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潔如縈掛在天邊的暖日,給人一種耀眼而震撼的感覺。
七夜眼底閃過了一道欣賞的溢彩,轉瞬,那清眸便恢復了沉寂,清秀的臉上有的只是一片沉靜淡然,沒有像別的女子一般沉迷這張攝人心魄的容貌。
不過,不得不承認,這人確實風姿卓絕,這般容貌,恐怕也只有皇宮里的那個神秘詭異的主人能夠相比,雖然是兩種不同的氣質,一個溫暖耀眼如暖陽,聖潔高貴;一個卻是深沉清冷如冷月,神秘尊貴。
「七夜!」
沉寂了片刻之後,終于,一道低沉而驚訝的聲音傳來,伴著些許暖意。
七夜偏過頭一看,只見北凌辰正有些意外的望著她,黑眸里少了往日那道倨傲冷漠,這會兒倒是多出了一分淡淡的暖意。
蹙了蹙眉,思量了一下,七夜才輕輕的點了點頭,「七夜見過辰王。」
語畢,便淡然收回了眼神,不動聲色的掃了依然還在原地的男子一眼,藏青色的身影一轉,便朝人群之中閃了去。
「七夜!」
北凌辰喚了一聲,想要追上去,然而那道身影早就被淹沒在人群之中……
「七夜!」
清瘦的身軀早已不見,只見那聖潔如聖子一般的男子也微微抬著那溫和的視線望著七夜離開的方向,唇邊上揚的弧度似乎加大了。
此時不撤更待何時?
那宋縴縴他媽的跟一瘋狗一樣,要逮著機會必定會咬著不放,再不溜讓她反應過來必然又會大做文章,倒不是說怕了那女人,七夜只不過是懶得應付而已,七夜有些搞不懂那女人,明明就是一副恨她要死的樣子,偏偏就還要裝出一副溫婉大方的樣子,就跟她那一世的那個可恨的叛徒一樣的嘴臉!
她007就是瞎了狗眼了,媽的!
還白衣飄飄的,跟個仙女似的!想她當初也是被那女人那副白衣飄飄一副柔弱的樣子給蒙騙了,將她帶回基地訓練她,教導她,沒想到後面竟然養了一個白眼狼,為了一個賤男人背叛了她!
要不是重生到這個鬼地方回不去,相信她早就把那對狗男女一槍爆頭拉出來鞭尸!狠狠的蹂躪!再挫骨揚灰了!
七夜在心底不停的咒罵著,一路疾步匆匆的回到了王府,想不到卻趕上了來傳旨的王公公,好像說什麼後天有什麼接風洗塵宴兼太後的壽宴在宮中舉行,讓眾大臣攜家眷準時參加。
應該也算是什麼開幕儀式吧,就是百花盛宴第一天,還不知道這陛下會怎麼考核呢,據說陛下會親自宣布比賽規則,不過分文武兩場是肯定的。文斗一般是沒有什麼看頭,這武斗才是大戲,別忘了這莽蒼大陸本來就是強者為尊的,當然,這也不能說這文斗不重要,相反,這文斗更是看重結果,所以陛下才會親自出題。那可不是什麼那些女人家琴棋書畫就能應付的,這文斗可是大學問!
