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著七夜絲毫不加掩飾的打量著自己,北璃赤高高的坐在馬上居高臨下的望著七夜,神色淡淡,涼風不斷,除了那吵雜的喧嘩聲之外,隱約還能听到他那衣袂飄飄的聲音。
「郡主?」
後面還是江海忍不住的小心翼翼的開口喚了七夜一聲,「老奴也給您準備好了馬車……」
「還不過來?」
沒等江海的話說完,赤帝那低沉的聲音便緩緩的穿了過來,幽深的眸子緊緊的盯著七夜,瞧著七夜似乎有些不情願的樣子,赤帝那俊眉頓時一皺,「想不想知道千骨花的第一手資料?」
這話落下,七夜那清眸才幽然一閃,清亮的眼神夾著一股冷冽,冷冷的瞪著赤帝,然而只見居高臨下的赤帝那黑色的衣袖一揮,卻朝七夜伸手,眼底有不可違抗的堅決。
真是不肯吃虧的男人!
七夜心底暗暗咬牙不屑的鄙夷了一陣,然後才冷漠的走了上去,而北璃赤一看到七夜走近,頓時也是利落的抓住了七夜的胳膊,不費力氣的就將她拉上了馬,一手扣住七夜那縴細的腰身,手中的韁繩一甩,踏風便往前方絕塵而去,而守在身後的護衛也飛快的跟了上去。
以今天的情況看,這陛下分明已經宣告這璃夜郡主是他的人了!
江海望著兩人飛快的消失在那蒼茫的夜色的身影,心底忍不住嘆了口氣,心里總算緩和了下來,剛剛還真是捏了一把汗,陛下就那麼拒絕了西楚還有金盛,還當真擔心他們兩國會因為不滿而為難大夏呢!不過陛下這借口一出,兩國的使臣倒也沒有了反駁的借口。
「江公公,我們不要跟上去嗎?」
看著江海遲遲沒有動,旁邊的侍衛突然小聲的問了一句。
聞言,江海這才徐然收回了眼神,很是不高興的瞥了那名侍衛一眼,「跟什麼跟?小心陛下扒了你的皮!還不快點隨咱家回宮趕緊稟告太皇太後?怎麼就那麼笨呢!」
說著,才又轉過頭望了一眼陛下與七夜他們離開的方向,好一會兒,才匆匆的往皇宮的方向走了去。
駿馬飛快的疾馳而過,穿過喧嘩的街道,噠噠的馬蹄聲在漸漸空曠的陰暗的街道響起,涼風不斷的從耳邊刷過,吹得七夜都感覺到臉上有些生疼。
今夜倒是月明星稀,遙遠的天際上掛著一灣溶溶的淺月,夜空潔淨如洗。
七夜素手緊緊扣著北璃赤環在她腰間的大手,清眸冷冽如冰,那素手不知道加持了幾成的功力緊緊扣著北璃赤的手腕,然而身後的北璃赤卻是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依然還是神色淡淡的掃了七夜一眼,似乎感覺不到一絲的痛意一般。
「請陛下自重,放手!」
七夜皺著眉頭抬頭瞪了北璃赤一眼。
「朕如何不自重了?」
七夜的聲音才剛落下,耳邊立馬就傳來了北璃赤那平靜的聲音,「剛剛怎麼沒見你自重?」
听著這聲音總能听出一分涼意,讓七夜感覺格外的不舒坦,秀眉一揚,頗為不滿的冷聲道,「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那就發揮你的聰明才智好好想想。」
身後的男人冷不防就是落下了這麼一句!
「你利用我!」
七夜深知今天的她已經成了北璃赤的棋子,恐怕這皇妃的位子,她是坐實了!只是她有些詫異北璃赤竟然真的如此的不給西楚與金盛面子,如此干脆的拒絕了兩國之間的聯姻。
「無利用之說,朕還不至于利用一個女人,朕有很多種辦法推掉這場聯姻。」
北璃赤想了想,這才淡然的回答道。
聞言,七夜禁不住又是一陣冷笑,「陛下就不擔心著西楚與金盛惱羞成怒,聯合發兵對付大夏嗎?依我看,這大夏還不足以與兩國聯軍匹敵吧?前後夾擊,大夏定然陷于一片戰火之中,陛下如今倒是淡定!」
看著這男人依然還是那麼一副平靜的樣子,七夜都不得不佩服他的淡定了!
