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听著北凌辰這番話,心底可是不太樂意的,那臉色禁不住有沉了下來。
「即便是要生出隔閡來,皇女乃女乃也認了,為了祖宗的基業,這事情可含糊不得!你們不著急,哀家倒還著急了呢!」
說著,太皇太後便一手掙月兌了北凌辰的攙扶,有些沉郁的轉過頭看著北凌辰,「辰兒,皇女乃女乃這是為了你們好。換了別人啊,哀家還懶得操這份閑心了。」
「孫兒知道,孫子答應皇女乃女乃有時間會考慮一下的。」
北凌辰無奈,便只能是這麼應付了一句,「皇女乃女乃剛剛那女子是哪家的姑娘?」
「怎麼?你看上人家了?你要看上人家倒也好。宋縴蓮是宋府的五小姐,是嫡出的小姐,在西域聖山學藝多年,最近才回到皇城的。唉,這宋縴蓮看上去挺完美,但是就是這太完美了,倒是讓哀家看起來總感覺有些不真實。宋府可是有意讓她進宮的,依你看,她人如何?你若看上便讓她做你的王妃也好。」
南宮柔笑了笑,緊緊的盯著北凌辰,不想錯過他臉上的任何的反應。
北凌辰頓時一驚,原來竟是想塞給陛下的女人!
「皇女乃女乃想哪里去了,孫兒不過是好奇罷了。孫兒不喜歡這類型的女人!」
「今天怎麼有時間來看皇女乃女乃了?」
太皇太後倒也沒有繼續,將手中的佛珠往自己的手腕上一套,「對了,淨月如何了?哀家可是听說她好像負了傷,還有逸兒也是那麼久都沒有消息。」
「她沒什麼事,小傷而已,九皇弟如今正在安排遼州事宜,可能過不了多久就凱旋回朝了。皇女乃女乃請放心……孫兒今日公務繁忙,抽不出時間陪皇女乃女乃,皇女乃女乃見諒……」
……
北凌辰今天其實也只不過是趁著進宮面聖的空檔才過來看看的,在慈安宮沒呆上一會兒便起身前去御書房見駕,不想,卻在御花園的轉角踫上了一人——
「縴蓮見過辰王殿下。」
北凌辰望著眼前一身紫衣的女子,眼底有些詫異,然而臉上卻還是那麼一副平靜的表情。
「你怎麼還在這里?」
北凌辰沉聲道,聲音略顯冷淡。
宋縴蓮直起身子,盈盈一笑,紅唇輕啟低聲道,「縴蓮在這里等著殿下已經很久了。」
「你找本王有何事?」
饒有興味的揚起了那墨眉,北凌辰徐然問道,一邊提著步子繼續往前走了去。
宋縴蓮欣然笑了笑,跟上了北凌辰步子,「縴蓮自小不在皇城,沒想到殿下竟也是這人中之龍,倒是讓縴蓮很是佩服。既然殿下開門見山,縴蓮便也不客氣了,縴蓮希望辰王殿下能夠跟陛下舉薦縴蓮,殿下深得陛下的信任,而縴蓮也有一顆報效大夏的心,殿下是否能成全縴蓮?」
听到這番話,北凌辰頓時一怔,倒是有些反應不過來,徒然收住了腳步,很是驚訝的轉過頭望著宋縴蓮,又是深深的將她打量了一番。
這女人竟是那西域聖山下來的人,而且還是宋府的人,能力應該可以,但是陛下未必會用,陛下想除掉宋府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當年極力促成陛下去西楚做質子的人,宋府就佔了好幾個,陛下心底恐怕還挺記仇的呢!
「你說什麼?你想讓本王跟陛下舉薦你?舉薦你進宮做陛下的妃子嗎?」
北凌辰有些驚訝于這個女人的大膽,而且看著她現在這麼一副自信的樣子,他居然感覺看得覺得有些扎眼!