接下來的時間,七夜都是一頭栽進了藏書閣,並且吩咐福海他們不用叫她用晚膳了。東方大元帥回來一听福海說七夜已經呆在藏書閣一個下午,不許任何人打擾,當下就讓侍衛不得靠近藏書閣半步,方圓百米之內不能有半點聲音,倒是親自給七夜送去了飯菜,看到七夜正在跟書本奮斗當下便將飯菜放下便出去了。
而七夜則是在藏書閣里奮戰了一天一夜,吃睡都在里面。
她所看的,都是一些莽蒼大陸的歷史還有大夏皇朝的歷史,人物傳記,各地的人文地貌,都有一些初步的涉獵,沒法子,臨時抱佛腳,誰知道那陛下會出哪方面的內容,簡單的了解一些到時候還可以隨便扯兩句,配合自己腦袋里的東西糊弄過去就行。
從藏書閣里出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傍晚了,七夜回到醉月閣悠閑的洗個澡,頓時感覺舒服了不少,又去東方青嵐那里溜達了一圈,便到了晚膳的時間。
夜悄然而至,遙遠的天幕上並沒有那溶溶朗月,倒是有幾顆寂寥的寒星點綴著,天際飄來一道道的冷風,‘唰唰’拂過了樹梢,遼闊的蒼穹之下便又是萬家燈火輝煌的時刻。
一道黑色的身影熟練的飛躍了東方王府的內牆,穿梭在黑夜之中,往皇城北部的某一個角落快速的奔襲而去。
寂靜的楓居內。
昏暗的燈光下,一個身穿灰袍的英俊的男子正坐在床前,手里拿著一張潔白的手帕擦著手上的鏈子刀,表情沉寂肅然。
‘咚咚!’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男子才收住了動作,將刀插回刀鞘里,才驀然起身去開門。
「秋公子,主子回來了,讓你馬上去書房見他,你請隨我來。」
武伯一臉微笑的站在門前開口道。
聞言,秋無風臉上頓時閃過了一道淡淡的喜色,連忙走出了房門,轉身關上了門,「好,我這就過去。麻煩武伯您帶路!」
武伯點了點頭,然後便轉身,緩緩的朝夜色走了去。
楓居,書房內。
七夜一身黑色斗篷,將整個人都包裹在那方黑色的斗篷下,一身清冷的坐在壁爐前,悠閑的將一根柴火扔進了那依然燃燒得通明的火爐之內,清瞳沉寂如深夜的海洋淡然的望著那‘撲哧’作響的火苗。
‘咚咚!’又是一道敲門聲響起。
「主子,秋公子來了。」
外面傳來了武伯那尊敬的聲音。
「讓他進來。」
沙啞低沉的聲音傳了過去,緊接便听到一陣開門聲,冷風一陣呼嘯,外頭立刻卷來了一陣蕭瑟的寒意,秋無風連忙把門給關上了。
「晚輩秋無風見過獨孤前輩。謝過前輩的救命之恩。」
秋無風轉身一看到壁爐前那抹黑色的身影,立馬就抱拳彎腰行禮。
這小子根本就是認定了她就是那什麼獨孤求敗了!
七夜挑了挑眉,斗篷之下那張清冷的容顏上掠過了一道淡淡的漣漪,手里的柴棍指了指自己對面的矮凳,「無須多禮,坐吧。」
「謝過前輩!」秋無風這才往矮凳走了過去,緩緩的坐了下來。
七夜偏過頭,淡然打量了他一眼,看他氣色不錯,臉色雖然還有些蒼白但是眼神卻是很明亮,看來精神不錯,傷勢也好了很多。
「把手出來,我給你把把脈。」
七夜把聲音壓得很低,低沉而沙啞。
秋無風倒是很配合的將自己的手腕伸了過去,看著眼前的黑斗篷人,眼底充滿了感激之色。
