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突如其來的柔軟自然是讓陛下怔了一下,不待他反應過來,七夜一只素手已經往他身後的樹干上撐了去,一手扶著他的肩頭,避免壓到他的傷口,頗為嫻熟的在他口中勢如破竹的攻佔領地,動作一點也不溫柔,甚至是有些粗魯。
原本是打算淺嘗即止的,可是這個男人就好像罌粟一般,一沾上就能上癮,鼻間流淌的,盡是他那清幽清冷的氣息,勾得七夜欲罷不能,扶著肩頭的小手悄然往下一滑,靈巧的探入他的衣間,光滑的膚質讓她禁不住一陣贊嘆。
陛下哪里承受的住這般撩撥,早知道這女人骨子里帶著幾分野性,每次兩人過那放肆的夜晚,她是絕對不會心甘情願放棄主導的機會,不過現在,他都已經習慣了。被迫性的承受好一會兒才適應過來,這才默默的配合。
熾熱的吻一直持續著,直到他不經意間突然傳來的一陣悶哼聲,七夜才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忍痛將自己剝離他的唇線,星眸依然流淌著絲絲氤氳,迷離的水霧之中泛著說不出來的深情,默默的注視著陛下,這才發現陛下那一如既往的深沉的眼眸里已經染上了一道迷離,深邃美麗的眼中居然還浮現著一絲妖冶的邪氣,掩飾不住的款款深情一瀉千里,看得七夜心里像炸了毛的貓一般難受,忍得好不辛苦。
而守在兩邊的小五跟小七也正在睜大了眼楮默默的看著兩人,目光在七夜跟陛下之間來來回回,那眼中時而迷惑,時而明亮,最後兩只小獸又是很不解彼此間交換了眼神,然後才又緊緊的盯著正在一瞬不瞬的對望的兩人。
這男人真是越看越有味道,尤其是現在這個樣子,要不是因為他身上憂傷,七夜敢肯定自己肯定已經把持不住將他給就地正法了,七夜頗為煩躁的吸了口氣,正想別開頭透透氣,讓涼風吹散自己一身的熱氣,然而不等她轉頭,男人那有力的大手已經一把扣住她的肩頭,一把將她往懷里拉,來不及等她反應,冰涼的吻便不由分說的落了下來,將她剛才對他所做的事情又全部讓她承受一遍。
‘吱吱!吱吱!’
小七瞪大了眼,緊緊的盯著糾纏在一起兩人,時而望著對面的小五,然而,它的聲音才落下,一只素手突然蒙上它的眼楮,將它的腦袋輕輕一撥,小七的臉立刻換了一個方向。
七夜剛剛收回手,小七又轉了過來,又瞪著那雙明亮的眼眸直勾勾的看著正在纏綿的兩人,七夜被吻得暈乎乎的,不過被這兩只小獸這麼看著,實在是有些不自在……
察覺到七夜的不專注,陛下心中才暗暗一笑,淡藍色的絲帕飄揚而過,轉瞬間,小七的小腦袋上便被遮上了一方淡藍色略染著血跡的手帕,正是剛才七夜用來給陛下處理傷口的手帕。
小七終于不敢動了,默默的趴在原地,而小五好像也明白了什麼似的,連忙轉過身子,**對著兩人,明亮的眼楮望向遙遠的夜空……
片刻之後,兩人呼吸頓時一片混亂,陛下亦是不能自己的想要更多,若不是胸口傳來的尖銳的疼痛,渾身的無力讓他行動受阻,想必此刻他們已經會發生一些什麼事了。
典型的自己找罪受!
七夜心中大為的懊惱,早知道就……
深深的吸了口氣,低頭整理了一下稍稍有些凌亂的衣衫,抬頭正想對他說些什麼,而就在這時候,只見陛下那銳利的鷹眸徒然一寒,一道冷光飛快的從深眸之中迸射而出!
與此同時,七夜心底也是一沉,素手猛然扣緊衣袖下的弒月,眼神一冷,猛然起身轉頭望向前方那陰暗的霧靄——
好濃郁的殺氣!
