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城
自從有孩子,有種身體漸漸掏空的感覺,深夜夢中醒來,總感覺自己在這里非常不真實,這個孩子似乎要告訴我,我是個隨時離去的人,而月復中的他將會留下來,而我呢————莫綰
聶錦滄抱著她,聲音中透著急切,「沫綰!」
聶少邪出現,推過聶錦滄抱過沫綰,立即叫了大夫來。
大家擠在床邊,聶錦滄站在門口處,憂傷的望著他們。
大夫說只是因為情緒緊張引起胎兒不穩,開一方藥便也安然,只是不要再激動。
送走大夫,樓沫綰也醒來,握住聶少邪溫暖的手掌,婉約一笑,「放心,我沒事。」
聶少邪另一只手撫模她的臉頰,低下眼睫,幾番話在嘴邊欲言又止。
聶錦滄出門,無聲的咳嗽幾下,嘴角溢出血絲,呆滯的眼神望著某處,他的情深愛重誰人知?為何自己是被棄的那個人,他有權力,尊貴的身份,卻唯獨沒有愛情,從小到大,一次都沒有相戀過,他,只愛過。
可屋里的女人不愛他,即使他擁有萬人之上的權力,卻不能讓一個女人愛上自己。
秋風瑟瑟的傍晚,聶錦滄要單獨見樓沫綰,聶少邪反對。
聶錦滄慍怒道︰「你是要抗旨嗎?」
他當然想抗旨,現在不是時候,他的所有行為要對不起背後一直在支持他的人,這已不是他一個人的成敗。
樓沫綰坐在房里,聶錦滄坐在椅上,嘴角微揚,又斂下。
「你與朕從未這樣有機會在一起坐著說話,朕不會為難你,你也不要緊張。」
樓沫綰靜默如初,只字未說。
「你大概已忘記我與你的事情,雖然不多,可朕依靠著那些碎片般的記憶撐下去,在朕知道你對我來說有多重要時,你詐死離開,朕遍體鱗傷。你知道朕的情深嗎?你知道後宮里的選的妃子皆是你的影子嗎?」
樓沫綰有些感動,「謝皇上對沫綰厚愛,只是從一開始我就是四王爺的妃,今生與皇上無緣。」
「你詐死是想躲避朕嗎?朕有那麼令你討厭嗎?」聶錦滄的神色酸楚,近兩年的折磨不如今日說的暢快,他也想結束自己的愛。
「事情……已過去那麼久,請皇上不要再提。」再提只會把皇太後供出來,她也不想他們母子為此反目。
聶錦滄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下,仰頭凝視,「是我母後對不對。」
樓沫綰一怔,沒有回答也沒有否認。
聶錦滄早就猜到,苦笑兩聲,「母後看到朕病發時的表情,就像自責一樣……」他握住她的手,「這恐怕是朕最後一次這麼近的看你,雖然你是弟妹,容朕最後說愛你。」
樓沫綰的淚輕而易舉的流下,「請皇上保重龍體。」這是她唯一能還贈他的話,他的愛她無福消受,只盼皇上能淡然面對。
聶錦滄凝神片刻,不舍的松開手,轉身離開房間。
門外等待的聶少邪與他四目相對時,眼中的殺氣,戾氣如殘暴的狼一般震懾人心,他上前揪住他的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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