「不,縴蓮並不是讓殿下舉薦縴蓮成為陛下的妃子,縴蓮知道此時邊疆正是戰亂的時期,縴蓮雖是女兒身,但是卻也懷有一腔報效國家的熱血。所以縴蓮希望殿下能給縴蓮一個機會。」
宋縴蓮說得很是真誠。
「你倒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攔下本王,讓本王舉薦你?但你有何資格讓本王還有陛下對你刮目相看呢?」
北凌辰冷然笑道,沉寂的眼眸里微微浮起了些許的不屑。
辰王的這些表現自然落入了宋縴蓮的眼中,宋縴蓮倒是依然還很是淡定從容。
只見她彎彎的柳眉微微一掃,絕美的臉上頓時綻放出了一道夏花一般燦爛的笑意,「記得當年金盛皇城的大皇子秦玄幕遇害,辰王殿下可有逃月兌不了的責任,殿下因為這個還給大皇子的胞妹紫凝公主許下一個願望,至今辰王妃的位置還在為這紫凝公主保留著。而這大皇子遇害之後,尸首卻一直沒有真正的找到,辰王殿下不想知道這秦玄幕的消息嗎?」
此話落下,北凌辰當下一驚,臉色大變,鷹眸里迸射出了兩道熾烈的火光,緊緊的盯著宋縴蓮那張美麗的小臉,聲音似乎有些難以抑制的陰沉,「這麼說,你是知道那件事的內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到辰王這麼一個反應,宋縴蓮臉上頓時揚起了一道勝利的微笑,「看來,辰王殿下對這件事情始終耿耿于懷了!而縴蓮也沒有賭錯了!」
「你到底知道什麼消息?」
北凌辰看著宋縴蓮那張笑臉,俊臉卻是沉了下來,眼底浮現出了些許的冷光。
「殿下如若答應縴蓮的請求,縴蓮一定會知無不言!而且,縴蓮相信陛下對這個事情恐怕也會很感興趣的!希望殿下能考慮一下,縴蓮並無任何的惡意,只是想通過自己的力量保護宋府而已。」
「你想怎麼樣?」
北凌辰黑眸里的冷光退了下去,卻是多出了一份警惕來。
「殿下,縴蓮只是需要一次機會而已。陛下不是將淨月公主還有南宮駕霧都封為一代女將,並且讓她們留在邊疆,建功立業嗎?就連東方七夜也被陛下封為燁華郡主,她們可都是大夏女子的典範,縴蓮希望能有機會跟她們交流學習。」
「你想讓陛下賜予你軍職?那可是她們用實力換來的。」
北凌辰沉著臉望著宋縴蓮,這女人倒也不笨,竟有如此大的胃口。
「不,縴蓮希望能夠跟在淨月公主身邊長長見識!」
「淨月?」
宋縴蓮這話下來,北凌辰頓時疑惑了起來。
「是的,縴蓮希望殿下能考慮一下,縴蓮等著殿下的答復,殿下日理萬機,縴蓮就不打擾殿下了。」
不等北凌辰反應過來,宋縴蓮便已經離開了。
……
大夏皇朝皇帝御書房內。
「陛下,她這是何意?」
北凌辰將宋縴蓮的話轉達給了北璃赤。
坐在龍案前的北璃赤輕輕的擱下了手中的奏折,沉寂如海的眼眸里沁著銳利的幽光,神色淡淡的抬頭望著北凌辰,沉聲道,「這女人倒是不笨,淨月現在是隸屬哪個營區的?」
「黑旗軍!」
北凌辰月兌口而出,而這三個字落下去,北凌辰那眼楮頓時一亮!有些震驚的望著北璃赤,倒是有些不敢置信了起來!
「陛下,您是說,那女人意在黑旗軍?」
北凌辰喃喃問道。
赤帝雲淡風輕的執起手邊的茶,淡然抿了一口,「不然你以為呢?有這般遠見,這女人的心思倒是挺縝密。這樣一來,倒是讓朕想起了當初風斬跟東方秀所領導的軍隊。」
此話一出,北凌辰便覺得很是疑惑,定定的望著赤帝,在等待著他的解釋!
「陛下這是何意?」
看到赤帝那麼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卻是遲遲沒有解釋,北凌辰便忍不住開口了。
「宋元明不是也參加那次的戰役嗎?」
說到這事,北凌辰一沉,不一會兒,眼底便閃過了一道了然,便是點了點頭,道,「是啊,而且這宋元明當初也是傷得不輕,幾年前听說西域那邊有一個醫術高明的神醫,所以宋家的人才將他送到了西域,如今還沒有消息。」
陛下微微垂下眼簾,靜靜的看著自己眼前的茶杯,思量了好一下子,到底也沒有繼續說下去,而北凌辰亦是沉默了很久,心底隱約能模到陛下的意思,但是到底也沒有點破。
「那宋縴蓮所說的秦玄幕的消息不知到底指著什麼,難道她知道當年事情的真相?」
北凌辰到底還是被這宋縴蓮勾起了好奇之心,自然,這件事情在他心頭也始終是一個無法打開的心結,他一直都在尋找著答案。
「當年秦玄幕的尸首不是也沒有找到嗎?單憑幾根骨頭跟那些飾物豈能判斷出死去的人就是秦玄幕?你就是因為這件事被秦紫凝困了那麼多年,屬不智。」
赤帝這話無疑仿佛一顆巨石落入了北凌辰的心湖之中,令他禁不住詫異的抬起頭,望著北璃赤,「陛下的意思是秦玄幕還活著?」
「目前還不能確定,朕已經派暗衛前往金盛調查,但願能獲得一點蛛絲馬跡。若是朕沒猜錯,此人極可能還活著,而且,就在我們大夏的眼皮底下,經常出入西域。」
北璃赤淡淡的陳述著,又喝了一口茶下去,然後才徐然站起身,朝下方走了過來,「朕要離朝一段時日,九皇弟馬上就凱旋歸朝了,這朝中之事就暫時交給你們。」
「陛下又要離朝嗎?九皇弟何時抵達皇城?」
赤帝的聲音落下許久,北凌辰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開口問道。
「三天後的下午。此次遼州城能夠順利的拿下,多虧了逸王跟南宮老將軍他們,待朕歸朝會重賞他們。你與右相務必處理好朝中一切事務,遇到什麼難事可以去找九皇弟,或等朕回朝。」
……
交代完相關事宜,當天晚上,北璃赤便離開了皇城,然而,這次,他便是那北玄夜,不是赤帝陛下,目標,正是那草原大盛會。
……
‘呼!呼!呼!’