七夜那長袖一伸,黑袖下冰冷的指尖往秋無風手腕探了去,一會兒就放開了,將手里的柴棍又往壁爐里丟了去,「恢復得不錯,你原本內傷極為嚴重,我給你施了針,按時服藥這傷勢倒是很快能恢復,只是你身上中了蠱毒,我現在也沒有辦法給你解。」
這蠱毒極為的復雜,七夜現在自然也是沒有辦法的,要是想解這蠱毒,還得知道這是什麼樣的蠱毒。既然是暗樓,而且也是以那蠱毒來使那些孩子屈服,想來這秋無風身上應該也是那種蠱了,就是不知道他們都是用什麼樣的毒物來飼養那些蠱蟲,要是知道,興許還可以解,不然只能找到下蠱之人了。
「前輩能看出我身上中了蠱毒?」
秋無風有些意外的望著七夜,這毒蠱已經被他用深厚的內力壓制了下去,但是由于最近受了內傷,這毒蠱反抗的意識也更是強烈了。
「你正用內力壓制你體內的蠱毒,但是一旦你壓制不了,蠱毒的反噬更為嚴重,更何況,現在的情況可不樂觀,下蠱之人定然也不會放過你。我可以施針配合一些藥材讓蠱蟲進入睡眠狀態,但是我目前沒有辦法將它們驅除,這種睡眠狀態只能持續一年,一年之後蠱蟲就會再度蘇醒,到那時你必須找到下蠱之人,方能解掉你身上的蠱毒。」
七夜淡淡的開口,清幽的視線重新落在那‘撲哧’作響的火苗上。
「一年?」秋無風低低的念了一聲,蒼白的臉上拂過了一道苦澀的微笑,「謝謝獨孤前輩,不用了,無風賤命一條,自生自滅吧。」
「只有懦弱的人才會自己放棄自己,一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事,你怎麼知道到那時候你這身上的蠱毒解不了?」
听到秋無風這話,七夜那秀眉微微皺了起來,沙啞的嗓音沁著一道冰冷,「枉你做了那麼多年的殺手。」
「獨孤前輩,我……」秋無風似乎感覺到了對面的人似乎有些不太高興。
「你要死我也不會攔你,但是你必須要回報我對你的救命之恩,我這個人從來不會做虧本買賣。你放心,我不會要你給我做牛做馬任我擺布,我會尊重你武士的精神,待你休息幾日把身體養好,我再跟你比試,能接我三十招,你走,我絕不攔你,但是,你要是敗,你就要臣服于我,如何?」
眼前的此人既然是暗樓的左護法,想必武功絕對不弱,約她估模,此人應該也達到金牌殺手的級別了,不過,對于她的身手,她向來都是非常的自信的,能孤身一人在槍林彈雨里穿梭,她的速度自然是足夠快的!
「反正你無處可去,暗樓的人到處追殺你,呆在這里,你才是安全的。說來,我與暗樓也有些恩怨,不然我也不會出手救你。」
七夜繼續道,絲毫不隱瞞自己的意圖,反正知道也是遲早的事情,暗樓的人竟然敢對她下手,她又怎麼可能會放過?還有那風惜月與金宇楠!
「前輩……你……」秋無風一驚,黑眸里閃動著些許的詫異。
「別總前輩前輩的叫,獨孤求敗很老了?」
秋無風這前輩叫得七夜感覺渾身不對勁,自己一個十五六歲的大好少年被這二十幾歲的男子叫成了前輩,總感覺自己好像年紀一大把了一般。
「我……」
秋無風有些吃不消這位前輩如此古怪的脾氣,叫他前輩不是對他的尊重嗎?怎麼現在听著他這語氣似乎是有點不太樂意。
「本人在家排老七,你就叫我七少吧。」
沙啞的嗓音傳來,帶著些許的蒼老!
秋無風一听,心底頓時一沉,果然是脾氣古怪,都年紀一大把了,還讓人家叫他七少,不愧是殺神不倫不類獨孤求敗!
