揚了揚手上的銀票,臉上是那麼一副清冷無波的表情。
「你倒是好大的口氣!小小毛孩也想跟我賭王一決高低,想從我手里把輸掉的東西贏回去?那簡直是痴人說夢!」
那男子不屑的冷笑道。
「是不是痴人說夢,那得試過了才知道!」
七夜鏗然的聲音傳來。
「好!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孩,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你爺爺的厲害!哼!不知死活的東西,待會兒輸了可別哭!」
那男子冷笑連連。
「我七夜不會輸。」
七夜漠然掃了男子一眼,往賭桌邊走了去,坐了下來。
「好大的口氣!好,賭就賭!」
那賭王也往賭桌走了去。
「等等!」
兩人才剛剛在賭桌上坐定,宋流火那陰冷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既然我們的東方七少跟我們的賭王如此有興致一決高下,那我等也不好就這樣袖手旁觀,賭王是我宋家賭坊請來的客人,這樣吧,既然我們的東方七少這麼有興致,那麼我們賭坊也跟著下注吧,不過,既然要玩,那就玩大一點好了。」
宋流火一臉陰冷的走了過來。
「哦?那你想如何玩大呢?」
正好,就怕你不上鉤呢!想來她還是高估了這宋流火的智商!
「好說!好說!賭王是客,自然是要照應一點,我就壓賭王贏,三局兩勝,就玩搖骰子,猜大小!你東方七少要是輸了,那就將你手上的五十萬兩都拿出來,而且風家似乎也剛剛給了七少你一個可觀的財富,哈哈,這點小錢不算什麼,但是,還有一個條件,你要是輸了,那就月兌光衣服繞著這賭桌走上一圈吧!」
宋流火說完不禁一陣哈哈大笑,這七夜要是輸了,如此一來也算是為姐姐宋縴縴報那肚兜秀之仇了!宋縴縴那肚兜秀的事情到現在還在皇城里傳得沸沸揚揚的,宋縴縴現在都還不敢輕易出門呢!此仇必須也要報了!
「胡扯!七夜,你別答應他!明白了想讓你下不了台!」
宋流火的話一落,胖子頓時一陣大怒,「宋流火,你未免也太卑鄙了!」
七夜到底還是一個女人,要是不幸輸了,那還要她怎麼做人?這宋流火當真是毒!早知道上次就應該讓七夜叫那宋縴縴也全月兌了!
「願賭服輸,不樂意也可以不賭啊,又沒人逼著你!大伙說是與不是?」
宋流火陰險的笑了笑,眾賭徒也是一陣冷笑連連,猥瑣的眼神已經開始打量七夜那單薄的身軀了,一臉惡心的猥瑣樣。
‘是啊,是啊!賭不起就不要賭!’
‘哈哈,就是!免得賴賬!’
……
「好!要是你們輸了呢?」
七夜絲毫不畏懼的應了下來。
「七夜,此事不妥!」
胖子一陣擔心,然而卻被七夜一個眼神掃了過來而收住了嘴!
「條件你盡管開!」
宋流火見自己下套成功,立馬大度的一笑。
七夜點點頭,冷然一笑,「好,要是你們輸了,不僅要歸還胖子的所有輸掉的銀子靖王府的產業,將沐家的賭坊歸還,你的這間賭坊歸到我七夜名下,而且以後,你宋流火見到我東方七夜必須跪地行禮磕三個響頭請安叫上三聲‘東方爺爺’,如何?」
「對!叫爺爺!見到本世子也得跪地磕三個響頭叫‘黃爺爺’!哼!敢不敢賭?」
胖子這才附和了一聲,看著七夜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這腰桿也直了起來!
「賭就賭,誰怕誰!」
「好,立字據!字據為證!」
「立就立!來人,筆墨伺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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