呼嘯的颶風吹起了亂雪,遮住了那天幕,天地間到處彌漫著一股昏沉的蒼茫感,寒風之中隱約夾著一根枯黃冰冷的荒草,呼嘯的暴風之外,忙著覓食的禿鷹正在上空盤旋著,然而卻在這千里暴風雪肆虐的大草原上找不到一處落腳的地方。
‘噠噠!’
寒冷的暴風雪之中,一道清冷略顯凌亂的馬蹄聲穿破了這片雪地的沉寂,循聲望去,只見一隊人馬正策馬而來,他們的打馬的速度很快,乍一看,仔細一數,剛好有那麼十九個,為首帶隊的是一名看起來十分俊俏的少年,少年一身藏青色的重錦長袍,身上披著那厚厚的狐裘大氅,他身後的十八名黑衣人也皆是一身黑色的厚勁裝,披著厚重的大氅,十九個人都將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只剩下那一雙雙冷漠而銳利的眼楮。
暴風雪越下越大,無奈之下,為首的那個看起來很清秀的少年只能下令放慢前進的速度。
長時間的趕路可把他們給累著了,但是這一對人看上去卻仍然是很精神,眼楮里時刻充滿了警惕,清亮如寒星,不過稍稍能從他們的眼底看出那一絲淡淡的疲憊。他們的皮膚都被這寒冷的天氣凍得發紫,若不是將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可能臉上都被那建兵所劃傷了。
他們已經連續趕路四天了,這四天以來每天他們只能休息上兩個時辰,剩下的時間都在趕路,不管暴風雪再大,他們始終堅持趕路,前方的大人出發前就下了命令,務必在第五天傍晚之前趕到那西楚的邊境城池萬州城!所以這一路以來他們都是快馬加鞭,連暴風雪襲來也顧不上找個地方躲藏避風了。
凌厲的颶風幾乎能把人卷到天上去了,好不容易才硬是挺了過來。
「大人,前面沒有多遠就進入西楚境內了,前方有一個小鎮,我們可以先去那里歇息一晚,這麼長時間的趕路,連我們的戰馬可能都有些承受不住了。」
是的,這一隊人馬正前往西楚萬州城接東方青嵐他們的東方七夜還有她帶過來的一個小分隊的衛隊。
雖然只是一個小分隊,但是這些都是效忠于七夜的勇士,武藝高強,擅長快速作戰,是七夜特意挑選出來精心培養的十八武士,他們本身也是極為彪悍的騎兵,七夜給這個小分隊取名為連雲十八騎,是七夜的近身衛隊,作戰能力很強。
听到身旁的侍衛這話,七夜才微微拉緊了韁繩,冷漠的眼楮里閃過了一道涼意,望著前方依然還在不停歇的飄落的皚皚白雪,眼底也生出了一道沉重來。
「把地圖取來!」
七夜那清冷略顯沙啞的聲音響起,一邊停止前進,月兌下自己手上的手套。
「是,大人!」
那名侍衛很快就從懷中掏出了一份地圖遞給了七夜。
七夜一手接了過來,隨手打開一看,沿著自己前進的路線尋找,一手掏出自己特制的指南針,開始查看地形。
然而沒多久,她便微微皺起了眉頭,望著眼前還有四周都已經被冰雪覆蓋的地形,眼下根本就查找不出自己確切的位置。
「大人,沿著這個方向走很快就會抵達那個小鎮了,這方向末將走過很多次了!」
那個侍衛很是肯定的開口道。
七夜淡然收回了目光,轉過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指南針,微微嘆息一聲,「方向是對了,這茫茫冰天雪地里也不好認出地方,你可敢確定?」
「大人,末將絕對敢決定,身後的十七位弟兄也都走過這個方向的路子,大人請放心吧,我們可都是常年在大草原模爬滾打的,這條路已經走過很多遍了!」
那侍衛充滿堅定的回答。
「是的,大人!這條路我們走過,您看看那邊,那三個立起的山峰,雖然它已經被冰雪所覆蓋,但是我們是不會認錯的,那是三子峰,我們沒有走錯方向,一直往前走就是一個西楚的小鎮,小鎮再過去便是那萬州城了!」
這時候,後面的一個下屬也開口道。
「是啊,大人!照著走準沒錯!」
又有人附和道。
七夜也望了那山峰一眼,這才點了點頭,抬頭看了一眼即將要昏暗下去的天幕,將地圖還給那侍衛,然後沉聲道,「全速前進,務必在天黑之前找到落腳的地方!」
這該死的鬼天氣,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一天好幾天趕路都是在這冰天雪地里前進,凍得她直打哆嗦,手腳僵硬,眼下要是有一桶熱水讓她泡一下簡直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這大草原的天氣之惡劣不是他們所能想象的,就軍營中的一些將士都已經扛不住這樣的寒冷,訓練的時候根本連兵器都拿不穩,還有雙手跟耳朵大都長了凍瘡。為了這事情,七夜還花費了好大的一番功夫給將士們治療,還教他們預防的方法!然而話又說回來了,現在還不是深冬,更冷的天氣還在後頭呢!每當覆在草皮上的冰雪融化的時候,那才是草原最為寒冷的時候!
