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落下,清風乍起,耳邊悠然拂過的,便是那蕭瑟的風聲,還有雨聲,清泠的雨聲……
小築內頓時安靜了下來,許久之後,才听到聖子的聲音傳來,「看來天聖使對這北玄夜倒是頗有欣賞之意,據我所知,能讓天聖使有這樣深刻印象的人並不多,難道……」
「聖子說得沒錯,能讓我有這般深刻印象的並不多,其實,他就是多年前在聖山上,贏了我一子的神秘人。我也沒想到,他居然就是北玄夜。」
楚聖天抿了口茶,有些苦笑道。
「哦?我記得,你的棋藝很高,就連我也不是你的對手。能讓你如此推崇的人,看來,此人棋藝令人驚嘆。」
聖子淡然一笑。
「聖子之能不在北玄夜之下。」
楚聖天忽然抬起頭望著聖子。
「呵呵,看來,天聖使是如此的高看于我,我不是應該感到高興呢?」
聖子那輕笑聲悠然傳來,帶著幾不可聞的涼意,「我常年呆在聖壇,對外面幾乎一無所知,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實力。天聖使可想成為我苗疆聖壇的聖子?」
「聖子……」楚聖天一滯,連忙停下了動作,詫異的望向簾子外的雪衣聖子。
然而,卻只見聖子已經轉過身去,輕輕扣著闌干,清冽有節奏的敲擊聲伴著屋檐下雨水滴入碧湖中的聲音響起,卻是讓這雅閣內更是顯得寧靜。
聖子雪衣飄飄,淡淡的繼續,「我自接任這聖壇聖子之位已經六年有余,壇主將這擔子交給我的時候,苗疆正值內亂之時,各管轄區域內的門派四處挑事,洗門滅派之事常有。幸得諸位長老與你們各大聖使的相助,我才得以平息苗疆的叛亂。如今苗疆局勢已定,當年答應壇主的事情也算是完成,自然也是應該功成身退的時刻。」
「聖子,使不得!苗疆離不開聖子!」
楚聖天當下才臉色微變,這才起身對著簾子外的人微微抱拳勸道。
「听我把話說完,坐下吧。」
聖子忽然緩緩轉過頭,楚聖天能感到兩道涼涼的目光正朝他掃過來,他遲疑了一下,終于才繼續坐了下去。
「我知道天聖使不僅是我苗疆聖壇的聖使,同時還是西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殿下,你若是手中能夠同時掌控苗疆,對你來說自然是如虎添翼的。我只希望他日你接替了我的位置之後,你能善對我苗疆人,不要讓他們再卷入戰亂之中。」
說到這里,聖子忽然嘆息了一聲,「這聖子之位向來都是能者居之,你也是長老們最看好的人選。雖然你與我一樣,都是經過了換血**才獲得這繼承者的資格,但是你知道,苗疆人並非只看重這些,而是要看那個人的能力。壇主會給你完成傳承……」
「那聖子呢?聖子你要去哪里?」
楚聖天突然隱約的覺得一陣不安,連忙問道。
「壇主很快就要出關,待聖壇祭靈之事結束之後,這事情,我會跟壇主提出。」
聖子倒沒有回答楚聖天的問題。
「聖子,恕我不答應此事,我並不想接掌這聖子之位。」
楚聖天遲疑了一下,終于還是拒絕了。
「哦?為什麼?」
聖子有些意外的望著楚聖天,涼涼的目光總有一種將楚聖天洞穿的感覺。
楚聖天不答,沉默了許久,終于也是抬手又給自己添上一杯茶而已。
「我見過那女人,我不去管她的來歷,身份,也不去評析男女之間的感情,但是,我不得不說,即便你不做了這聖子,你跟她興許也絕無可能。」
良久之後,蒼涼的嗓音緩緩傳了過來,「不管你是楚太子殿下還是天聖使……唉,算了,你先回去吧,過些天讓大長老給你佔一卦……」
終于,聖子忽然沉寂了下去,語氣也有些蕭瑟了起來,將手中的杯子往欄桿邊上一放,便是驀然轉身往樓上走了去。
楚聖天卻因為聖子的話一怔,沉默了良久,便也是悵然的吸了口氣,然後又狠狠的到了幾杯茶,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
七夜剛剛返回到隴州城境內的時候,一連持續了好幾天的梅雨終于緩緩的停歇了,陰郁朦朧的天色很快被淡淡的天光撕開了一道口子,雲開月淡,微弱的天光自遙遠的天幕上灑下,流霜伴著些許的水汽升騰而起,涼風徐徐,一地婆娑的黑影都在搖曳著。
‘噠噠,噠噠!’
