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裁判望向盛雨陽。
「是的。」盛雨陽的聲音到現在還有些顫抖,他還沒從先前的極端恐懼中恢復過來,再要比賽絕對是慘敗!自己的臉已經丟夠了,說不定還要面對學校的懲罰。
看一眼明航,他很不甘心地,艱難地移動步子走下了站台,踉蹌地走開了。
「倒是能屈能伸,」西婭點點頭,眼楮一眯,盯住盛雨陽手腕上的金屬鐲子,「不愧是有錢人家的公子爺,竟然買到了‘仿隱’,怪不得能在短時間拿出那麼多的武器。」
西婭口中的仿隱,意為「仿造的隱器」,是昂宇國根據空間系隱器研究出來的可容納一至三立方米的隔絕空間,因技術手段處于現階段的最高級別,制造困難,成功率低,成本高,無法達到量產。全世界公開的也就只有兩種型號,數量不超過五十個,每一個都是天價。
想要買到,不僅要有錢,還要有足夠的關系,可以看出這個盛雨陽家里是有多麼富裕了,想必是他爸爸看見自己的兒子是機械制造力,就幫他買了一個最佳搭配工具,以便存儲需要的金屬材料吧。
怪不得白芹說什麼也不願意給他更高的級別,這種非自身能力的取巧的確不能列為判定異能的標準。
明航在原地呆了一會兒,看了看自己破破爛爛滿是血漬的衣服,衣服下極具美感的肌肉若隱若現,讓一旁的護士兩眼冒星星由衷感嘆身材真好!
他正準備轉身離開,一位醫生忙叫住了他,道︰「你確定你已經沒事了嗎?」
雖然知道不死身的神奇,可他還是忍不住問。
明航點點頭,像個沒事人一樣的轉過身,一抬腳,整個人就消失在平地。
瞬移的冷卻期已經結束,得換件衣服才行。
再次出現的時候他已經到了教室,當然中途還是現了幾次身走了幾步,他現在瞬移一次的移動距離還不足五十米,不可能一次性從數百米外的比賽場到這里的。
教室里空無一人,他們都去看比賽去了。從自己的書包拿出備用的一件白襯衫,明航便去了青城室內游泳池的浴室沖澡。
嘩啦啦的流水聲在空曠的浴室顯得十分響亮,明航身上的血漬慢慢被沖洗干淨,隨著水流淌進了下水道。之前被劍刺傷的地方早已完好如初,甚至還如初生嬰兒皮膚般鮮女敕,和周圍的皮膚也是同種色澤,絲毫看不出那里有過傷痕。
這就是不死身,不老不死,直至永恆,除非萬念俱灰,毀去精神世界,自殺即亡。
明航仰著頭,閉著雙眼,直面水流任水沖洗自己的臉。水滴順著他完美的臉頰滑落,滴在地上,啪嗒的聲音,就好像雨拍打在地上,讓明航的雙眼一陣迷離。
他覺得自己曾經像現在這樣,仰面迎著雨水,再迎接即將到來的死亡。
就像夢境里的場景。
夢魘每晚都會出現,每次出現就讓他身臨其境般痛不欲生。他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他的記憶被抹除,他的情感被篡奪,他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了,除了他這個毫無意識的空殼。
他應該是不應存在于世上的,他應該是要消失了的,但是沒有意識的自己又怎麼判斷?
「唔。」突然感覺頭有些脹痛,明航低下了頭,靛色頭發濕噠噠的垂了下來,貼在了臉上。
有另外一個夢境,它不是夢魘,應為它很少出現,而且每次出現都讓明航覺得心安。
那是一個月圓的夜晚,有一棵像印海之森中心的古榕一樣粗壯的樹,在月色籠罩下分外雅靜神秘。樹下有一個女孩身影,月光灑在她頭上,反射出暗紅色的光。
她什麼樣子看不清,她說了什麼也听不見,明航只覺得很平靜,因有她的陪伴。
這時候,因為這幅突然出現在腦海中模糊不已的畫面,明航在意識混沌時,心中確認了一份執念。
他想要知道,自己是誰。
知道自己是誰,為什麼來到這個世界,為什麼會忘記自己的事情,為什麼會出現在印海之森。
明航迷離的眼中,劃過一道明亮的白光。
抬起手關掉水,他拿過浴巾圍住腰,一手撩起貼在額上的劉海,朝更衣室走去。
明航沒有注意到的是,在他撩起劉海時,額頭眉心出現的一個隱淡的印記。
宛若亂舞額上的一樣。
•••
有了不死身的震懾,整個比賽斗場氣氛火熱,幾乎所有人都在討論明航的強大異能,他的比賽場地已經不能用爆滿來形容,人跟流水似的都溢出來了!
第二輪第一場比賽已經結束,馬上就要開始第二輪,比賽人數也是減少了一半。激動的人們四處張望,希望找到明航的身影。
這一局的比賽對手早早來到了賽場,他有紙一樣慘白的皮膚,眼眶有些凹陷,卻也越發顯得鼻梁的高挺。不過,最讓人注目的是他那雙空洞無比的黑色雙眼,凌亂略長的劉海遮住了一點點,卻絲毫不能掩蓋從他雙眼里滲出的森意。
這個人,還在不久前和明航照過面撞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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