「是!大人!」
听到七夜的聲音落下,那十八位勇士大喊了一聲。
「記住,從現在開始,叫我老大,不要泄漏了身份,違者,軍法處置!明白沒有?」
「是!老大!」
「繼續趕路!」
七夜一聲落下,便揮鞭打馬,馬聲嘶叫而起,很快,‘噠噠’的馬蹄聲響起,一隊人又繼續前進,清冷的馬蹄聲很快就沒那仍舊肆虐嘶吼的颶風所吞沒!
……
夜幕降臨時分,暴風雪仍舊持續著,不過他們已經穿過了大草原,進入了大中原,一路上也隱約能看到了一些掛著冰雪的枯樹,滿地的白雪已經看不得路,駿馬在冰雪上疾馳而過,那冰雪卻不見有裂痕,可想而知這鬼地方有多麼的寒冷。
「老大!快看!前面就是小鎮了!有燈光!」
身旁的侍衛很敏銳的看到前方那微微閃爍的寂寥的燈光,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去,雪花紛紛的天地間到處是灰茫茫的一片!
「是小鎮!真的是小鎮!」
「太好了!」
身後的勇士們歡呼了起來!
七夜微微抬起眸子往前方望了去,果然看到了前方那依稀點綴的燈火,據侍衛的介紹,這個小鎮是西楚邊境上的一個小鎮,里萬州城只有半天的路程。
「很好,現在進鎮,記住。莫要擾了百姓,把你們這些年所學到的草原的習性都給我表露出來,我們今晚在這小鎮停留一夜,明天早上繼續趕路!」
七夜拉住韁繩,一邊調轉馬頭,面對著這連雲十八騎吩咐道。
「是!大人!」
「進鎮!」
這時候,七夜才輕輕打馬,緩緩的往小鎮里走了去。
小鎮是一個很普通的邊境小鎮,看起來很小,客棧倒是不少,因為這里經常有隊大隊的馬幫商隊出沒,所以七夜他們要找到一間客棧歇息自然是不難的。
「掌櫃的,還有空房嗎?」
為首的侍衛大步的走了進去,直接走到了櫃台前對著正忙著算賬的掌櫃開口道。
只見那肥胖的掌櫃抬頭看了那侍衛一眼,綠豆大的小眼楮一眯,上上下下打量了那侍衛一眼,見著他空手的只有一人,頓時拂了拂手,聲音里頗為的不耐煩,「沒有沒有!快滾吧,沒看到我正在忙嗎?」
說著,又繼續低下頭去忙他的。
那侍衛頓時眸光一寒,剛剛模到自己藏在大氅之下的刀,然而一道清冷的身影閃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頭,侍衛轉過頭一看,發現七夜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的身旁。
「老大!」
七夜點了點頭,示意他退後,隨後才往衣袖里模了去,掏出了兩錠白花花的銀子,遞到了那掌櫃的面前,正在看著賬本的掌櫃一看到眼前的銀子,兩眼頓時放光,微微抬起頭看向了七夜,自然也看到了站在七夜旁邊的那十幾個黑衣人。
「現在有空房了嗎?」
七夜冷漠的望著那掌櫃,冷聲道。
聞言,那掌櫃的連連點頭,像那小雞啄米似的,「有滴,有滴!客官要多少間就有多少間!」
「很好,你的客棧今晚我們包了,你現在可以關門了!馬上給我們安排房間,準備熱水,先把熱的飯菜端上來給弟兄們填肚子,照顧好我們的馬匹,這個就是你的了!」
七夜將手中的銀子往掌櫃的身上一拋,然後便大步流星的往客棧里走了去。
「是!是!小的現在馬上就關門!」
那掌櫃笑眯眯的接過那銀子,然後對著里頭大喊,「來人啊!快來人!把店門關上!快去準備飯菜給各位好漢端上,還有好酒!快點!」
掌櫃的開始吩咐小二,聲音落下,只見客棧的伙計便開始忙碌了起來,去關門的關門,去廚房的去廚房,而七夜跟那連雲十八騎的十八位勇士也找好了位置坐了下來,小二很快就端上了熱茶。
七夜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自己獨自一桌,身後跟旁邊則是十八位弟兄們。
倒上一杯熱茶握在手里,一股暖意便透過那冰冷的皮膚傳了過來,七夜這才感覺到那僵硬得早已經沒有了知覺的雙手正在微微復蘇著。
掌櫃的動作夠快,不一會兒便將好酒好菜端了上來,還有火爐上煮著的北疆燒刀子,那醇厚的酒味時常讓七夜懷念,倒上了一杯喝了下去,沒一會兒,胸膛里便仿佛有股熾熱的火花在燃燒了起來!果然是純正的北疆燒刀子!
胸口的火辣將渾身的寒意都給驅散了,旁邊的弟兄們也歡暢的大飲了起來,舒暢的暖意讓他們那凍得發紫的臉上微微恢復了一些血色。
七夜又倒上了一杯,輕輕抿了一口下去,一陣寒風乍然從窗外拂來,‘呼呼’的風聲不斷,七夜下意識的轉過頭,朝窗外望了去,只見外面已經是黑茫茫一片,片片雪花仍然飄飛著,有幾片潔白的雪花還停落跟前的窗框上。
看到這一幕,七夜倒是突然想起了自己當初在皇城外的小酒館里,好像也是這樣的天氣,自己一個人在那酒館里喝酒,喝的好像也是這燒刀子,只不過,那燒刀子似乎沒有這家客棧的這般的火辣。
然後她就遇到了北玄夜,不,應該是北璃赤,一身的黑色大斗篷,小七當時還跑到她桌上耍調皮了。
緊接著又想到那男人在她重傷之際救了她,還有第二次,第三次在那個小酒館喝酒的場景。
想到他那幾個月離去前輕薄了她之後那個莫名的微笑,那樣宛如盛開的薔薇花搖曳在火紅的楓林之中的笑容,還有他負氣轉身離開的場景,這些竟然讓她心中驀然生出了一些柔軟的感覺,那樣的感覺微微動搖了她一如既往的淡漠與冰冷。
她七夜怎麼會見鬼了會有那樣的感覺?而且還是對那樣的一個男人!更不可思議的是,她這時候竟然還想到那男人了!