七夜策馬走在前面的大道上,這時,後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不等七夜回頭,忘塵的聲音便傳了過來,聲音里有那掩飾不住的驚喜,「主子!主子!我師傅派人傳了書信說他願意加入我們冥殿,成為我們冥殿的分派勢力了!」
忘塵的聲音落下,一旁的黛眉跟風尊使等人都有些驚訝的勒住了馬,轉過頭望向策馬急奔而來的忘塵,果然看到忘塵正揚著手中的書信,臉上有抑制不住的興奮與驚喜正朝他們趕來。
七夜眼底也閃過一道驚訝,這才勒住了馬,身後的眾弟子也紛紛停下。
「主子,你看!」
忘塵總算來到了七夜的身邊,迅速的翻身下馬,將書信遞給了七夜。
七夜接過來,大致的看了幾眼,果然是那無虛子願意加入冥殿的消息,當下才欣然點頭,「你們辛苦了。」
「主子,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天機門在西域苗疆也算是一個有些底蘊的勢力,有他們的加入,我們冥殿的實力一定會越來越強的。」
忘影忍不住笑道,眼中的光輝大綻,很是欣賞的望向了忘塵,「女人,你總算做了一件讓我欣賞你的事情,這次,弟兄們的血可沒有白流,不然,回到殿里,還真不知道怎麼跟獨孤前輩交代,跟那些弟兄交代!這次,我們損失的弟兄可不少,他們葬身這西域苗疆,為的是什麼?如果真的就是因為解救那什麼無虛子的,我都替弟兄們感到憋屈和不值了!」
忘影也顧不上什麼了,還是先吐為快了。
忘塵跟黛眉這才有些尷尬的相互對視了一眼,心底自然也是為那些死去的弟兄感到難過。
「恭喜夫人!得到這天機門的支持,冥殿實力大增,眾位繼續加把勁,假以時日,定然也能將這冥殿發展成西域的一大勢力。」
風尊使那低低的笑聲傳了過來,而听到這話,忘川等人,眼底都浮起了一道期待!
而七夜,倒還是一副淡淡的神色。
「嗯,如此,倒也是我所希翼的。黛眉,忘塵,往後你們就共同負責這天機門吧,這里,將是我們進軍西域的第一個據點。」
往後的路子還很長,這里還僅僅只是西域苗疆的二三流實力而已,西域聖山的古族底蘊豐厚,遠非這天機門所能比,所以,自然是要做一些打算的。
一行人回到隴州城的無極殿分殿的時候,已經臨近深夜。
不過分殿內的無極殿眾弟子大多也沒有休息,依然還是有些忙碌的,剛剛听過來迎接他們的飄西尊使說了,他們也是剛剛返回分殿沒多久。想來應該是正忙著整頓傷員打點行囊了。不過眾人一見到她都是非常恭敬的跟七夜躬身行禮,恭敬的叫上一聲夫人,七夜也是輕輕點頭回應,然而目光淡淡的朝跟前的小樓走了去。
如今,整個跟過來的無極殿的眾弟子都已經知道七夜跟殿主的夫妻身份,而且看殿主對其的信任,寵愛他們也是看在眼中的,想來,不久後回到總殿,總殿怕是有好事了!