七夜禁不住皺起了眉頭,身旁的陛下眼中也浮起了一道凝重,小五跟小七也有些不安的站了起來,一臉警惕的望著前方那片朦朧的林子。
一陣夜風襲來,前方的林子忽然輕輕搖曳了起來,整個空寂的夜空下頓時傳來一陣簌簌響聲。
‘叮鈴鈴——’幾道寂寥的風鈴聲幽幽從前方陰霾的暮色之中傳來,清脆悅耳,然而入耳之後卻又讓人覺得頗為的詭譎怪異,風鈴聲所到之處,林間便突然飄下片片落葉,跟前那陰霾的暮色又加重了幾分,將那漫天的天光盡數遮掩,整片天地之間的氣息突然變得很壓抑,讓人呼吸都有些困難,被七夜拿在手中的弒月也在輕輕的顫動著,方圓數十丈之內漫天的瘴氣盡數往周邊褪去,形成了一個圓將這片小小的空地都給包圍了起來。
好強大的真氣!
七夜眼中拂過一道震驚之色,如此氣息,她還是第一次遇到!
不,應該說是這是她有史以來遇到的第一個讓她感到不安的強大的對手!
陛下也緩緩扶著樹干站起來,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便望向前方的密林——
只見周圍數十丈的空間之內已經是到處清明一片,孤月就在上空懸掛著,樹影婆娑,涼風淡淡,天地間仍不見任何的人影,唯有那天光正寂寥的傾瀉而下,風鈴聲卻是越發的清晰。
七夜緊握著弒月的手心沁出一絲薄汗,臉色嚴峻無比,壓制過來的強大真氣讓她感覺渾身不對勁,壓制在體內的那股藤毒似乎正在拼命的沖擊著自己的身體,她渾身感到一陣阻塞疼痛。
‘啪!’
一道清嘯聲劃破夜空,如石墜寒潭激起的空谷回響一般,響徹九天,狂風大起,猛然拂動著兩人的衣袍,詭異的風鈴聲突然在耳邊清晰的響起,七夜一怔,只感覺眼前似乎出現了一片漫無邊際的火海,熾熱的溫度燃燒了起來!
危險!
她下意識的掙扎,想拔出手中的弒月,可是體內沖擊的那股瘴毒讓她渾身抽緊,怎麼也抓不到弒月的劍柄,熾熱的溫度灼燒得她幾乎要融化了一般,她眼中頓時浮現出些許的驚恐之色,連連後退了數步,一種說不出來的灼痛感疼得她幾乎要窒息,胸前壓制的那股熱氣好像一只大手猛然摁住她的胸口,讓她呼吸困難。
「好強大的真氣!」
七夜禁不住低低出聲,整個人那臉色頓時蒼白了起來,熾熱的灼燒感也驅散不了那抹令人驚駭的蒼白!
就在這時候,一道清嘯聲破空傳來,七夜只感覺到一陣凌厲的寒風自身邊呼嘯而過,一道黑色的光弧宛如一道閃電一般帶著排山倒海的氣勢朝那道熾熱的火光猛然劈了過去,熾熱的火焰頓時爆炸開,一團團跳躍的火焰朝四面八方彈射而去,宛如黑夜之中破空而過的流星。
冰冷刀鋒帶出一道黑色的寒芒,凌厲的刀勢逼得七夜呼吸困難,然而如此強勁的刀勢也僅僅只能逼得那熾熱的火焰退去了幾分,這時候,方圓數十丈之內已經到處燃燒著滾滾的火焰,整片天地都被一大片的火光所包圍!
這個場景……
竟然跟她之前夢到的一模一樣!