她現在甚至不敢去承認前些天听到南宮駕霧說他思念她的時候,她心里竟然微微有些淡淡的喜悅!
想到這里,七夜沒由來的一陣心煩意亂了起來,猛地灌下杯中酒,拼命的甩掉腦海中浮現出來的影像,素手抓起筷子,吃肉,喝酒!
填飽了肚子,回到客房內,七夜又將伽藍十八式的內功心法走了一遍,繼而舒服的泡了個澡,然後才躺下休息。
一連在暴風雪之中奔波趕路了那麼多天,她難免也有些疲倦,算算時間,東方青嵐應該也就在這兩天應該就可以抵達的萬州城了,她需要抓緊時間,這件事情絲毫不能出差錯,原本南宮駕霧也想接下這個任務親自過來接東方青嵐,但是七夜到底還是不放心,所以便親自過來了!
一覺睡的並不沉,七夜一向是淺眠的,稍有動靜便能夠很快的清醒過拉來,迅速的作出反應!
三更天過去很久了,整個小鎮依然還籠罩在風雪之中,呼嘯的寒風不斷,吹得那飛揚的酒旗‘ 里啪啦’的直響,客棧掛著的招牌也在寒風的吹拂下到處亂撞,夜色被那雪光照的明亮!
正值人們陷入甜甜的睡夢之中,突然——
‘當當當!’
一陣急促的銅鑼聲穿破了沉寂的黑夜!
「不好了!不好了!馬賊來了!大家快點逃啊!」
「大家快點逃命啊!馬賊來了!」
一個個恐懼的尖叫聲響起,頓時,小鎮內火光乍起,慌張恐懼的聲音不斷傳來!伴隨著的,還有那雞飛狗跳的聲音!
七夜迅速的彈跳而起,飛快的穿好了長袍披上那狐裘大氅,迅速的整理好便走到窗前一看,只見明晃晃的雪地里有人正跌跌撞撞的奔跑著,那些人大多都是連外衣都來不及穿,便衣衫不整的一邊拿著家當一邊拼命的往前方奔跑而去,步履蹣跚,看上去顯得非常的恐懼慌張!
‘呯呯呯!’
就在這時候,她的房門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不等她應答,門外已經傳來了小二那慌張的聲音!
「客官!客官快點醒醒啊!馬賊來了,你們趕緊逃命去吧!那幫馬賊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小的們跟掌櫃逃命去了!」
說完,那黑影便是‘嗖’的一下,飛快的跑開了!
七夜眸光一冷,連忙走了過去開門,只見門外早已經空蕩蕩,而這時候,另外旁邊的幾個房間里也相繼開門了,穿戴整齊的十八為勇士已經大步的朝七夜走了過來!
「老大!」
「下去看看!」
七夜那冷冽的聲音落下,便轉身大步的朝樓梯走了去!
然而,下了樓,客棧的門已經打開了,外面傳來了馬車作響的聲音,七夜大步的往窗前走了去,往外面一看——
‘噠噠!噠噠!’
一陣急促奔騰而凌亂的馬蹄聲響起,喊殺聲響徹的整個天地——
「弟兄們沖啊!殺啊!把東西都搶回去!把年輕的女人都帶回去!」
一道道凌厲的銀光一閃而過,疾馳的馬蹄聲隨著呼嘯的寒風傳來,乍一看,只見幾十個騎著駿馬,手里揮霍著那明晃晃的馬刀的大漢沖了過來,那飛速呼嘯而過的馬隊好像那一片黑雲壓境一般從眼前席卷而過。
很快!
血光乍起,痛苦的慘叫聲響起,哭喊聲,尖叫聲湮沒在燃起的火光之中,呼嘯的風雪更加肆虐了起來!
七夜眸光一寒,眼底浮起了那蝕骨般的冰冷。
「上馬出去看看!」
說著,便已經沖出了客棧,往馬廄里走了去,不一會兒,一陣陣馬的嘶叫聲傳來!
七夜帶著十八位勇士沖出了客棧!
‘呯呯呯!’
風雪之中到處彌漫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許多處的房屋已經被火光包圍,道上到處是隨意灑落的衣物,被子,甚至還有那尸體!鮮血染紅了雪地,然而又很快被那雪花所掩蓋!喊殺聲已經呼嘯而過,正在追逐這往前逃竄的百姓!
「這些馬賊竟是如此的喪心病狂!竟然對這些手無寸鐵的百姓下這樣的狠手!」
身後的一名勇士已經看不下去了,忍不住罵道。
七夜看著,面色倒是很是平靜,黑眸里沁著冷冷的光華。
「追上去!」
下了這麼一個命令,然後便策馬追了上去,身後的連雲十八騎自然也是緊隨其後!
