闌堇 一個箭步沖了出來,一掌劈開那緊抓住紅糖手腕的手,這才听到一聲痛苦呻/吟,似乎是一個女人。『言*情*首*
「有活人?」紅糖驚魂未定的緊抓住闌堇 的衣服,再次看向那一推碎體殘肢,腐爛的尸塊還在微微顫動著。
闌堇 抽出了腰間的佩劍,這把劍之前並不存在,此次在這里相會後,他的腰間突然多了這麼一把精致的佩劍,只是這還是首次見他拔出劍鞘。闌堇 用劍撥了下那堆尸塊,突然一個披頭散的腦袋噌的一下冒了出來。
嚇得紅糖心髒都怔怔的麻痹了數秒,這才看清是一個尖俏小臉的柔弱女子,一雙黑溜溜的眼楮失神的四處張望著,渾身掛滿了粘稠的液體。
「你是誰?」闌堇 的劍正端端對準那女人的眉心,稍一用力,便會刺穿。
紅糖輕輕拉住了闌堇 的手臂,輕聲道︰「只是個無辜的女孩子,不用這樣,嚇著她了。」
闌堇 回眸看了紅糖一眼,問道,「這里尸橫遍野,你聞到有腐爛的尸臭?」
紅糖微微一愣,使勁的嗅了嗅鼻子,老實說這里確實沒有難聞的氣味,只是入眼太觸目驚心,所以下意識的覺得惡臭和反胃,但實際上,這里除了生石灰的味道,卻沒有任何奇怪的氣味了。
「還記得之前在谷底山莊附近的原始村民嗎?」闌堇 一邊問道,手中的劍卻輕輕挑破了那女子下頜處的肌膚,殷紅的血色緩緩滲透出來,滾動著下流,而那女孩子卻依舊機械的搖著頭四下張望,全然失神的模樣。
紅糖抱著闌堇 的胳膊,想要他放下劍,但他卻絲毫不動,只能悄然嘆一口氣,若闌堇 想要殺人,這女孩兒的命便早就不在了,于是也只好任由他莫名其妙的在女人的耳垂、肩膀、胳膊等地方,輕輕劃拉著傷口,看著血液暈染到了全身。
「這些人,和谷底山莊的原始村民有什麼聯系嗎?那些人不是被小安治愈了麼?」紅糖隱隱的也看出了闌堇 這劍刃劃過的地方,似乎別有用意。
「那些人都是高氏喂蠱的試驗品,少了一批,自然需要下一批了,這里囚禁的都是流放到這座島嶼的罪犯,是宗闌國的政治犯,看來是由旭仁王提供給高昱做研究的,這女子肌膚暗黃,手指粗糙生繭,絲干枯,斷然不是本該囚禁于此的犯人,身份有疑。」闌堇 習慣性的緊蹙雙眉,這里的殘肢碎體算起來不過三四十人左右,據說這個窩點有百來人罪犯,其余人又是被轉移去了哪里,為何唯獨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卻巧妙的存活了下來。
紅糖蹲子,看著失魂落魄的女子,輕聲道︰「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哪里人?」
那女子張了張嘴,出乎意料的斷斷續續答道︰「阿,叫阿引,槐子坡,槐子坡村民。」
阿引??!!
紅糖的腦子瞬間短路的撲騰了一下,待緩和了情緒後,繼續追問道︰「你是不是有個朋友,叫阿惠?」
「阿惠!阿惠!阿惠來了嗎?阿惠,她叫人帶信,讓我和相公在海邊的林子里等候,我們等了好久,好久阿惠都沒有來接我們,相公!我相公!我相公被人帶走了,求求你小姐,求求你救救我相公!」阿引突然從一堆尸塊中爬了出來,跪在地上,埋頭就是砰砰的幾聲撞擊,使勁的磕著頭。
「阿引,阿引你別這樣!」紅糖使勁的拉住了阿引,見她撕心裂肺的哭泣令人難受不已,不由月兌口而出,「我幫你,別磕了,我幫你,幫你找到你的相公。」
紅糖承諾完這話後,阿引也筋疲力盡的癱軟倒地昏厥了過去。
「怎麼辦?」紅糖拍了拍阿引的肩膀,她毫無反應,又才看向一旁始終冷漠著居高臨下看戲的闌堇 ,輕聲道︰「王爺,幫幫這姑娘吧,若不是我和小安頂包,他們也不會落得如此境地。」
「你都大言不慚的承諾了,現在還問我作甚?」闌堇 劍眉一挑,提步就往外面走去。
「誒誒,王爺,我,我怎麼拖動她啊?」紅糖望著闌堇 的背影干著急,再回頭望了一眼周圍亂七八糟的尸塊,不由嚇的倒吸一口冷氣,拖著阿引的胳膊就急匆匆的拽著往外跑。
闌堇 在洞口處,對著月色,細細查看著牆壁上的開鑿痕跡。
紅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阿引搬出了那滿是尸塊的人間地獄,現在累的撲哧撲哧的癱坐在地,是無論如何也拖不動了。
「王爺,要不你幫忙扛著這姑娘,要不咱就等這姑娘醒了再上路。」紅糖好心的提議著,回復她的確實一片冷清的沉默,闌堇 對牆壁上人工開鑿的痕跡似乎非常感興趣,正用手細細的模索著那凹凸不平的紋路。
紅糖松了一口氣,看闌堇 這專注的模樣,一時半會也不會走了,就當他默許了第二種方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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