七夜心中頓時大驚,淡漠的星眸里浮起了一道難以掩飾的不安,光潔的額頭上竟然也沁出了些許的汗珠。
隨著火焰被逼退,七夜這才深深的喘了口氣,素手模上了那微熱的劍柄,連忙幾步追上了陛下,轉瞬間便站到了陛下的身旁——
「你怎麼樣?」
七夜低聲問道,很是關切的上下打量了陛下幾眼。
「還好。」
陛下淡然應了一聲,輕輕抬手,修長的指尖驀然夾住悄然下落的一片綠色樹葉,清冷淡漠的聲音悠然響起——
「烈火降龍陣麼?能將這陣法發揮到這種程度,聖壇主果然武功蓋世,一代高人。」
陛下那冷淡的聲音一落下,手中的樹葉頓時化作一道寒冷的飛刀,閃電般的朝前方某個昏暗的角落彈射而去,只隱隱約約的听到一陣破空聲,忽然,前方那濃郁的暮色之中隱約撕開了一道褶皺,好像一處扭曲的空間突然被撕開了一道口子一般,一道藏青色身影緩緩出現在眼前。
那是一個看起來很清瘦的老者,半白的華發,飽經風霜的臉上布滿了周圍,目光凌厲而冰冷,整個人看起來頗為的嚴肅不近人情。
這氣息倒是跟自己之前的師傅有些像!
七夜微微挑了挑眉,眼中有些驚訝。剛剛挺北璃赤說什麼聖壇主,難道,這就是這苗疆聖壇的壇主嗎?
「小輩,你也不錯,能破開老夫這降龍陣。不過,看你這刀法,你應該是聖山無極殿的人吧?」
老者的眼神凌厲無比,冷冷的望著對面的陛下跟七夜,語氣頗為的森冷,「破開老夫設下的諸多陣法,恐怕就是你們兩人所謂吧?如此大費周章的闖我苗疆聖地,你們究竟想干什麼?不知道但凡闖我聖地者,一律處死嗎?」
話音一落,一道寒芒頓時彈射而來,朝的正是七夜的方向。
‘呯!’
不待那片樹葉飛近,陛下便揮刀而出,刀光一閃,那片樹葉頓時被劈得粉碎!
「破日!」
那老者似乎對陛下手中的破日很熟悉,鷹眸一寒,冷冷的盯著陛下手中的破日,那蒼老的臉色越發的陰郁冰冷,那目光便如同淬了毒一般,「你就是無極殿殿主北玄夜吧?」
「幸會了,聖壇主。」
陛下抬手輕輕一揚,眼前飄落的樹葉頓時改變的方向。
「西域多有傳聞,無極殿殿主北玄夜智慧超群,武功深不可測,乃西域聖山新秀榜第一天才,年輕一輩望塵莫及,說你是年輕一輩的第一也不為過。還是那老不死的驕傲,是嗎?」
聖壇主冷笑連連,也不待陛下應答,那藏青色的衣袖一揮,一陣‘叮叮當當’的風鈴聲再次響起,陰寒的夜色之下,淡淡的天光頓時暗淡下去,幾道寒芒一閃而過,七夜幾乎看不清楚他怎麼出手,只見幾道寒光已經出現在他們跟前,閃電一般便要沒入他們的身體里,而這時候,老者那蒼老森冷的聲音才響起——
「就讓老夫來領教一下你這天才到底有如何本事!」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飄散而出,讓七夜禁不住秀眉一蹙,肯定是因為剛剛出手再次讓傷口出血了!流了那麼多血,要是再流血不止,那麼他估計也承受不住,當下目光里閃爍著一片寒芒!
‘錚!’
