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就剩下他們兩個了，油燈跳動，他們的影子也跟閃動，有如此可他們的心。那人指了指對面的凳子︰「坐吧。」
卓卓就坐下，坐在他對面，想不看他都困難。所以她也索性抬起眼，看著對面這個陌生的戀人。
「你做強盜做得很愉快嗎？」
那個男人盡量保持著冷靜，可皺起的眉頭還是暴露了他對她的不舍跟怨恨︰「你自己說得，與我再無瓜葛。所以我做什麼，你也管不著吧？」
卓卓盯著他的眼楮，他避開了她的目光。卓卓心中一股酸楚，他不能忘記她，又已經覺悟她的改變，所以他不願她看到他的內心，對她的思念。
「你，投靠沐國了？」
那人猛地看向卓卓，臉上毫不掩飾的吃驚︰「你……你怎麼知道的？」
是呀，沒有人知道夏國與烏國接壤處的異動其實是沐國的計謀，一個呆在王族殿下處所中的女官，怎麼可能知道這些？可卓卓就是知道，她還知道即將發生的夏國與烏國的戰爭，會有怎樣的細節和結果。
「你想要利用沐國擊垮夏國為姜國報仇，原來天光二十年春的戰爭，是你的計謀。」
那人緊盯著卓卓的臉，他不能確定眼前這個女人是曾經躲在他懷中害羞撒嬌的心愛女人，她會武功、懂智謀，更是能知過去預測未來？
「你，真得是卓卓嗎？」
老半天，他才說出這樣的話。卓卓淡淡一笑︰「我早已說過，我已經不再你認識的那個卓卓了。」
「這些事，只有你知道，還是夏國的王族都知道了？」
「只有我知道。」
「你打算告訴他們嗎？」
火光在跳躍，牆壁上的影子也跟著快速閃動，交錯間，那兩個影子好似打斗的鬼，彼此撕裂了身體一般。
「我不會說，那場戰爭我也在期待著。但，你要幫我一個忙。」
「你想要我做什麼？」
「不久之後，夏國大將軍左胥就會帶兵過來調查邊界異動的事。你幫我殺了他，也為自己爭取更多的時間，一舉兩得。」
「你就是為此來到邊界的？」
「沒錯，我就是為此而來，為了殺左胥。」
那人笑了一聲，卓卓眉頭維揚︰「你笑什麼？」
「以前的卓卓，就是碾死只螞蟻都會落淚，現在竟如此平靜得談殺人。」
卓卓小口緊抿，面色沉靜︰「我再說一次……」
「我知道，你早已經不再是曾經的卓卓了。」
那人搶了她的話，卓卓閉上嘴看著他的臉。劍眉星目，他也是很俊美的男人，自己曾經與他是最親密的戀人，如同與寒鷹悉擁抱一樣，她也一定與他有過最美好的記憶。所以他的話，听著那般苦澀。她是憐惜，不是卓卓，所以才可以做到徹底。而他，他的記憶里充斥著與她的點點滴滴，一定十分痛苦。
如果寒鷹悉跟她說，再也不愛她，再也不見她，她又會是什麼樣子？
卓卓不禁露出悲傷的表情，那男人趕忙撇開臉，他不看，不敢看。
「你打算怎麼殺死左胥？想必你已經有了計謀吧。」
一句話將卓卓的思緒拉了回來，她的身子微微前傾，唇邊一抹陰冷的笑︰「沒錯，我已經有計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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