「前輩……七少跟暗樓也有過節嗎?」秋無風突然想起他剛剛的話。
七夜隨手又將一根柴木丟進了壁爐內,黑眸沉寂如寂夜里的深潭,波瀾無驚的語氣略染一道肅殺的涼意,「自然,敢找我麻煩就要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
聞言,秋無風便又是一驚!抬眸一看,只見對面的人那雙明亮美麗的眼里盡是一片冷酷的肅殺之氣,料想應該是跟暗樓有著很深的過節了。
「我這幾日要外出幾天,你可以自己好好掂量,我尊重你的選擇。」
七夜不冷不熱的開口,看都沒看秋無風一眼,手里拿著一根柴棍有一下沒一下的悠閑的撥動著那跳躍的通紅的火苗。
這秋無風看來也是一個驕傲的殺手,不然也不會不顧性命的安危執意與暗樓月兌離關系,對付這種人,唯有比他更強,真正光明正大的讓他仰望,他才有可能臣服于你,為你賣命。
這是一個好的苗子,要是能夠為她所用,想必也一定是一個很好的助手,不過想要他臣服,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回去吧。」
七夜終于冷漠的下了逐客令。
秋無風這才有些恍惚的望了七夜那清瘦的身影一眼,而七夜的視線卻是落在那搖曳的火苗上,周身隱約籠罩這片讓人無法靠近的冷漠。
沉默了好一下子,秋無風才悄然起身,對著七夜抱拳一拜,「秋無風告退,七夜也早些歇息。」
听到關門聲傳來,七夜才淡然垂下眼簾,望著壁爐里燃燒得正旺的爐火,眸光隱晦不明,若想開始培養自己的勢力,又是談何容易?一要有幾個強大的手下給她撐起門面,二要有經濟實力,三才是開始招收手下之類的,繁雜瑣事很多。這不是單單憑她一人親事親為能張羅得過來。
‘吱吱!吱吱!’
就在七夜陷入沉思的時候,腳邊忽然傳來了小七的聲音,頃刻之間,小七那雪白的身影一閃,只見那小七那肥碩的身軀已經閃進了七夜的懷中,柔軟而溫熱的觸感傳來,讓七夜心底不禁微微一怔,這才緩緩的低下了清冷的視線,望著懷里的小七。
小七已經在她的懷里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很是愜意的眯上了眼楮,七夜素手一伸,輕輕的戳了戳懷里的小七,「你怎麼跑過來了?這兩天又跑哪里去了?」
語落,只見小七那眯著的眼楮微微閃爍了一下,明亮的眼楮一睜,看了七夜一眼,小爪子抓了抓七夜胸口的衣襟。
「問你你也說不出來,算了!」
七夜敲了敲小七的腦袋。
……
夜黑風高,遼闊的蒼穹上點綴著幾顆寒冷的孤星,左相府風府後院,寒風不斷,樹影斑駁。
一道黑影靈活如鷹隼一般飛躍了那高高的圍牆,一眨眼,那黑色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只听到一陣涼風呼嘯而過,那靈活的矯健的身軀,頃刻之間便朝風府的某一個方向躍了去。
七夜按著記憶中的方向在風府轉了大半圈才找到風惜月的寢室所在的臨月閣,輕輕的躍上了房頂,一個雪白色的小毛團也緊緊的跟在後面,那跳躍的速度一點也不差,別看它那麼肥碩的身軀。
七夜找到一個隱蔽的位置,借著旁邊延伸過來的樹葉作為掩護,小心翼翼的將一塊瓦拿開,清冷的視線往房內望了去——
「小姐,熱水已經準備好了,您可以沐浴了。」
兩個丫鬟怯怯的站在一個身穿粉色袍裙坐在鏡子前的女子身後,小聲的開口道。
「滾下去!」
只听見那粉色袍裙的女子低喝了一聲,兩個婢女頓時簌簌發抖了起來,慌慌張張的退了下去。
很快,屋內便恢復了一片平靜,坐在鏡子前的女子冷眸里泛著冷冷的幽光,沉寂了好一下子,才緩緩的抬手將臉上的面紗摘了下來,一張畫著一對‘xxoo’的慘不忍睹的小臉立馬出現在眼前了,深深交錯的傷痕將整張小臉都給沾滿了,再也看不出之前那絕色的容顏。
風惜月冷冷的望著鏡中的自己,美目里又是閃過了一道仇恨毒辣,眼底憤怒的火花一陣跳躍,她頓時像發了瘋似的,站起來,揮手掃過梳妝台,桌上的首飾‘啪啪’的頓時掉落了一地!一手抓起旁邊的一個盒子恨恨的朝那鏡子砸了去,‘呯’的一聲,那邊鏡子便是宣布壽終正寢!