清冽凌厲的破空聲傳來,淡青色的流光猛然一閃而過,瞬間,截住了襲來的寒光,只听到‘叮叮’的幾聲,空中有絢麗的火花迸射而出,淡青色的流光在淡淡的天光之下閃爍著清冷而詭異的涼光。
「我來,你到後面去!」
不由分說的語氣是帶著命令一般的氣勢,黑色的身影徒然一閃,細細的手臂猛然一攬,陛下便被她拉到了身後。
七夜抬起目光,冷漠的看著眼前的老者,眼中的肅殺之氣尤為的濃郁。
「哦?小女娃?你是這北玄夜的愛慕者麼?居然能為他挺身而出?北殿主乃堂堂一代武林豪杰,天下萬人敬仰的武林英雄,如今竟然要躲在一個小女娃的身後尋求保護嗎?」
老者頗為不屑的冷笑道。
聞言,陛下的眼神頓時冰冷如寒雪,大手扣住七夜的肩頭,正想上前,而當那一股血腥味越發的濃郁,七夜頓時就拉下了臉,凌厲的瞥了扣在自己肩頭的那只大手,冷聲道,「激將法你也上當嗎?我讓你到後面去!」
說著,也不等陛下回答,手中的弒月一揮,劍尖直指老者,清冷的聲音不然半點情緒,「聖壇主,你若想跟他討教,還得問問我手中的劍同不同意!」
「哦?小女娃,你的口氣倒是不——」
「皇兄!皇嫂!」
不等那老者把話說完,這時候,一道焦急驚慌的聲音頓時從前方傳來,七夜心頭一怔,下意識的循聲望去,很快,一道淡藍色的身影悄然映入眼簾。
「淨月!」
七夜頓時一驚,只見北淨月渾身癱軟踉踉蹌蹌的出現在眼前,借著熊熊的火光,倒是能夠看出她似乎渾身不對勁,一身的狼狽,身子被樹藤緊緊的捆綁著。
「怎麼回事?」
陛下眼中也浮起一道疑惑。
「皇兄皇嫂?哈哈,原來你跟他們也是有關系的!看來,這五長老就是被你們給動手殺死的,那老夫就用你們的命來給你們長長記性,我聖壇的禁地可不是能夠隨便進來的!」
老者眼底的憤怒突然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猛地沖出。
他剛才也是剛剛出關,本想直接回到聖壇,沒想到在路上居然踫上了奄奄一息,渾身是血的五長老,還不等他問上一句話就死過去了,而他也感知到這迷霧森林之中許多陣法也被破壞掉,所以他才一路找了過來。北淨月便是被他感知了氣息才追上的。
「我拖住他,你去救淨月馬上走。出了迷霧森林就直接回隴州分殿,我們的目的已經達成了,盡快撤退才是。現在西楚跟大夏的邊境很緊張,大局為重。」
七夜思量了一番,眼中沉寂著淡淡涼光,臉色看起來卻是有些沉重。
「朕攔住他,你帶淨月走。放心,朕會有把法月兌身。」
陛下淡然回道。
「行了,現在又不是講義氣的時候,讓你走你就走,哩唆的干什麼?看這老頭對你們無極殿似乎恩怨不小,你要是落入他手中,他還不扒了你的皮?至于我,實在不行,至少還能搬出大哥來試探一下他。快去!」
七夜一手推了陛下一下,手中的弒月再度一聲清嘯,整個人迅速彈跳而起,凌厲的劍光化作驚天游龍,瞬間便朝老者迎了上來。
「哼,今天,你們一個也別想走!」
老者一聲詭異的冷笑,身影頓時一閃,轉眼間便不見了蹤影,而,與此同時,陛下也閃身來到淨月的身邊,手中的寒刀一掠而過,淨月身上的樹藤便瞬間粉碎,北淨月也恢復了自由。
「皇兄!皇嫂!」
北淨月望著並排而已的陛下跟七夜,當下眼淚就沖了出來,多日以來的滿月復的心酸委屈在這一刻頓時傾瀉而出,淚流滿面的望著陛下。
「好了,有什麼都回去再說,現在先離開這里!」
陛下拂了拂袖,目光卻是頗為警惕凌厲的朝前方的某個方向望去,此時——
‘呼!’
周圍那濃烈的火焰頓時大起,熾熱的溫度正以一種恐怖的速度朝他們逼了過來,濃烈的焦味伴著涼風劇烈的沖了過來,北淨月當下便感覺喘不上氣,一股難以忍受的疼痛襲來讓她禁不住痛呼出聲來!
「是瘴毒產生的幻境!小心一點!」
陛下漠然落下一句,臉色雖然凝重,但是目光卻是冷靜深沉如初,似乎並沒有受到這熾熱的火焰影響一般。
「你越是因為熾熱而感到害怕,這瘴毒越是容易進入你的身體,用真氣護住你自己的心神。不要輕易受干擾,記住,這只是幻境。」
師父跟這聖壇主的恩怨不小,所以早年間常年跟在師父身邊學藝,對著苗疆聖壇的陣法瘴毒一類的,北璃赤倒是了解幾分。師父也曾經在這陣法上吃虧,所以還花了一番的功夫去研究這陣法,北璃赤耳濡目染,自然也大致知道這些陣法的破綻之處。
然而,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北淨月畢竟心性可比不上七夜,更跟不上他,現在被這熾熱的火焰圍困著,整個人幾乎失去了理智,渾身熾熱難耐,仿佛被投入了火中硬生生的要烤成乳豬了!