而七夜這話一落下,耳邊頓時傳來陛下的一聲淡淡輕笑聲,很是清涼的笑聲,「哼,西楚跟金盛若想聯合對我大夏用兵,你覺得送來的那兩個女人能管什麼用?你又怎麼知道朕就對付不了他們的聯軍?中原的局勢你以為單靠兩場聯姻就能改變嗎?想給朕下絆腳石,只有這群白痴才會做的事情,你也跟他們一樣都成了傻瓜不成?」
語氣里帶著一道不屑,七夜這麼听著更是覺得這個男人深沉神秘。
「陛下似乎很胸有成竹!」
七夜微微抬起頭,不動聲色的掃了北璃赤一眼。
「胸有成竹?你是這麼認為的?」
北璃赤饒有興味的瞥了七夜一眼,隨即才淡然一笑,「不過,你這話朕挺喜歡。」
七夜冷哼了一聲,便淡然垂下了眼簾。
「若是兩國真的聯姻,金盛與西楚的人都入了宮,大夏也要派兩位公主過去和親。大夏的公主該出嫁的都出嫁了,你是百花盛宴勝出的人,所以,一旦達成聯姻,首當其沖的便是你。想必你也不會甘心做什麼和親的公主。」
好一下子,赤帝才漫不經心的解釋,「大中原的這場混亂馬上就會開始,持續了多年的平靜終將被打破,並不是我們無法左右自己的命運,而是因為我們無法左右這種局勢。」
「陛下想一統天下那是陛下自己的願望,何苦將我也拖下水?我沒有什麼志向,只求平穩無憂無慮的過一生罷了!」
七夜冷然道。
「朕拖你下水?七夜,你大概還不知道東方王府現在的情況。」
北璃赤幽然瞥了七夜一眼,唇邊勾出了一道完美的弧度,「若是朕告訴你,十年前那場大戰你父母他們雙雙隕落是西域聖山的人所為,而且東方王府時刻被他們捏在手中,你是否還能這麼無動于衷?你若真打算平庸的過完一生,那你告訴朕,黑旗軍營挑出來的那一百名將士是這麼回事?你又何又讓靖世子給你準備那麼多的藥材,還要朕一一跟你道出嗎?」
「陛下這是想說服七夜為你所用。」
七夜一語道破北璃赤的動機,而心頭卻也在為北璃赤的話感到異常的詫異,微微眯起星眸,悠然掃了北璃赤一眼,才繼續道,「既然陛下知道關于十年前那場大戰的消息,為何不直接將你所知道的都告知與七夜呢?表哥也一直都在暗中調查當年的事情。若是按陛下所說的,難不成東方王府與那什麼西域聖山有什麼關系?不然西域聖山為何如此處心積慮的對付我父母?若陛下知道具體的情況,據實以告,七夜一定感激不盡!」
西域聖山,七夜做了一番了解之後自然是知道的,據說那是西域的傳說,是一個非常強大的古族群所在地,也是整個西域的政治文化的中心。
由于西域與中原,南疆,北疆幾個大版圖都是相對**的,所以對于西域,中原的人其實並沒有太了解。只知道西域是一個相當混亂的地方,那里是很多門派宗教的總部,西域里的人武功一般都是十分的高強,據說是因為西域的聖山之巔的聖水溫養了西域人的經脈,所以西域人的練武天賦很高。
當然,這些都是傳說罷了,七夜也不知道哪句描述是真的,哪句又是假的。
只是,這東方王府這麼就跟西域聖山扯上了關系,難道是無意中得罪了西域聖山的人嗎?想到這里,七夜更是覺得疑惑了起來。
「好了,七夜,你如果想知道東方王府與西域聖山的淵源,不如回去問你外公東方大元帥,他比朕更清楚其中的關系。」
「外公?」
七夜眸光一閃。
「嗯。」
北璃赤淡然應了一句,韁繩一甩,踏風便加快了速度往茫茫暮色之中奔騰而去,然而,夜色也越來越濃,空曠的小巷深處到處回蕩著一陣馬蹄聲,夜越發的沉寂了起來。
飛馳的駿馬飛快的繞過了幾條略顯寂靜的街道,清冽的月光之下隱約可以看到那地上的斑駁的黑影不斷的後退,兩人也沒有再說話,眼看著馬上就要進入通往東方王府的大道上,然而——
‘嗷!’
踏風突然一驚,頓時收住了馬蹄!
七夜身子頓時一陣後仰,硬生生的倒入了北璃赤的懷中,然而,此時七夜已經顧不上什麼了!冰冷的眼神立刻浮起了一道警惕,與北璃赤相互對視了一眼,兩人的黑眸之中都充斥著一道冷淡的幽光,四道視線一轉,充滿警惕的朝前方那顆垂柳旁邊的房頂上看了去!
殺氣!
七夜幾乎是瞬間便能感覺出來,微微繃緊了身子,素手已然往衣袖中掏了去。
暗淡的冷月之下頓時襲來了一道刺骨的冷風,‘呼呼’的肅殺之聲乍然而起,七夜眸光一寒,眼前頓時閃過了一道陰冷的寒光,充滿了凌厲陰狠的寒氣!
‘嗖!’