「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南宮兩個小賤人,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我的臉!」
風惜月崩潰似的雙手捂著那張猙獰的小臉,眸子里迸射而出的是那幾近瘋狂的陰毒。
生肌膏只能解除疼痛,稍微緩和一下傷口而已,根本就沒有辦法讓那些疤痕消失!而且還是那麼深的疤痕!她風惜月的這張臉便是如此毀了!
哪個女人不愛惜自己的容貌?如今她風惜月就要頂著這一張丑陋無比的容貌過一生?這讓她如何能承受得住?
接著又是一陣發瘋似的拼命的砸著屋內的東西,連梳妝台都被她掀翻了……
屋內如同龍卷風過境一般,遍地狼藉不堪,滿屋子的陶瓷碎片。
風惜月一陣發泄之後,心里總算恢復了一些平靜,這才一蹶一拐的往里室走了去,一把掀開了那粉色的紗簾,一道氤氳的熱氣立馬飄了過來,濃郁的花香撲鼻而來。
七夜趴在房頂上一動不動,眯著那清冷的眸子淡淡的望著下面,看得出,風惜月那張臉應該是要不了了,好像連腳都跛了,畢竟自己那一刀可是使夠了力度打定主意就是要這女人廢掉一條腿的!現在似乎事情發展得很讓她滿意!
不過,這女人還真是挺有料的,胸大臀肥,膚色潔白如玉,就一標準的‘s’身材,還真是有幾分資本,要是配上她之前那張臉蛋,還當真是完美啊!
連七夜都忍不住暗暗的贊嘆了一聲,絲毫不避諱,雖然那張臉難看猙獰了一點,不過只要把那張臉給蒙住了,倒還是有看頭的!
七夜很是淡定從容的望著那風惜月將一身的衣衫盡數褪盡,然後往浴桶里坐了去,沒想到竟然趕上這女人洗澡了!
‘ !’
還沒等七夜再多看幾眼,突然那靈敏的耳朵微微一動,七夜頓時有些警惕的眯起了那雙清冷的眸子!
有人過來了!而且還是武功不弱的人!
七夜微微蹙了蹙眉,冰瞳里染著些許的疑惑與冷意,趴在遠處一動不動,將自己的氣息收歇得很好,清冷的視線警惕的朝臨月閣的門口望了去。
沒一會兒,只听到那腳步聲越來越近了,沒幾下,便看到那門口走進來了兩個人,一個是那一身白袍英俊無雙的金宇楠,只見他走路似乎還有些顛簸,動作不太方便。而走在他身旁的人倒是讓七夜有些意外!
正是那史坡!就是史禎襄的老爹!
胖子回去之後特地將那史禎襄給調查了一邊,才知道他居然是青狼幫的幫主史坡的獨苗,是青狼幫的少主!怪不得那麼囂張!
而這史坡在那天包圍剿殺秋無風的時候,七夜倒是曾經見過一面,所以腦袋里自然是有些印象的!