七夜一手扶著北淨月,黑瞳里閃爍著火焰,心中壓制下去的那股沖擊的藤毒此時正在她的身體內叫囂的猛然沖擊著,掛在她脖頸間的黑玉令也忽明忽滅的閃爍著詭譎的黑色流光。
恍惚之間,她好像看到淨月的衣裙已經被火焰給燃燒了,然而,眨了眨眼,那火焰頓時又消失。
七夜心底一沉,忍著渾身的不適,將北淨月扶了起來,一道火光猛地朝她們跟前撲了過來,北淨月痛苦的申吟著,隨即臉色頓時蒼白下去,雙眼微微瞪大!
「她陷入了幻境,快要窒息了!馬上想辦法讓她清醒過來。」
陛下轉過頭一看,眼中也拂過一道焦急,一邊抵擋著快速飛過來的火焰團,一邊開口道。
七夜心中大驚,這才猛地掐北淨月的人中,可是,卻是一點用處也沒有,北淨月那臉色更加駭人,整個人掙扎得厲害!
心中自是焦急萬分,深深的吸了口氣,逼自己冷靜下來,心里一閃,眸光當下一亮,這才想起了之前蜀山道人送給她的闢邪石,慌忙往衣袖里伸手,眨眼間便掏出了那塊闢邪石,往北淨月的脖子上掛了去。
果然,只見掛在北淨月脖子上的闢邪石微微閃爍著淡淡的光芒,七夜隱約能夠感覺到那道淡淡的涼光正緩緩往北淨月的胸口蔓延而去,透心的沁涼敢傳來,北淨月這才緩和了下來,呼吸也慢慢的順暢,不一會兒,便睜開了眼楮。
「皇嫂……我怎麼了?」
北淨月掙扎著站起來。
「你差點陷入幻境中毒,小心一點!這陣法有些詭異,先逃離這里再說。」
七夜忍著身體的劇痛,有些無力的開口。
「哈哈,不錯!竟然還有闢邪石這樣珍貴的東西!想必應該是蜀山道人或者空見那兩個廢物給你們的吧?不過,老夫說了,你們今天誰也躲不掉!這里就是你們的葬身之地!」
見到北淨月醒來,前方的林子里頓時傳來一道冷厲的陰笑聲!
七夜目光里頓時生出一道嗜血的寒意,淡青色的寒芒一閃,對著那道笑聲傳來的方向便是一陣狂劈了過去,與此同時,身旁的另一道黑色的光弧也閃電般更是快她一步的朝那個方向劈了過去,兩道真氣疊加,轟隆的爆破聲劃破的天幕。
‘叮鈴鈴!’
搖曳的風鈴聲似乎微微減弱,隱約听到林子間似乎有咳嗽聲傳來。
‘嗯!’
一道悶哼聲在耳邊響起,七夜轉頭一看,只見陛下臉色徒然慘白,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糟糕!
七夜暗自嘆息了一聲,也微微踉蹌了幾步,不待自己站穩,便快速的沖了上來,一把扶住陛下,「你怎麼樣?」
焦急不安的語氣傳來,眼中的凌厲瞬間化作一道深深的關切。
「我沒事,等下我劈開陣法,你馬上帶淨月走!」
陛下輕輕按住自己的胸口,淡然掃了七夜一眼,俊眉微微皺著——
七夜根本沒有發現,她此時也是臉色蒼白如白紙,沒有半點血色,一雙素手已經變成了死灰色,那道死灰色正以恐怖的速度沖擊著七夜頸間的那塊黑玉令。
藤毒似乎要壓制不住了!
陛下一手扣住七夜的素手,眼中的擔憂之意甚濃,想也沒想,當下便從自己身上扯下另一塊黑玉令,往七夜脖子上帶了去,眨眼間,那死灰色沖擊的幅度才小了很多。
「你……」
那里等七夜說上一句話,陛下的動作夠快,就給七夜戴上黑玉令的一瞬間,漫天的火球頓時如同驟雨一樣急促的落下,三人急忙揚起刀劍抵擋。
七夜努力的朝陛邊靠了過來,這才發現陛下那臉色突然微變,失去黑玉令的他如今傷口正流著血,瘴毒更是容易入侵,濃郁的血腥味不斷,看得七夜心中便是一陣揪緊。
真是自以為是的家伙!
