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謀後 第10章 出關

作者 ︰ 白挽歌

無心秘笈,一部驚世的武功秘籍,妄塵的鎮谷之寶,據說練到最後一層涅槃重生的人,無愛無恨,無欲無求,武功能當世無敵,自古以來無人突破第八層,而卿辰卻做到了。至于為什麼和她的名字一樣,那就不得而知了。

她生平最討厭起名字什麼的,無心這個名字也只是靈光一閃想出來的,卻沒想到叫了這麼多年,也沒想到有一天這個名字會響徹江湖,更沒想到它也是一部武功秘笈的名字。

練無心秘笈的人少之又少,因為無心秘笈第一句話就是︰欲練神功,揮刀自宮。而卿辰看到最後一頁,上面又寫著︰若不自宮,亦可成功。她看到後當即笑出聲來,想不到這些古人還挺會捉弄人的。要是有人看到了,說不定會來個嘔血三升什麼的。

閉關的石洞中,卿辰眉頭緊鎖,手腕處隱隱有紅光閃現,她突然吐出口血,睜眼,擦擦頭上的冷汗。

幸好……沒有走火入魔,不然就糟了。

她緩緩起身,不料腦中一陣眩暈,險些跌在地上,多虧扶住了旁邊的牆壁,右手扶著頭,晃晃暈暈的腦袋,「阿嚏——」打了個噴嚏,抖抖肩,怎麼感覺這麼冷啊?

右手搭上脈搏,不一會兒,放下。天啊,身體這麼虛弱,看來,得養好一陣子了……

她前世本來就很怕冷,而習武之人,有內力護體,自然不怕嚴寒酷暑,所以即使在冬天,她也不用穿得太厚,現在身體這麼虛弱,哪兒還剩下那麼多內力御寒呢?

卿辰想了會兒,起身離開了石洞。

雲上谷中有許多奇特的景色,其中一處就是一片紫藤一直是紫色的紫藤林。無論春夏秋冬這里永遠是一片紫色。不過除了幾個特別的人,這里不會有其他人來。因為曾有人誤入其中失去蹤跡,幾天後就有人在紫藤林外發現他的尸體,死因是餓死。

卿辰面無表情負手大搖大擺的在林中行走,令人吃驚的是她所過之處,紫藤樹紛紛自動避讓,為她空出一條道路。沒過多久,就走出了紫藤林。

葉帆迎面走來,「無心,你覺得怎麼樣了?」

卿辰慘白的臉上勾起一抹笑容,「好多了。」話里帶著感謝,這倒是真的。葉帆雖然是細作,但他對她那麼好,她總不可能視而不見。「還要多謝你幫我管理這諾大的妄塵,不然我一個人,還真是應付不過來呢。」

卿辰之所以不擔心葉帆在她閉關的時候造反,是因為妄塵最核心的部分「辰衛」和十八個神秘的下屬,仍由她掌管。葉帆表面上掌管妄塵,實際上他掌管的不過是一個沒有實質的空殼子罷了。

葉帆是個聰明人,沒有足夠的實力,他絕對不會冒險造反的。

「應該的。」葉帆露出一抹難得的笑容。

他心里卻是想著,臉色這麼差,哪里是好多了?分明就是情況更糟了好不好?

卿辰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對了,北堂昱那邊有什麼消息麼?」語氣卻是一變。這次她出去可是吃盡了北堂昱的苦頭,還白白被葉帆笑話了好幾天,她怎麼能咽下這口氣?

「他們要舉辦什麼武林大會,還要推薦一個文武雙全的盟主。」葉帆想著前幾天屬下上報的消息說道。

「他們?那些所謂的正派人士又在鬧騰了?也罷,我就去看看他們中間到底有什麼文武雙全之輩。」說罷,眸中散發出許久不見的霸氣,但這份霸氣也因為慘白的臉色減少了許多威懾力。

宇文恆常說,見到她第一眼就感覺到了一股冷傲之氣和上位者的氣息,認為她以後一定不是什麼泛泛之輩,才讓卿辰十五歲就進了妄塵。

他相信卿辰絕不是什麼養尊處優的籠中鳥,她是鳳凰,必定要成為一個凌駕于萬人之上的強者,譜寫下屬于自己的驚世傳說。只是隨著時光變遷,這種氣息漸漸沉澱了下來,只有在適當的時候才會外放。