一道寒箭擦破了冰冷的空氣閃爍著凜冽的寒光直逼七夜,箭勢凶猛冷銳,一看就是必殺之箭!來得又快又狠!
七夜黑瞳一閃,手中的飛刀頓時滑袖而出——
然而,身後的男人卻是更快了她一步,只隱約見到一道黑影乍然從眼前閃過,一陣呼嘯的狂風驟然而起,頓時,遍地殘余的落葉狂卷而起,一道龍吟聲鏗然響起,只見飛射而來的那支寒箭頓時靜止漂浮在空中……
‘嗖!’
‘呯!’
空氣中傳來了一陣爆破聲,眨眼間,那寒箭已經驟然一百八十度轉彎,朝剛剛發射而出的方向勢如破竹一般強勁的穿破了空氣狠狠的刺了過去!
‘噗!’
一道悶哼聲傳來,七夜頓時循聲望去,只見側方那房頂之上一道血劍噴射而出,一個黑影硬生生的從房頂上跌落了下來,重重的摔在地上!
正是一個蒙著面的黑衣人!喉嚨處那個血窟窿赫然在目,雙目圓睜,充滿了驚駭恐怖的神色,死不瞑目!
‘嗷!’
龍吟聲漸漸的收歇了,空中漂浮的殘葉也慢慢的飄落了下來,將那具尸體微微掩蓋住了,涼風之中頓時飄來了一股凜冽的肅殺之氣,夾著那股濃郁的血腥味!
‘嗖!’
‘嗖!’
‘嗖!’
這時候凜冽的銀光點點,擦過了冰冷的空氣,密密麻麻的箭雨乍然席卷而來,七夜身子一緊,一手拉出了衣袖中的長笛,然而只感覺到一陣涼風猛地從自己的臉上拂過——
「坐好!」
簡短淡定的聲音傳來,身後的男人已經一手緊扣住她的腰身,龍吟聲再次傲然呼嘯而起,幾道凌厲的掌風乍然從身後呼嘯而起,踏風也嘶叫了一聲,快如閃電一般往前疾馳而去,與此同時,幾道悶哼聲也徒然響起,緊接著便是幾聲‘呯呯’的重物落地聲。
「有刺客!有刺客!護駕!」
緊跟在身後的護衛軍終于也趕到了,一看到那密密麻麻的箭雨,頓時一驚,連忙拔出了手中的刀劍立馬沖了上去,霎時之間刀箭交錯的聲音便交織在一起,躲在暗處的黑衣人也紛紛被迫迎了上來——
「殺死東方七夜!快放箭!快放箭!」
一道冰冷的呼嘯聲傳來,暗處又飛來了一陣密密麻麻的箭雨!
七夜一把掙月兌了北璃赤的大手,翻身下了馬,衣袖中的飛刀頓時凌厲而出,直直逼向了暗處的弓箭手!手中的長笛也靈活的攔下了飛射而來的冷箭。
究竟是誰這麼處心積慮的想置她與死地?竟然派了這麼多的高手還有弓箭手在這里伏擊她!七夜心底一陣疑惑,清秀的小臉上卻是充滿了冰冷嗜血的殺氣。
「抓活口!」
赤帝也迅速的下了馬。
「是!」
龍吟虎嘯聲伴著那空氣爆破聲響起,十幾個黑衣人頓時從高牆上飛躍而下,十幾把寒劍在冷月之下映著淡淡冷光,直逼七夜!目的很明顯,就是要殺了七夜!
北璃赤當下眸光一冷,冷眸之中迸射出了幾道憤怒,當即衣袖一陣狂掃,強大的掌風一把將七夜攬到自己的身後,迅速一個大步的邁出,左手猛地一劃,五指一抓,一道陰風驟然在掌心凝聚,右手猛地‘呼’了一掌,強勁的掌風宛如那如來神掌一般,一掌拍了下了去,游龍呼嘯的聲音震破了天地!
‘呯!’
‘ !’
前方飛刺而來的幾個黑衣人還來不及反應,便被那強勁的掌風震開了,幾人相聚還將近二十丈開外,那陰寒的冷劍也紛紛沒入了他們的胸膛!
如此強悍的功夫,令剩下的黑衣人一陣驚恐,這才連忙收住了動作,恐懼的相互對望了一眼,橫著手中的寒劍紛紛後退,雙眼之中充滿了恐慌害怕!
‘我們撤!’
眼看著打不過,剩下的幾個黑衣人才紛紛的撤退,落荒而逃!
然而七夜哪里甘心這麼便宜了他們,不等他們走出幾步,衣袖中的飛刀已經再次出手!北璃赤也來了一招‘游龍擺尾’頓時繞到了黑衣人的跟前,一手抓住了其中一個黑衣人的衣領,飛快的點住了他的穴道,一手拉下他的面巾,看到的卻是一張陌生面孔!