一股暴躁之意猛然沖擊著七夜的心頭,看著北璃赤蒼白得幾近透明的臉色,眼眶頓時一熱,深深吸了口氣,一道細微的寒光頓時一閃,轉瞬間便沒入了北璃赤的身體內。
北璃赤一怔,震驚的轉過頭望向七夜,那眼神突然變得陰沉而凌厲,然而,不等他上一句話,眼前一黑,當下便昏倒了過去。
七夜這才無奈的嘆息了一聲,在他倒下去的一刻連忙伸手將他擁入懷里,眼神也禁不住暗淡了下來,黯然嘆息道,「這樣才能讓你安分一點。」
「淨月,給我掩護一下。」
利落的對著淨月說了一句,這才將那塊黑玉令給他帶了回去,麻利的從衣袖里掏出布卷,飛快的給北璃赤上針。
瘴毒剛剛入侵,現在要逼出還是可以的。
七夜以最快的速度上陣,幾乎加注了自己全部的真氣,片刻之後才將那瘴毒逼出,當北璃赤口中噴出那一股黑色的鮮血的時候,那道死灰色終于也沖過了脖頸慢慢的往臉上蔓延而去。
「皇嫂!你怎麼了!」
七夜渾身無力,想將北璃赤扶起,然而還沒站穩,眼前便是一花,一口濃郁的血腥味便從口中沖了出來——
‘噗!’
一道黑色的血劍噴射而出,嚇壞了北淨月!
「等下我劈開陣門,你馬上帶你皇兄走。不要猶豫,否則我們都得死在這里!」
七夜目光淡淡,語氣卻是冷靜堅決不容置疑。
北淨月看了看七夜懷里的陛下皇兄,又看了看七夜,臉色頓時慘白,眼眶一熱——
「皇嫂……都怪我!」
「帶他走,不然我死都不會原諒你!」
七夜將陛下往北淨月懷里一塞,提起弒月,思緒繞著那陣法轉了一周,最後,目光終于落在頭頂上空,只見那淡淡的天光靜靜的傾瀉而下,湮沒漫天的火光之中,似乎有些詭異!
冷然笑了笑,淡青色的流光一閃,寒芒乍然掠過長空,七夜幾乎是花盡了最後的一股真氣穿破了上空的屏障,一道細細的月光傾灑而下,與剛才那道虛幻的天光有所不同,與此同時,一道掌風掃過淨月跟陛下,將兩人朝破開的陣口送了出去。
「皇嫂!」
北淨月悲切的大呼了一聲。
「快走!往東南方向走!小五小七,你們快點跟上去給他們引路,保護好他們!」
只來得及說上這麼一句話,七夜整個人便癱軟了下來,幾乎無力再戰。
單膝跪了下來,一手執著弒月勉力穩住自己的身子,目光冰寒似雪,冷冷的望著前方突然出現的那道藏青色的殘影。
「不錯,小女娃!你居然能破開老夫設下的陣法!」
那老者冷笑道,「不過,你好像中了老夫的藤毒,要是老夫不給你解毒,你是必死無疑!」
「調蟲小計!」
七夜不屑的冷嘲,心中卻是暗暗思量著,還是要拖住這老東西才是,不然淨月肯定是走不遠便會被他給抓回來。
「小女娃,你別想給老夫下套了,老夫說了,你們今天誰也逃不掉!」
聖壇主瞥了七夜一眼,衣袖中的風鈴聲大作,身影一掠,便要朝北淨月離開的方向沖了去,然而,一道黑色的殘影掠過。
「你這是想快點找死嗎?」
聖壇主陰冷望著七夜,陰狠的掌風一震便朝七夜呼了過來。