果然,只見前方倒下的躺在血泊之中的都是那些無辜的百姓!前方的那些馬賊正在搶奪著百姓手中的包袱,還有將那些年輕貌美的女人擄上馬,誰敢不從手中的馬刀立馬讓他身首異處!
恐懼的尖叫聲呼喊聲尤為的刺耳!
馬賊的動作極快,絲毫不戀戰,搶了就走!像一道呼嘯而來的黑色颶風一般!眨眼間,他們的馬隊便出了小鎮!
「老大!他們走了!」
「追!跟上去!看看他們往哪個方向跑!」
七夜急忙追了上去,任冰冷得刺骨的風雪肆意的撕扯著那大氅,高大雄壯的駿馬全力追擊!一路跟在那幫馬賊的後面!
追出好長的一段距離之後,竟然發現了他們的營寨!
他們的營寨就建在萬州城與剛剛那座小鎮之間的一座山中。
遠遠的便看到營寨的哨位,眼看著那幫馬賊很快就要進入營寨之中,七夜來不及想太多,全力而上。
「快,攔下他們,不要讓他們進入營寨!一二三四號你們負責端掉他們的哨兵,還有那箭塔,看到沒有!動作要快!其他人跟我上!」
「是!老大!」
七夜聲音落下,立馬一手拔出了衣袖中的弒月,這個必須要速戰速決,不然等他們人多了,那可就不好辦了!
一聲令下,只見十八位勇士們一起沖了上去,前面的四騎已經迅速的從馬鞍邊的 兜里抓出了那長長的鉤繩,銀色的利鉤在銀雪白雪白的夜空下急促的飛轉了好幾圈,然後便迅速的往那哨樓跟箭塔準確的飛刺而去,那四名勇士一手拔出腰間的快刀,明晃晃的刀鋒綻放凌厲的冷光,逼得人幾乎睜不開眼,提刀拉著那鉤繩,那快速如閃電的黑影沖天而上!直接從那一隊馬賊的頭頂上飛了過去!
只听到幾個悶哼聲響起,哨樓上的哨兵便被一刀一個的解決了,箭塔上的幾個馬賊措不及防的被那名突然沖上去的勇士眨眼間干掉了!
一切都來得太快!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那些馬賊頓時一驚,迅速的拉住了韁繩,突然停了下來,馬隊之中有人來不及反應還狼狽的跌下了馬!
「有人突襲!有人突襲了!大家準備迎戰!沖上去殺了他們!」
這時候已經有人發現了後面追上來的人!
而七夜他們哪里會等他們反應過來,勇士們提刀便直接策馬沖了上去……
馬賊們被迫放下了馬上擄來的女人還有物品,揮舞著馬刀也撞了上來。
頓時,喊殺聲響起,冰冷的雪地里染上了幾道鮮紅的血液,空氣里也開始彌漫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快刀揚起的方向有一道道鮮紅的流光一閃而過,頃刻之間,整個營寨火光大起,無數的火把燃起,搖曳在暴風雪中,映紅了半邊的夜空,號角聲響起,只見一排執著弓箭的馬賊攜帶著火把沖了上來,‘汪汪’的狗叫聲不斷!
七夜手中的弒月已經殺紅了眼,那淡青色的流光所到之處,便有一道熱血拋灑向那冷寂的夜空!看著沖出來的弓箭手,眼底的寒光越發的明顯了,一個彎身,隨手抓過地上那一大把的冰雪,強大的內力將那一大把冰雪震碎成一塊塊小小的冰塊,眾人來不及眨眼,只看到一道道冷冽的寒光中飛射過了那寒冷的夜空,頓時,幾聲慘叫聲響起,乍一看,只見沖在前方的弓箭手或是雙手捂著流血的雙眼,或是捂著嘴在痛苦的哀嚎著。
「何人竟然敢闖入我盤胡寨!報上名來!」
這時候,一個憤怒的暴喝聲響起,而剛剛的那幾十個馬賊也已經被七夜他們屠殺了將近一半了,雪地里到處倒著尸體,那些被擄走的女子紛紛沖到了七夜身後,個個臉上都是充滿了恐懼,嘴里一直喊著救命!
那個暴喝聲落下,只見那幫馬賊紛紛退後,主動從中間讓出一條路來,這時候,一個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穿著一身狐裘皮襖的大漢走了出來。
見狀,七夜才微微舉了舉手中的弒月,圍殺的十多名勇士才停了下來,紛紛退到了七夜的身後。
「大哥!大哥!救命啊!」
一看到那狐裘大漢走出來,那余下的十來個馬賊紛紛慌張的下了馬,朝那大漢沖了過去。
「大哥,殺死他們!」
「竟然敢跑到盤胡寨來撒野!命賤了!」
「大哥趕緊干掉他們!」
一聲聲憤怒的聲音響起!
「你究竟是何人?竟然敢殺我盤胡寨的人!」
那大漢看著雪地里那密密麻麻的尸首,鮮血映紅了雪地,他眼底微微浮起了一些沉重,剛剛可是看到這幫人的手段,分明是經過訓練的殺手一般!他的弟兄們幾乎是一刀斃命!