陛下所在的雅閣里依然還是燈光明亮,七夜走進前堂的時候,剛好看到蜀山道人,尊使倚風跟陛下正在聊些什麼,只見陛下將一封信交給了蜀山道人,然後卻是對身旁的倚風道,「倚風,此事就交給你去辦,前輩,有勞你了。」
「北殿主無需客氣,舉手之勞耳,天色已不早,我們就先回去了。」
那蜀山道人捋了捋長眉,欣然笑道。
陛下點了點頭,這下蜀山道人跟倚風才轉過頭,正欲離去,卻是看到剛剛走進門里來的七夜。
「原來是夫人回來了!」
蜀山道人有些驚訝的望著一身風塵僕僕的七夜,遠遠站在門內便能感覺到她身上籠罩著的那股蕭瑟之味。
「倚風見過夫人!」
七夜點了點頭,清秀平靜的臉上才微微扯過一道淺淡的漣漪,「原來是蜀山前輩跟倚風尊使。」
「夫人與空見大師與眾位弟子順利攻下天虛門,辛苦了,夫人的本事,倒是讓貧道有些佩服。」
蜀山道人笑道。
「謝過前輩夸獎!」
七夜倒也不客套,淡淡點頭應道,目光一抬,卻是不期然看到了軟塌上正眯著眼看著她的男人,蜀山道人跟倚風見狀,便是相互對視了一眼,微微笑了笑,然後便是默默的退下了,倚風更是體貼的給兩人帶上了房門。
房內,頓時就安靜了下來,偶爾有細細的風聲從耳邊拂過……
兩人便是相互看著對方,而兩人卻也都是這般沉默著。
「累嗎?」
許久之後,陛下忽然低低的開口,清俊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高深莫測的眼眸里溢出些許的柔光,一瞬不瞬的看著一身幽藍色的七夜。
「還好。」
七夜淡淡垂下眼簾,將目光收了回來,輕聲嘆息了一聲,這會兒,素來清冽的聲音里才染上意思掩飾的疲憊。
她大步的朝陛下走了過去,陛下會意的將自己身旁的茶盞遞給她,她倒是不客氣的接了過來,‘咕嚕’的幾口就喝盡了。
「你呢?」
七夜將茶盞還了回去,看了他一眼,卻是轉身往里室走了去,一邊問道。
陛下不答,將手中的茶盞一擱,便也跟了進去。
‘吱吱!吱吱!’
七夜剛剛走進房中,一道雪白的小影便一竄而上,飛快的朝她撲了過來,七夜眸光一閃,連忙伸手接住那團撲過來的小東西,臉上也露出了一道微笑。
「小七?你怎麼也來了?幾個月不見,你怎麼好像變瘦了!」
七夜有些高興的模了模小七,好久沒見這小家伙,倒是挺想念的,一時之間,便是抱著小七,這里模模,那里捏捏。
小七也是樂得‘吱吱’的直叫,翻滾著身子正打算鑽進七夜懷里找上一個舒服的姿勢美美的睡上一覺,然而,這時候,一道奇怪的細細的叫聲響起,七夜幾乎是下意識的循聲望了過去——
只見自己跟前桌邊的高凳上,一只雪白的小貂正穩穩的蹲坐著,一雙犀利冷漠的眼楮很是警惕的看著七夜,似乎還帶著一道審視的意味,如此一看,七夜幾乎可以感覺到這小獸身上似乎跟男人有幾分相似,當下便轉過頭,望向身後的男人,然後又看了看那小貂……
而那小貂,卻也是冷眼睥睨了七夜一眼,目光一移,落在七夜懷中的小七的身上。
「小五,帶小七出去找小六玩,風尊使回來了,他身上應該有你們喜歡的零食,快去吧。」
七夜正想說些什麼,然而身後的男人卻已經開口。
這下,蹲坐在高凳上的小五那犀利的目光才微微收斂了幾分,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陛下,然後又看了看七夜,然後才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傲慢的朝七夜懷中的小七叫了一聲,自己便跳下了高凳,往門外走了去。
然而,小七那疑惑的目光卻是在七夜跟陛下之間來來回回,好一下子,才有些不樂意的從七夜懷里滑了下來……
兩只小獸乖乖退下之後,房內頓時又剩下陛下跟七夜兩人,七夜驚訝的抬起頭,正想問那小貂怎麼回事的時候,陛下似乎已經知道她的想法似的,已然開口,「那是小五。」
小五?小六?小七?
