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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寒菡指尖輕輕地一滑,滑動之中曲子突然變了一個音調。
闢雪波眉頭就是一皺︰菡兒她彈得好好的,怎麼會突然間變了曲調,難道她還沒有彈熟這首簡單的曲子嗎?
姬玉如也是懂琴之人,雖然她不會彈琴,她會吹洞簫,洞簫即是她的樂器,更是她手中的武器。
她即是以「音攻之法」而傷人、迷惑人心的「音攻師」,也正因如此,她才會成為皇家玄者學院新成立的「魔音系」主任。
曲調一變,她也隨之一皺眉,也想到了同樣的一個問題。
但隨之,姬小姐手指滑動出了一個顫音,一股幽幽哀怨之氣從琴中發出來。
姬大小姐突然輕啟朱唇,合著那曲琴音,嘴中唱道︰
「紅藕香殘玉簟秋
輕解羅裳
獨上蘭舟
雲中誰寄錦書來?
雁字回時
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
一種相思
兩處閑愁
此情無計可消除
才下眉頭
卻上心頭。」
眾人之中,以闢雪波琴藝最高,隨著姬大小姐撫動七弦,闢雪波的心思竟然也漸漸的容入到了琴中。
「紅藕香殘玉簟秋」,依昔記得十年之前,她待字閨中,只等著姬立業將她迎娶過門,夫唱婦隨,熟料,一場戰事讓姬立業從戎北上,她在家中苦等姬立業建功立業的消息,不知不覺,季節已變換。
「輕解羅裳,獨上蘭舟」,百般焦急之中,她也曾園中蕩舟。
「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那時可不是日日夜夜在盼望著情郎的那一封書信嘛,多希望得到他擊破敵軍,凱旋而歸的消息啊。只盼望著那一只只飛過的鳥雀能傳遞他的消息,告訴她,他在邊境依然安康,他也曾這樣想念過他。
再到最後幾句,可不是她當年苦苦思念未婚夫的心情。
可是,她等來的不是鴻雁傳來的喜訊,她等來的卻是一紙噩耗!
不知不覺,淚已滿腮。
姬玉如何嘗不是如此?
她與丈夫情投意合,丈夫征戰沙場,卻是一去不返,還有她的四個兄弟,也都戰死沙場,只留下她孤兒寡母過日,雖然算不上清苦,可是哪有丈夫在世,安享天倫之樂幸福?
羅菀兒雖然大大咧咧,可畢竟也是如此。
就連姜敏亦是如此。
幾個女人,眼里都淌滿了眼淚,思緒早已回到了十年前。
琴音陡然又一轉,從幽幽的哀怨思念變成了悲嗆︰
「十年生死兩茫茫
不思量
自難忘
千里孤墳
何處話淒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
塵滿面
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
小軒窗
正梳妝
相顧無言
唯有淚千行
料得年年腸斷處
明月夜
短松崗!」
十年生死兩茫茫!
正是十年前那場大戰,令姬家五將戰死沙場,自此姬家多了一群孤兒寡_婦!
十年前的那場大戰,是姬家人心頭的夢魘。
可不是十年生死兩茫茫嗎?
千里孤墳,何處話淒涼?
尸首還在燕地,至今難返,豈不淒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十年過去了,姬家一群寡-婦雖然還不到鬢角如霜的年紀,可是容顏卻也變了,他的鬼魂回家來看的時候,還能相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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