七夜策馬居高臨下,借著那那火光凝視著眼前的大漢,淡然掃了他身後的那幾十個同樣是手執馬刀的壯漢,冰瞳里寒意凜凜,那聲音竟然跟那冰雪一般冰冷得刺耳,「給你們兩個選擇——第一個,放下手中的武器跪地求饒,第二個,想一下自己等下該怎麼死!」
這群喪心病狂的家伙,剛剛就連婦孺都沒有放過,一個小鎮橫掃過去,七夜他們一路跟上來的時候,還發現了好幾個小孩的尸體,那些小孩分明還不足五歲的樣子!這連雲十八騎本就是一些軍中英雄好漢,哪里能夠看得下去,咬了牙的想要追上這群喪心病狂的家伙全都屠殺了!
「哈哈!好大的口氣啊!老子倒要看看你都有多大的能耐!口出狂言的人都會死得很快!弟兄們,沖上去,殺死他們,搶了他們的馬匹,還有他們身上的錢財!把躲在他們身後的女人給老子搶回來!」
那狐裘大漢冷笑連連,大喝道。
聞言,七夜那隱藏在黑色的面巾的小臉上頓時扯過了一道冷笑,饒有玩味的望著那狐裘大漢,「你想搶我?」
「哼,弟兄們,沖啊!弓箭手!快點給老子放箭!」
那狐裘大漢暴喝了起來!
「快點給老子放……」
‘噗!’
「死吧!」
一道清喝聲穿破了暴風雪!
只見風雪中,一道銀色的幽光快如閃電一般帶著排山倒海的氣勢鋪蓋而來,那狐裘大漢還沒有來得及把話說完,七夜已經突然出手,乍一看,那狐裘大漢已經收住了聲音,雙眼瞪得大大的,口中頓時狂噴了一道血箭,仔細一看,只見他的喉嚨處已經沒入了一把小飛刀,雪白的刀身,殷紅的鮮血正順著那刀柄微微留下,那黑色的流蘇搖曳在寒風中,空氣里更是增添了一股凌厲的肅殺之氣。
‘嗯!嗯!’
那大漢瞪著眼,仿佛想說些什麼,然而,不等他發出半個音節,那健壯的身體便倒了下去!
‘呼!’
眾馬賊看到這麼一幕,頓時渾身僵硬住了,看著地上那死不瞑目的狐裘大漢,恍惚的抬起頭看著前方馬背上的七夜,眼底充斥著一道恐懼!渾身不禁微微顫抖了起來,為首的前幾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之間眼底都充滿了驚慌!
暴風雪呼嘯得更是猛烈了起來,瘋狂的撕扯著勇士們的大氅,他們手中還執著那明晃晃的快刀,映著那冰冷的雪光,折射出了一道道深淺不一的寒意!一雙雙冷漠銳利的眼神盯著他們,仿佛他們此刻就是那在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一般!
「你們的大哥已經死了,你們都想好了怎麼死了嗎?」
七夜漠然開口道,眼底那道冷銳的視線看得眾馬賊如芒在背!一雙腿都在打顫著,早已經嚇得腿發軟了——
‘當!’
七夜的聲音落下沒多久,只听到這麼一個聲音,不知道是誰因為害怕得發抖,將手中的馬刀都給弄丟了!
而,這聲音落下,很快——
‘當!’
‘當當!’
‘當當當!’
一連串的聲音響起,眨眼的功夫,只見眼前的馬賊已經統統的丟掉了手中的馬刀,連圍在周圍的弓箭手,也都扔掉了手中的弓箭,朝這邊連滾帶爬的靠了過來,紛紛對著七夜跪了下來!
「各位好漢饒命啊!各位好漢放過我們吧!我們再也不敢了!求各位好漢饒命啊!」
一邊說著,一邊拼命的往雪地上磕頭,臉上充斥著滿滿的驚恐之色。
「老大,我上去殺光這群喪心病狂的敗類!」
其中的一名勇士正欲揚著手中的快刀沖上去,然而這時候,七夜卻冷喝了一聲!
「給我回來!退下!」
被七夜制止,那人才收回了快刀,緩緩的退了回來,眼底卻是充滿了冷芒!
「老大!」
「饒命啊!好漢饒命啊!大俠饒命啊!」
見狀,那群馬賊頓時又是驚慌失措的磕頭大呼饒命!
七夜微微策馬上前,冷冷看著跪在下方的幾十個馬賊,後面還跪著一些老少婦孺,想來應該是這營寨之中這幫馬賊的家屬,不過七夜猜,她們多半就是被擄過來的。整個營寨的規模還是挺大的,將近上百人!
「算你們識相!以後再敢做這等殺人搶奪的事情,這就是你們的下場!」
七夜冷然道。
「是是是!大俠教訓得是!我們也是被逼的!老大,以後您就是我們的老大了!我們早也不敢了!求老大繞過我們吧!」
「是啊!老大!您以後就是我們盤胡寨的老大了!老大就饒過我們這一回吧!我們再也不敢了!」
「老大,我們再也不敢了!」
眾馬賊紛紛朝七夜磕頭拜著,見識到七夜的實力,哪里還敢硬踫硬?只有臣服的份兒!