只是這史坡好像是暗樓的什麼堂主吧?四大堂主之一?而這金宇楠好像又是那暗樓的少主……
想到這里,七夜那隱藏在那黑色的斗篷之下那張冰冷的容顏上掠過了一道森冷的笑容,眼底幽光淡淡,饒有興味的望著正在朝房子走來的兩人。
「少主,你跟風副堂遇襲,听說那刺客也使了飛刀。」
那史坡一邊緩緩的跟著金宇楠的腳步,一邊有些疑惑的問道。
聞言,金宇楠便是點了點頭,「嗯,那人的飛刀技術很不錯。我跟月兒都在他們手下吃虧了,讓下面的人都小心一點,不要露了馬腳,不然大家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是!少主請放心!」
史坡點了點頭,連忙應道。
「對了,史堂主,秋無風那叛徒還沒找到嗎?我爹派你過來到底有什麼要緊事要跟我和月兒交代?讓你帶來的極品生肌膏帶來了沒有?」
金宇楠徐然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子,看著史坡。
此話一落,史坡頓時微微一怔,頂著金宇楠那陰冷的視線,史坡竟然感覺背後都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少主……息怒!那秋無風原本已經被我等重傷了,眼看著就要倒下,沒想到那殺神不倫不類孤獨求敗竟然半路殺了出來,我等幾個兄弟都死在他的暗器之下,我等實在打不過,便只能撤退!還望少主恕罪!」
史坡有些惶恐的抱拳道,臉上已經沁出了一些冷汗,語落趕緊從自己的衣袖里模出了一只潔白的小玉瓶遞給了金宇楠。
「少主,這便是那極品生肌膏。是屬下花了好大的精力才弄到手的。」
「哼!一群飯桶!連一個人都抓不住!史堂主,你再不機靈點那左護法的位置就要落入別人的手中了,到時候可別怪本少主沒有提醒你!」
金宇楠一陣氣惱,一手接過了史坡手上的生肌膏,卻是一邊板著臉怒斥道。
「是!是!屬下明白!」
史坡連連點頭,心底的惶恐總算淡去了幾分。
「那殺神不是在西域那邊蹦嗎?怎麼又跑回中原了?史坡,你可別想辦事不利就隨意編個借口來蒙騙我爹他們。」
金宇楠有些懷疑的掃了史坡一眼,史坡頓時心里一陣大駭,連忙單膝跪了下去,緊張至極的解釋道,「此事千真萬確!少主!那樣的殺人手段天底下除了殺神不倫不類獨孤求敗恐怕再也沒有誰了!太可怕了!我從來沒見過那麼濃郁的殺氣!」
……
原來還在糾結那天晚上的事情,看來這史坡也鐵定將她當成了那什麼殺神了!如此也好!這何嘗又不是她的一張底牌呢?想必那殺神獨孤求敗武功一定是很高的,而且殺人手段恐怕也讓人頭皮發麻,不然這些人又怎麼會對這殺神如此的懼怕呢?
一時之間,七夜只注意了這邊的情況,卻忘記了身旁的小七……
風惜月正舒服的浸泡在熱水之中,腦袋輕輕的靠在桶壁上,臉上蒙著那溫熱的毛巾……
然而,突然間,風惜月感覺到自己的肩頭傳來了一陣淡淡的涼意,讓她一陣詫異,以為是肩頭涼了,連忙往自己身上潑水,可是,沒過一會兒有感覺那陣涼意襲來,而且竟然感覺還有些粘膩。
風惜月頓時一驚,身子一震,連忙一手扯下了臉上的毛巾,一臉警惕的抬頭一看,只見一條銀絲正縈掛在空中……
風惜月順著那銀絲往上看了去,只見那房頂上出現的一雙明亮的眼楮——
‘吱吱!’
這時候,小七突然大叫了一聲。
「yin賊!」
「大膽yin賊!找死嗎!」
風惜月大吃一驚,頓時一手抓過旁邊的衣衫,飛速往身上套了去,來不及多想,對著那房頂就是一陣凌厲的掌風!