「臭不要臉的老東西!你年紀都一大把了居然跟幾個小輩過不去,你說你怎麼就這麼惡心?怪不得大哥不喜歡你!」
聖壇主的聲音剛剛落下,一道陰邪的冷嘲聲頓時響起,強大的真氣沖了過來,攔下了那道掌風。
七夜一怔,連忙轉過頭一看,只見一道銀灰色的身影乍然映入了眼簾,居然是一個看起來頗為古怪的人。
樣子很精瘦,黑色墨發用一根閃亮閃亮的銀色簪子扣住,一張俊逸得跟妖孽似的俊臉,一身銀灰色的袍服,看起來倒是有些貴氣,渾身不可掩飾的氣勢,目光沉靜平和。
察覺到七夜看他,他便是皺了皺眉,僅僅掃了七夜一眼,便移開了眼神。
「夜老六!是你!你不在你的無極殿呆著,來我苗疆聖壇干什麼?想不到這麼多年沒見面,你居然沒死!夜玄鏡那老不死的尸體臭了沒有?」
聖壇主陰森森的冷嘲道。
「別夜老六叫的這麼難听,你都沒死,我夜玄情怎麼敢死?我大哥還活得好好的,你不要一見面就試探我大哥的消息好嗎?你都弄死了他的三任夫人了,大哥說了,他不怪你,但是讓你不要這麼淘氣那麼調皮好嗎?小聖?」
夜老六這話一落,七夜頓時震驚!
難道,眼前的銀衣老者就是那無極殿的六長老麼?
夜老六,也叫夜玄情,無極殿六長老,好像是那風尊使的師傅!
天啊!妖孽啊!
好像這夜老六也有六七十歲了,可是如今這麼一看,居然是三十來歲的樣子,根本看不出一絲老氣!而且,身上的這股痞氣,倒是跟風尊使出奇的相似!
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啊!
而且,听這語氣,怎麼感覺,這聖壇主跟那無極殿老殿主有一腿嗎?
七夜一陣錯愕,疑惑的眼神望向聖壇主,卻看到聖壇主那副幾乎要扭曲的憤恨的表情,察覺到七夜那驚愕的眼神,聖壇主哪里還能淡定,對著夜老六便是一陣暴怒的怒吼——
「夜老六你要是再敢詆毀老夫的清譽,老夫就弄死你!」
一聲怒吼落下,一陣呼嘯的掌風也朝夜老六蓋了過去,夜老六反應夠快,頓時也輕躍而起,靈活的躲閃了過去。
「你的清譽早沒了,老東西!」
夜老六大笑幾聲,幾道掌風接連不斷的狂掃而來,「不跟你磨嘰了,敢傷趁人之危傷我們無極殿殿主,你就等著大哥上門找你敘敘舊吧,大哥向來對殿主疼愛有加,絕對不會就這麼放過你的。這女娃中了你那藤毒,你趕緊給人家解了,然後再把她放了,我先走了!」
話音一落,那銀色的身影一閃,頓時也就沒了人影。
「夜老六,你給老夫站住!夜老六!老夫要殺了你!」
聖壇主連忙追上去,對著夜老六一陣怒吼,然而,只見夜老六飛快的朝北淨月離開的方向俯沖而去,很快便消失在蒼茫的暮色之中。
見狀,七夜這才微微松了口氣,身子一軟,整個人便癱軟了下來。
而就在此時,那聖壇主已經停止的追趕,一臉憤恨的瞪著夜老六遠去的方向,差點沒氣得吐血!