「老大,我們就這麼放過他們嗎?」
七夜旁邊的侍衛有些不解的望著七夜,這些馬賊也不是大夏的子民,還這麼作惡多端!
七夜淡然掃了他一眼,然後才微微策馬上前,對著跟前領頭的那幾個馬賊道,「都起來吧,打開寨門,讓我們進去,另外,你們馬上派人將這些東西還有女子送回那個小鎮,不要耍花招,否則定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是是!老大教訓得是!小弟馬上就去辦!快!快打開寨門,讓老大進去!快點!听到沒有!瞎了你的狗眼啊!沒听到老大的話嗎?」
「快點!快點!」
這時候,眾馬賊這才緩緩站了起來,讓出路,讓七夜進去。
「老大!」
那些個勇士很是擔心的喚住七夜!很是擔心他們會有什麼陰謀!
七夜倒是冷靜得很,很是淡定從容的走了上去,眼看著就要來到那營寨門口!
這時候,徒然,一道銀光迅速的從眼前閃過——
「弟兄們沖啊!殺啊!為我們的大哥報仇!殺死她……」
眨眼間,那些馬賊沖了上來,就連那些看似孱弱的婦孺也帶著一股拼命的勁頭!
‘噗!’
‘噗!’
不等那些人撿起地上的馬刀,七夜手中的弒月已經劃過了一個又一個美麗的淡青色的弧度,弧度所到之處,便有一道紅色的弧線劃出,清冷的冰瞳里充斥著陰狠毒辣,手中的弒月仿佛奏響了來自地獄的死神圓舞曲一般,劍光所到之處,那尸體便如砍麥子一般的倒下去。
「原本是想放過你們,是你們自己找死的,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弟兄們,殺啊!」
馬賊們已經到窮途末路的時刻了,提著刀拼了命的往上沖,殺紅了眼,手中的馬刀都是朝七夜砍過來的!
然而,七夜是什麼人?不等他們謹慎,便叫他們倒下了!
一道道交織在一起的黑影揉碎在那噴灑的血光之中!
殺!殺!殺!
七夜已經很久沒有出手這般的凶狠殘暴了,但是這怪不得她,想對她下手的人,她一向都是直接鏟草除根!免得春風吹又生!
而七夜的這般殺戮,讓那連雲十八騎看得都目瞪口呆了!
天啊,自己所追隨的,那都是一個什麼樣的主子啊!
「你們還在看什麼!」
空中傳來了那冷冷的低喝聲!
這時候,他們才回過神來,紛紛沖了上去!
刀光血影融合成了一片,那十多個被擄來的女子看到這一幕,已經嚇得渾身顫抖了!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那幾十個馬賊便被輕易的解決掉了,沒有放過一個漏網之魚。
七夜取出手帕,將弒月身上沾著的鮮血擦拭干淨,然後才將弒月收回了衣袖之中。
抬頭看了看那昏暗的天空,飄雪依然不斷,然而此刻天邊已經微微出現了一抹淡淡的灰白,已經差不多天亮了。
耳邊忽然傳來了那十多個女子嚶嚶的哭泣聲。
七夜蹙了蹙眉,這才微微策馬上前,掃了那十多個女子一眼,淡然道,「你們把東西拿上,趕緊離開此地,不然我可不能保證你們的安全!記住,今天的事情誰也不能說出去,不然我會上門找你們,听到沒有?」
听著這話,那十多個早已經凍得僵硬的女子才掙扎這爬了起來,對著七夜跪拜磕頭,連連喊謝謝喊是,然後才一身惶恐不安的相互攙扶著,往風雪里走了去。
直到看到她們的身影消失在冰天雪地里,七夜才收回了視線,利落的下了馬。
「你們馬上把這些尸體處理干淨,將營寨收拾好,我們這幾天就暫時在這里歇下了!」
七夜掃了地上倒下的尸體,漠然下命令。
「可是,老大,我們不去萬州城了嗎?」
身旁的侍衛疑惑的望著七夜,提醒道。
「你看如此天氣適合押運糧食嗎?只能等這暴風雪過後再趕路,先去萬州城接到人再做打算。眼下這里是這群馬賊的居住之所,我剛剛觀察過了,這里地形很隱秘,繞過那小鎮便可以直接進入大草原,比我們之前趕過來的路程更近,倒是一個暫時的棲身之所。」
七夜站在營寨門口,接著那火光望著眼前的營寨,看起來似乎挺不錯的!
「是!老大!我們這就收拾!」
這時候,下屬們才飛快的搬運那倒下去的尸體。
沒一會兒,下屬們就將營寨門前清空了,飛揚而下來的雪花很快就將地上的血跡給覆蓋住了,營寨門前頓時又是皚皚雪白一片!仿佛剛剛那場殺戮沒有發生過一般!唯有空氣中微微彌漫著的血腥味提醒著他們,剛剛這里卻是經歷過一場血戰!
「老大,尸體已經處理完畢,檢查過營寨里面,沒有問題!」
下屬來到了七夜的身旁,抱拳稟報。
七夜淡然將視線從天邊收了回來,又望了那營寨一眼,點了點頭,「很好,現在你馬上轉告弟兄們,讓他們都換上馬賊的衣物,扮成馬賊的樣子,一刻鐘之後,我們出發前往萬州城!」
七夜落下這麼一句,便提著步子往營寨里大步流星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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