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彈琴,姬大小姐在業余里也可以稱得上是高手,她前一世就對古琴頗有興趣;至于說到詩詞,一個不會抄襲的穿越者敢說自己是穿越者嗎?
老夫人倒真的有些多慮了。
不過她還是感覺到了老夫人濃濃的關心,向老夫人和闢雪波至謝。
……
闢雪波,姬寒菡的四嬸,在公府之中是地位最特殊的一個。
她一直冷冰冰的如一個冰人一般,府中的大事小情從不過問,似乎也從不關心什麼,但是公府之中卻沒有一個人會對她不敬。
她的特殊在于,事實上她並不是姬府的兒媳婦,自然也不是姬府的少女乃女乃。
她只是姬寒菡四叔姬建勛的未過門的妻子。
本來雙方已定下了婚期,姬建勛也準備迎娶闢雪波過門,誰料想與燕國的那場大戰竟然爆發。
姬建勛從軍征戰,在那一場大戰之中,姬家四將外加女婿吳彰全部戰死!
闢雪波由此成為了望門寡,本來獨孤老太太已準備退了這門親事,誰知闢雪波卻主動登門,以姬建勛未亡人的身份披麻戴孝。由此長住姬家,成為了姬家的四女乃女乃。
只是由于姬建勛早死,闢雪波自過門之後就再沒有笑過,府中的大事小情也全由老夫人、姬玉如、姜敏操持,她每日只是讀書、寫詩、彈琴,聊以打發時間。
縱然如此,府中人也全都十分敬佩這位四女乃女乃。
……
「菡兒,這是我原來寫下的幾首詩詞,算不得好。不過在才子宴上應應景還勉強說得過去。」
姬寒菡的住處,闢雪波捧了一把古琴,一張紙進來。
姬寒菡接過紙,紙上墨跡未開,上面用娟秀的蠅頭小楷寫著兩首詩。
詩里的第一首是描寫一個春閨女子盼望著自己的夫婿建功立業,成為大英雄的心情。
少女情懷,羞澀懵懂而又熱烈。
第二副是寫景詩,描寫了一場宴會上歡樂的氣氛。
這兩首詩對于即將要參加才子宴的姬寒菡來說是再合適不過。
姬寒菡又仔細地讀了一遍,卻發現上面有一個字的字跡稍稍有些模糊,似乎有幾滴水滴落在了上面,浸濕了字跡。
姬寒菡明白。
以四嬸此時此刻槁木死灰般的心境,怎麼可能寫得下這樣的詩?怎麼可能寫下深閨少女盼望著自己未來的夫婿建功立業的心情?
這顯然是闢雪波多年以前的舊作。
也許,當年她與四叔姬建勛婚期已定,她就曾呆在自己的閨房里,腦中充滿了憧憬,希望著自己的未婚夫如同他的名字一樣,建立功勛,封侯拜將,再親手為自己揭開紅色的蓋頭。
然而她等啊,盼啊,望穿秋水,等來的卻不是夫君的凱旋而歸,等來的卻是一紙噩耗,她的丈夫,已經再沒有可能為她揭開蓋頭了。
就是那一刻,她的心如玻璃一般砰然而碎。
她自此變成了這般模樣。
這個可憐的女人啊。
「四嬸,你哭過了?」
「啊,沒,沒……」闢雪波不同于羅菀兒,她本就不善于言辭,這十年來更是少和人打交道,哪怕她已從一個十六歲的少女變成了一個二十六歲的女子,她也依然如此。
甚至,歲月都仿佛沒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什麼痕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