七夜當時也怔了一下,這時候才發現小七那肥碩的身體正趴在那小洞口邊看著,只見小七突然好像受了什麼驚嚇一般,叫了一聲,連忙往一旁退了去,然而這時候,便听到下面傳來的風惜月的聲音,房頂一陣猛震幾乎讓七夜站不穩,這才連忙一把抱住了小七飛快的撤離的房頂,往某個陰暗的角落飛身掠了過去。
「是誰!滾出來!」
如此大的動靜,下面的金宇楠跟史坡自然也發現了。
「yin賊!趕緊抓住他!」
風惜月那驚慌的叫聲從房里傳了出來,金宇楠與史坡頓時一驚,連忙朝那道黑影追了去——
七夜繞過一個拐角,又朝房頂上躍了去,一道淡紫色的流光從七夜的衣袖里一閃而過,一條細細的金絲線迅速的往對面的高牆上釘了去,緊接著那嬌小敏捷如燕的身影便消失在那高牆之外。
小七一路飛快的,沒命的跑啊跑,不知道夾著尾巴跑了多遠,一直躲進一個僻靜的小巷里,這才停下來。
而七夜則也是緊緊追在小七的身後,沒幾步便落在小七的身旁,微微吸了口氣,看著小七那肥碩的身軀軟綿綿的趴在地上‘呼呼’的喘著氣。
察覺到後面沒有人追來,七夜才在小七身邊靠著牆隨意坐了下來,清冷的眸子一轉,冷冷的落在一旁還在喘著氣的小七的身上,瞪了它一眼,冰雪般的聲音也穿了過來——
「又貪吃又的小東西!」
七夜心底一陣氣悶,素手一伸揪著小七的尾巴就把它拖了過來,「壞事的東西!我真想炖了你!壞我事!」
本來說不準都能夠探查到一些暗樓的消息了,想不到竟然被這小東西給壞了事了!想到這里七夜忍不住又瞪了小七一眼,那眼神就好像一把寒冷的尖刀似的,看得小七直直簌簌發抖著。
小七覺得自己真的很無辜,眨著那明亮清澈的眼楮可憐巴巴的望著七夜,說不盡的委屈與可憐,明明你自己也看了,為什麼不給我看。本來看得好好的,誰知道那人竟然突然抬頭,那張奇丑猙獰的臉把小七嚇了一大跳!
而七夜看到小七這個樣子,頓時收住了動作,沉寂的眼眸里浮現出了些許疑惑而森冷的幽光,看得讓小七怪害怕的!禁不住縮了縮自己那小腦袋!
然而,小七還來不及反應,只覺得自己的身子一輕,頃刻之間,它便被七夜拉到了腳邊,兩條小腿已經被緊緊的抓住了。
「你這麼,你不會是公的吧?讓我檢查檢查你到底是公的還是母的,別動!把腿岔開,不然我今晚就炖了你,反正你主人也不管你!」
七夜擰著眉,兩手緊緊抓著小七的兩條腿,使勁的拉,然而,小七卻是拼命的掙扎。
太太太掉節操了!
它的清白都沒有了!
七夜太太太無恥了!
你自己也偷看人家洗澡了!
小七‘吱吱,吱吱’的哀嚎著,很是淒慘的扭動著身軀。
七夜可沒閑心思理會小七那可憐的樣子,這小東西一趁她不注意就往她懷里鑽,而且……本來她這心里似乎也一直默認小七應該是個母的,如今……
看到小七掙扎得厲害,七夜那秀眉擰得更緊了,正想一腳踩住它的尾巴,防止它竄逃,然而這時候——
‘嗷!嗷!’
一道蒼勁的叫聲驟然傳了過來,七夜下意識的停下了動作,清眸里突然升起了一道警惕,連忙抬起頭,頓時,一道寒風倏地襲了過來,片片殘葉夾在風中席卷而來,一道黑影快如閃電的從空中俯沖了下來,伴著蒼勁淒厲的叫聲!
七夜頓時一驚,連忙放開了小七,右手迅速的凝聚了一股掌風飛速的朝那道狂卷而來的寒風劈了過去,只听到一聲巨響響起,那兩道陰風便撞到了一起,震出了一道強大的氣流。
‘嗷!嗷!’
那蒼勁的叫聲還在繼續,腳邊那道雪白的身影頓時一閃,朝前方飛快的躍了過去,呼喝的風聲也收歇了下來,七夜敏銳的發現了小七往前急沖的身影,正想喝止它,然而只見一道涼風襲來,一道漆黑的影子從天而降!