七夜挑了挑眉,倒覺得有些意思了,目光一移,望進陛下的那如深海靜流般的眼眸里,卻是隱約看到了一簇隱隱跳躍的火花,帶著暫別重逢的淡喜。
她當下心里一怔,心中頓時便柔軟了起來,身子莫名的一緊張,手心竟然微微沁出了些許的薄汗來,掩飾性的輕咳了幾聲,有些不太自在的移開目光,假裝淡定道,「我去洗洗。」
說罷,便轉身,正欲離去,冷不防,陛下那挺拔的身影一閃,轉瞬間便攔住七夜,一只大手緊緊扣住七夜的雙手,另一只大手卻一把托住七夜的腦袋,固定住她。
七夜自然是還沒反應過來,男人那股清幽冷香已經排山倒海的侵襲而來……
「別……別急……我還沒洗……」
對這個男人,七夜的控制力素來極差,經不起他的撩撥,他一這個樣子,就讓她恨不得馬上把他正法,雖然到最後往往都是他把她正法,可是,七夜從來從來都不否認這男人的魅力啊!
「等下再洗也一樣。」
陛下很是干脆的撂下這麼一句,淡漠的薄唇立馬就堵了過去。
七夜來不及出聲,立馬就湮沒在他的溫柔之中,清冷的眼眸里緩緩的浮起了一道迷離之色,瞧著這男人如此秀色可餐的樣子,當下也懶得故作矜持矯情了,當下便是驀然回應,一雙素手一滑,往陛下腰間一探,摩挲了好一下,才拉開那根墨玉腰帶,微涼的指尖靈活的往他衣間一探,陛下當下就倒吸了一口冷氣——
被她輕輕一推,陛下當下便撞到身後撐起的柱子上,此時,他的衣襟已經大開,露出一副誘人的景色,七夜星眸里那忽明忽暗的火星頓時大亮,素手一扯,陛下頓時春光大露,而相比起來,她現在還算是一身的整齊……
陛下當下只得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黑眸中的柔光大盛,那道沉靜也瞬間被一道淡淡的氤氳所替代,這才一把將她橫抱起來,往床榻走了去,一道掌風從床榻間掃出,兩邊的簾子迅速垂落下來,緊接著,簾子內便扔出一件件凌亂的衣物……
自從從大夏皇城出發直奔西域苗疆,長達三個多月的時間,他們大多都是在趕路,經常會在野外風餐露宿的,好不容易趕上有客棧住下,也因為長期趕路累著抓緊時間歇息,所以兩個人沒少受煎熬,幸虧抵達這隴州之後,在分殿下榻,陛下才得以過了幾個放肆的夜晚。
幾番風雨大戰之後,帳內,七夜那滿頭的青絲傾瀉而下,將光潔雪白的肩頭遮得嚴嚴實實的,微微喘著氣,淡淡星眸里還微染迷離,望著身下的陛下——
只見他單手枕在腦後,一手則還攬著七夜那縴細的腰肢,一臉愜意的閉目養神。
七夜不屑的瞥了這貨一眼,這時候看他,倒是比平常那副正經樣多出幾分慵懶之意。
「真不知道你都這二十多年是怎麼過來。」
見他那個悠閑的勁兒,七夜到底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所以,你再不積極點,朕可要納妃了。」
陛下那輕閉的眼眸終于悄悄的開出一條縫,漫不經心開口道。
「你敢!你納一個,我就弄死一個!」
七夜星眸一寒,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而陛下卻是頗為得意的挑了挑俊眉,眯著雙眼,看著她那緋紅的雙頰瞬間染上一層冰霜,微微一笑,正想開口說些什麼,然而,七夜卻已經繼續了——
「除非,你也幫我挑幾個俊俏的小後生送到我宮里來,我就不計較!」
「做夢!」
七夜的話剛落下,便遭來了陛下一陣冷厲的怒視。
「呵,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這個事情我們還是得說清楚,以後你能容許別的女人像我這麼對你這麼壓著你嗎?」
完全不把陛下的怒氣放在眼里,修長的指尖一揚,輕輕抬起陛下的下巴,目光一瞬不瞬的迎上他那深眸,薔薇般緋色的唇線悄然上揚。
「為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北璃赤,我要你告訴我,你能容許別的女人像我這麼睡你嗎?」
見他不回答,七夜又微笑的問了他一遍,而卻遭來了他一陣不屑的鄙視——
「我就沒見過像你這麼完全不知道矜持為何物的女人!」
偶爾見到她小害羞的時候,那才像個女人的樣子!