「夜老六!氣煞我也!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聖壇主捶胸頓足悲切的大吼著,不僅僅莫名其妙被他們殺掉一個長老,還讓他們這般侮辱?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咬牙切齒的咆哮了幾聲,憤怒的轉身,滿臉陰沉的瞪著單膝跪地吃力的執著劍穩住身子的七夜,「哼,小女娃,老夫現在很生氣,很憤怒,正好,你就給老夫解恨吧。誰讓你是他們的同黨,不好好折磨你,難消老夫心頭之恨!夜老六!夜玄鏡!你們給老夫等著!」
七夜艱難的吸了口氣,目光確實冰雪般徹骨寒冷,冷漠的望著聖壇主,「原來大名鼎鼎的聖壇主也不過如此,自己打不過人家就拿別人殺氣,還真是好本事。」
「你說什麼?小女娃,你想找死嗎?激怒老夫對你可沒有任何的好處,老夫要是不救你,你不到三個時辰你就得死掉!」
聖壇主沉著一張老臉,語氣陰冷至極。
「我寧願死了也不要忍受你的折磨,有本事你就別救我,免得等我恢復了還出手殺了你。」
七夜語氣漸漸的虛弱了下來,一雙清眸也是有些昏花,腦袋昏沉沉的。
而聖壇主听到這話可就是老大不樂意了,那老臉頓時一板,冷聲道,「好大的口氣!就憑你也想殺了老夫!哼,做夢!你想死,老夫就偏不讓你死!救活你,扔你在這里讓你好好招呼一下那些餓狼毒蛇吧。看你如何殺得老夫?」
藏青色的袍服一揮,幾道殷紅的血絲頓時從他的指尖彈射而出,一滴溫熱的鮮血頓時彈中七夜的眉心,眨眼間,便詭異的消失了。
七夜踉蹌了一下,感覺眉心一痛,一股熾熱的氣息便猛然從眉心往全身各處蔓延而去。
「嗯?黑玉令?你怎麼會有這東西?」
聖壇主眼尖的發現了七夜掛在脖頸間的黑玉令,當下便是一怔。
而七夜只是冷然掃了他一眼,一股疲憊侵襲而來,她終于控制不住的昏沉睡了過去……
聖壇主那灰白的眉毛一挑,瞥了昏睡過去的七夜一眼,冷然笑了笑,「隨你吧,不死算你命大。反正老夫是給你解了毒的,就算夜玄鏡那老不死的過來也沒理由跟老夫算賬,哼!」
落下這麼幾句話,聖壇主便突然轉身,不在去管昏睡過去的七夜,驀然往林子間走了去,周圍那詭異的火陣頓時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
「前輩,我皇嫂還在里面,你快點去救她出來啊!你不是說你是皇兄派來的高手嗎?」
北淨月一臉焦急的跟在夜玄情身後,一手拉著夜玄情的衣袖慌亂不已的開口。
夜玄情皺著眉頭,妖孽一般的俊臉上扯過一道不耐,將懷中的北玄夜一拋,抱緊,才漫不經心道,「得了。都說了老子救不了你那什麼皇嫂!小妮子,那老東西的藤毒你當誰都能解嗎?那得那個老東西親自解。老子只負責我們殿主的死活,別人的死活與老子無關。老子順帶把你給救了你就應該感激涕零了,哪里來的那麼多事啊你?煩不煩啊?」
「小五小六小七,你們這三個王八蛋還不給老子快點帶路,竄半天也走不出這森林,再不快點小心老子扒了你們的皮!」
夜玄情飛快的抱著昏睡過去的陛下一路猛地往外面趕。
而听到這聲音,小七立刻怏怏的叫了一聲,連忙吃力的往前加快了速度,而小五跟盤旋在空中的小六卻是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甚為不屑的瞥了夜玄情一眼,根本沒把他當回事,看得夜玄情自然是一陣窩火。
老子下聖山尋找了好長的時間都沒找到人,被殿里那幾個老家伙噴的要死也就算了,連你們這幾只小獸也敢給他臉色看,這真是讓他惱怒無比!要不是殿主及時讓小六找過來,這殿主說不定都要出大事了,你們這幾只小廢物是怎麼保護主人的?
想到這里,夜玄情禁不住一陣惱怒,陰冷的瞪了小五一眼,這下,小五那傲慢的神情才稍稍有些收斂,默默的低下頭,加快了腳步。
「前輩!前輩!求你救救皇嫂吧,不然等皇兄醒過來了,他也會……」
「都說老子救不了了!你皇嫂中的是藤毒,藤毒懂嗎?那老東西的藤毒,看那樣子要是那老東西不出手救人,不出三個時辰你皇嫂就得去閻羅王那里報到,我們救回來的也是死人!懂不懂啊你?」
「可是,那聖壇主不會救皇嫂的啊!怎麼辦?皇兄!皇兄!你快醒醒啊!快點去救皇嫂,皇兄!皇兄!」
北淨月驚慌失措的搖晃著昏睡的陛下,急得都要哭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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