七夜定楮一看,只見一只黑色的鷹已經停落在自己對面的高牆之上,身形不算很大,渾身漆黑,頭上隱約浮現著三道淡淡的金光。那雙眼楮透著一股銳利凶猛的冷光,爪子鋒利如刀刃一般,看上去一身的霸氣神武。
而此時,那黑影也正在睜著那雙銳利的眸子,很是警惕的盯著七夜。
‘吱吱!吱吱!’
一道雪白色的影子又從眼前一晃而過,七夜還來不及反應,只見小七已經躍上了那高牆,明亮清澈的眼楮里充滿了親切,飛速的竄了過去,小爪子小心翼翼的抓了抓那黑鷹的翅膀……
看到這一幕,七夜頓時挑了挑眉,徐然站了起來,清眸里充滿了驚訝的溢彩,只見那黑鷹很是警惕的掃了七夜一眼,凌厲凶猛的眼神讓七夜也微微一怔,隨後,那黑鷹才轉過頭,輕輕的啄了啄小七的小腦袋。
小七一陣‘吱吱’的叫著,然而卻是伸著爪子輕輕的踫了踫那黑鷹的利爪。
七夜挑了挑眉,眼底甚是疑惑,不禁伸手模了模自己那光潔的下巴,詫異的望著牆上的一黑一白……
與此同時,風府,臨月閣內。
風惜月已經將一身衣裳都穿好了,臉上也蒙上了面紗。
「月兒,這玉佩你可見過?那個黑衣人速度太快,我跟史堂主都沒有追上,不過倒是撿到了這個玉佩,正是從那人的身上遺落下來的。」
金宇楠望著坐在軟榻上一直沉默著的風惜月,忍不住又開口道。
這下子,風惜月才微微吸了口氣,又深深的望著手心里的玉佩,騰飛的飛龍,是一塊上好的紫玉,而且上面還刻著字。
「你確定這玉佩是從那個黑衣人的身上遺落下來的?」
風惜月冷冷的望著金宇楠冷然問道。
金宇楠一笑,喝了口茶,很是肯定的回答道,「那是自然,我跟史堂主一直追了過去,親眼看到從他的身上掉下來,這還能假得了?」
聞言,風惜月頓時沉寂了下來,美眸里的幽光微微一沉,又低下頭望著手心里的玉佩,心底不禁冷笑連連。
「月兒,這到底是誰的玉佩?剛剛那個人難不成是過來……」
金宇楠心底一陣疑惑,忍不住問道。
風惜月吸了口氣,美眸里的幽光頓時收歇了起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道凝重。
「金師兄,近段時間我們務必都要小心一點,想必這赤帝應該是有所察覺了,這玉佩,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北凌齊的,這是每個皇室皇子生下來就佩戴的身份牌位……」
風惜月有些沉重的開口,眼底浮起了一些擔心。
「最近的動作太大,我實在是擔心。明天便是百花盛宴了,一大早就要進宮參加接風洗塵宴,到時候我再試探一下北凌齊吧。」
「你說這玉佩是北凌齊的?」
金宇楠黑眸一縮,語氣很是驚訝。
風惜月點了點頭,「這玉佩我見過,之前在七夜那里見過北凌齊送過來的定情信物,那便是齊王妃的身份牌位,跟這塊玉佩是一對,所以這錯不了。」
「可是,你這身體……難道還想去參加百花盛宴嗎?月兒,你這樣子,我擔心……」
「師兄盡管放心,這百花盛宴,我自然還是得參加的,明天陛下會宣布比賽規則,我這次回來,無非也就是為了這場盛宴,一定不能錯過!」
風惜月眼底拂過了一道堅決,玉手微微收緊,緊緊的握住了手里的玉佩……
南宮家的那兩個煞星也會上場,到時候要是確定此事真的是他們所謂,那麼她風惜月拼了命的也要報仇!
所以,她必須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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