「矜持?矜持能讓你那麼舒坦呢?那秦紫凝應該挺矜持。」
七夜譏笑的掃了他一眼。
「別跟我提那女人。」
陛下側過身子,瞬間將七夜抱個滿懷,「天虛門跟暗樓都已經盡數被滅,剩下的事情,交給屬下處理便可,你與我回一趟殿里吧。」
七夜想了想,稍稍猶豫了一下,才道,「那大哥的蹤跡……」
「飄西跟倚風他們會多加留意,一旦有消息便立刻通知我們,我們一路趕回殿里,也可以一路尋找他的消息,這樣,你該滿意了。」
「嗯,那也需要過幾天,淨月正從落澗谷趕過來,看看她那邊有什麼消息,這邊的事情一結束,我們便即刻返回皇城吧。不知道為什麼,我最近總感覺心里有種不安的直覺,擔心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遲疑了一下,七夜到底還是將自己的心思給陛下講了一遍。
「那是你多慮了,能出什麼事?」
「我也希望如此吧。外公的情況都還好吧?」
「正在跟大宋軍交戰,已經打過南江,大元帥一切安好。」
……
苗疆的氣候較大夏皇城跟北疆朔涼都是有些潮濕的,剛剛的一場梅雨天氣過去,空氣里更是顯得濕潤起來,好不容易,幾天陰霾天過去,盼來了一天的晴朗。
一連呆在殿里好幾天的七夜今天仍是起了個大早,看天色不錯,早膳過後便出了門,當然,一起的還有陛下。兩個人一個隨從也沒有帶,而一出去便是一整天也不見人,眼下已經是夕陽落山,兩人依然還是不見人影。
「這個,你還是拿著吧,蜀山道人給我的闢邪石。最近這苗疆的陰氣很重。」
分殿後山竹林內的小徑上,七夜從衣袖掏出前些天那蜀山道人給她的闢邪石,遞給了北璃赤。
苗疆的氣候讓他們兩個似乎都有些承受不住,這幾日這冷雨天氣一持續,兩人都有些著涼的跡象,幸虧七夜即使讓忘塵他們抓了藥趁早的喝了下去。
北璃赤沒有應答,只是負著雙手,慢慢的往前走著。
清風微微拂過,吹得那竹林莎莎作響,七夜望著北璃赤的背影,又望了望自己手中的闢邪石,尋思了一下,才跟了上去,而身後則是跟著小五跟小七一貂一狼狐。
「不用,我身上還有一塊黑玉令,留給淨月吧。她這兩天應該到了。」
七夜當下蹙了蹙眉,想了想,然後才將那闢邪石收了回去,跟了上去。
「嗯,應該今晚就能到了,黛眉昨天托人帶消息回來說今晚抵達隴州城。」
說著,突然抬頭看了看天色,隨即才繼續道,「看天色不早,應該也到了,我們還是快點回去吧。這幾天好像那什麼聖壇的聖使長老要給聖廟賜予什麼聖子的聖潔之光,隴州城聚集著人山人海,若是趁這時候,伺機打听大哥的消息應該省了很多功夫。」
聞言,陛下略微放慢了腳步,等到七夜跟上來,才轉過頭看了她一眼,似乎沉思的許久,才低沉道,「事實上,苗疆的地域雖然遼闊,想要查出你大哥的消息應該不是什麼難事。這些消息既然能夠被如此蓄意的截斷,連冥殿,無極殿都難以探查到,這樣的實力在苗疆並不多。我想過了,苗疆只有兩個地方最可能有這樣的實力。」
听他這麼一說,七夜頓時一怔,想了許久,便覺得很是有道理,點了點頭道,「也可以這麼說,排除掉那些不可能的勢力,剩下的應該也算有些目標。而且,你之前也說過,能將大哥救走的西域高人恐怕也不簡單,我讓黛眉他們整理出一本花名冊,將西域一些高人的名字都羅列了出來,逐一進行排除,然後跟蹤查訪如今倒也是大致勾出了幾個人。」
「哦?說說看,看看我圈定的這兩個地方跟你們勾出的人是否有關系。」
七夜點了點頭,正想伸手往衣袖掏去,然而,這時候,前方卻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主子!北殿主!太好了!總算找到你們了!」