「誰派你們來的?」
北璃赤漠然問了一句。
「想死得痛快一點就說是誰派你們來的。」
七夜已經利落的收回了那幾把凌厲的小飛刀,一邊走了過來,漠然望著眼前的一臉恐慌的黑衣男子。
「我說!我說!是堂主!堂主派我們來的!」
那名黑衣人恐慌的開口。
「堂主?」
聞言,七夜冷眸微微一眯,冰冷的眼神很是銳利的打量了男子幾眼,然後才走到了他的跟前,素手利落的往他的懷中掏了去,果然,掏出了一個小木牌!
淡然打量了那小木牌一眼,七夜心里便是了然了。
果然是那史禎襄!原來現在都還沒死心呢!想必是讓他老子來替他報仇了!
七夜唇邊拂過一道冷笑,正愁著不知道這勢力的組建從哪里開始呢,既然如此,那這青狼幫她就收了吧!如此一來,秋無風便有事可做了!
想到這里,七夜心底頓時暗暗的冷笑了一聲,衣袖中的匕首頓時一閃,只听到一個悶哼聲響起,轉眼間黑衣人便倒了下去!
「是暗樓的人。」
北璃赤也淡然掃了七夜手中的小木牌一眼,淡淡的開口道。
「陛下也知道暗樓的人嗎?」
七夜將手中的小木牌往那尸體上一扔,若有所思的抬起頭望著北璃赤。
「一群自不量力的殺手組織。看來,這些人是沖你而來的?你到底招惹了多少人?」
北璃赤深沉的低下眸子淡淡的望著七夜。
「我自己都不知道。」
七夜無所謂的冷笑了一聲,一手從衣袖中掏出一方潔淨的手帕,輕輕的擦了擦手上的匕首,然後利落的收了回去,低頭拉了拉自己那微微有些褶皺的黑袍,這才想起了手中的長笛。
淡然望了幾眼,想了想,然後才將那長笛遞給了北璃赤,清冷的聲音倒是稍微緩和了幾分,「陛下,你的長笛還給你!」
北璃赤神色淡淡的低下視線,望了七夜手中的長笛一眼,又看了看七夜,這才緩緩道,「你笛子吹得好,這笛子便送與你。」
「七夜不敢收,還望陛下收回!」
雖然是好東西,但是七夜可不敢隨便亂動了,誰知道等下會不會又是什麼陰謀呢?七夜已經吃了好幾記悶虧了!
而一看到七夜那麼一副堅決退回的樣子,北璃赤那俊美如神的臉上頓時浮起了一道淺淡的寒意,深沉的眸子里也閃過了一道陰沉的冷光,干脆的驟然轉過身,負著雙手大步流星的朝東方王府的方向走了去,都沒有理睬七夜!
七夜不由得一陣詫異,心底難免感覺到這陛下似乎很是喜怒無常,難怪都說伴君如伴虎!
「陛下!這些黑衣人怎麼處置?」
這時候,跟上來的那群護衛也抓住了幾名黑衣人。
「不好!他們都自殺了!」
那名領頭侍衛的聲音才剛落下,一道驚呼聲頓時響起。
而北璃赤卻是依然頭也沒有回的往前走著。
七夜倒是淡定,顯然已經知道這些殺手口中恐怕都是藏有毒藥的,倒也沒有什麼驚訝。
「郡主……」
見到陛下似乎不太高興,那侍衛心底也浮起了一道恐慌,這才小心翼翼的喚了七夜一聲。
七夜漠然的掃了那些倒得七七八八的尸體一眼,又漠然的望著已經往前方走去的北璃赤好一下子,才冷然道,「把尸體處理干淨,今晚之事不要張揚。」
「是,郡主!」
交代完畢,七夜才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
空中的那道濃郁的血腥味微微淡了下去,冷月之下,一直走在前方的北璃赤突然停下了腳步,不緊不慢的跟在身後的七夜也頓時收住了腳步,徐然抬起頭淡淡的望著已然轉過身的北璃赤。
「陛下有何事?」
兩人相互對視了好一會兒,終于還是七夜打破了這沉寂。
北璃赤那深沉的眼眸里流光淡淡,幽然望著七夜片刻,才驀然收回了眼神,修長的大手一抬,一手解下自己肩上的披風,朝七夜扔了過來,七夜下意識的伸手接了過來。
「回去吧,七日之後楓林里,記得來見朕,跟朕提你的條件。楚聖天與秦玄風都不是簡單的角色,以後不要跟他們走得太近。」
平緩的聲音落下,高大挺拔的身軀便越過了七夜,而七夜這才發現,他們此刻到了東方王府了,可是……
七夜秀眉一皺,正想說些什麼,然而只听到一陣烈馬嘶叫的聲音,那黑色的身影已然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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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祝大家元宵節,情人節快樂!明天一定要好好玩,麼麼!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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