葉帆在心中暗暗一嘆,這一次出去,還不知道北堂昱要怎麼對付她呢。葉帆其實一點也不想看到卿辰受傷,但只要她受的傷越大,對他,也越有利。他沒有退路了,這麼多年來的精心部署,不能功虧一簣,要不然,他怎麼對得起他的師父呢……

「我陪你去吧。」思索再三,他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卿辰滿意的笑了笑,「好啊。那我先去吩咐一些事情,明天啟程。」未等葉帆答話,就已不見了蹤影。葉帆先是一笑,然後又露出黯然的神色,緩緩離開了。

聖主殿內。

「參見主上。」辰衛的首領,寒冰,單腿跪地雙手抱拳道。

辰衛是只屬卿辰的部下,所以稱她為「主上」而不是「聖主」。辰衛分布廣泛,他們負責暗中監視妄塵眾人和江湖的一舉一動,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消息會立即送到卿辰手里。

「起來吧。」卿辰的語氣比在眾人面前稍稍溫和了那麼一點,這些畢竟是跟了她長達七年的人,其中一大部分都是孤兒,在落難之時被她所救,才會進入辰衛。

「有什麼消息?」卿辰問道。

「回主上,北隅山莊莊主北堂昱在近幾天來,一直忙于籌辦一個月後的武林大會,暫時沒有什麼動靜。而幻影閣少主冥宸的蹤跡原本難以尋找,可不知為何,他近一個月來頻頻在各大場合出現……」

冥宸?難道,真的是他麼……

在幻影閣的這幾天她就發現幻影閣的異樣,只因有傷在身不好查探,現在看來……

「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

「季師叔,你可有什麼助于恢復內力的藥物?」卿辰來到季城淵居住的房間,開口便問。

正在忙于研究藥物的季城淵在听到那聲季師叔後,立馬轉身抱拳道︰「參見聖主。」

「若無旁人,季師叔就不必行禮了。」

「屬下不敢。」

卿辰在心里嘆口氣,這位季師叔什麼都好,就是有一點,太過謹慎。

「好吧,免禮。」卿辰無可奈何道。

「是。」季城淵說罷,轉身去了內室。

片刻後季城淵從內室走出來,手中還多了個小藥瓶,遞給卿辰︰「聖主將這藥吃了,再在這里坐上一盞茶時間,臉上就能恢復點血色,不至于如此慘白,惹人懷疑。」然後轉身又去鼓搗那些藥物。

卿辰緩緩坐在季城淵的書桌旁,吞下藥丸,看季城淵研究藥物。

「敢問聖主是怎麼搞的這一身傷?」季城淵冷不丁的突然發問,語氣像是責怪,卻又不像。

「被暗算的。」卿辰答道。

季城淵性子古怪,連關心別人的方式也不相同——這是宇文恆的原話。

「暗算?是北堂昱?」季城淵問道。

「是啊。」

早知道在北隅山莊崛起之時就該一舉滅掉,放任到現在,出了個北堂昱不說,還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真是失策啊……卿辰想到。

「手來。」季城淵丟下手里的藥物,面對卿辰說。

卿辰只好乖乖把手伸出來,季城淵在搭上她脈搏的那一瞬間,眼神一變,又恢復了原樣。

因為他看到了她的手腕上,那朵彼岸花隱隱浮現……

現今雲上谷里,只有葉帆和季城淵知道卿辰是女子,而知道那朵彼岸花意義的,就只有季城淵和卿辰本人。

回到聖主殿,卿辰先找出了進妄塵前宇文恆給的貂裘披上,接著一個激靈,自己委實不該去季城淵哪兒,這一來一回快凍死了……

吞下把脈後季城淵給的藥丸,回憶著剛剛季城淵的眼神,一頭霧水。

他的眼神何以會……難道……

露出手腕,眼中復雜之色更重,明明……什麼都沒有……

或許,是自己想多了吧……卿辰想著,然後來到書桌前,去處理說不上多,卻也不算少的妄塵公務。

她的生活,從來就是這樣尊貴而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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