只見一道水紅色的身影從小徑前頭飛快的朝他們跑了過來,一見到北璃赤跟七夜,那道欣喜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怎麼回事?何事如此慌張?」
七夜蹙著眉看著跑得氣喘吁吁的忘塵,沒有錯過她眼底的慌張不安與焦急惶恐,「可是殿中出了什麼事?」
忘塵好不容易才在他們跟前停下了腳步,吃力的喘了許久的氣,才緊張兮兮的說道,「主子,北殿主,大事不好了,淨月公主被苗疆聖壇的人給帶走了!而且黛眉也被打得重傷,好像快不行了,要不是遇上前去接洽的風尊使,她可能……可能都回不來了……剛剛還吐了好多血!空見大師費了好大的力氣才……你們快回去看看吧!」
忘塵這話落下,七夜頓時臉色一變,北璃赤眼底也乍然生出一道陰厲的冷光。
「淨月公主怎麼會被聖壇的人帶走?這是怎麼回事?」
七夜冷聲問道。
「屬下也不知道,好像是在回來的路上,他們遇上了那暗樓的樓主林勝,是林勝認出了黛眉,讓聖壇的五長老出手,重傷黛眉,將淨月公主擄走了!」
忘塵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好一會兒才緩和了過來,臉上的驚慌之色卻沒有淡下去半分。
「林勝!」
北璃赤的眼神瞬間就冰冷了下去,蜀山道人當時就是擔心惹上苗疆聖壇,所以就饒了他一命,廢掉他的武功沒有殺他,沒想到竟然是留下如此大患,早知道當初便是直接殺了!
而七夜此刻心頭也略微有些沉重了起來,忽然想起了前些天在聖溪邊上遇到的那個雪衣男子,那雪衣男子好像就跟她說了什麼暗樓跟聖壇的某一位長老有些淵源,難道說的就是這位五長老不成?
「主子,他們恐怕就是沖著我們來的,但願他們沒有認出淨月公主的身份,不然,後果不堪設想!風尊使跟空見大師,蜀山道人兩位前輩都在擔心兩位主子呢,既然那五長老能出現在這隴州城,恐怕附近會有不少的聖壇高手,兩位主子還是先回去吧。風尊使現在也正著急的找兩位主子!」
忘塵瞧著兩人臉色如此陰沉,當下也不敢多說什麼,便將事情簡單的交代一遍。
「我們沒事,黛眉怎麼樣了?」
七夜眼中藏著凌厲而森冷寒光,微微掃了忘塵一眼,問道。
「現在正在昏迷中,空見大師說情況不太樂觀,五髒六腑都受到了重創,那五長老出手還真狠,連風尊使也被那幾個高手劃傷了手臂,而且那劍上都淬了毒,雖然蜀山道人老前輩用內功幫其逼出,但是……但是……」
忘塵緊張得不知如何是好,一雙美眸里也禁不住染上了些許的朦朧,有些哽咽的回答道。
「真是該死!要是淨月跟黛眉出了什麼事,我一定要那人償命!」
七夜咬牙切齒的落下一句,那目光寒冷如冰湖上的碎冰,帶著逼人的寒芒,渾身那股濃郁的肅殺嗜血之氣頓時暴漲,逼得連忘塵也禁不住渾身輕顫了起來。
「別著急,先回去看看。」
一直不說話的陛下突然淡淡的開口,清冷的幽香一閃而過,轉瞬間,那道身影便往前方走了去。
七夜深深吸了口氣,衣袖下緊緊握起的拳頭才微微松開,轉身跟上,身後的兩只小獸也飛快的跟了上去。
忘塵這才微微摁住自己起伏不定的胸口,找到他們兩人,她這心里才算是安定了不少,看著兩人那挺拔傲然的背影,潛意識之下,竟然覺得這世上興許沒有什麼難題能難得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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