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謀後 第16章 大戰

作者 ︰ 白挽歌

絕塵崖前方,一道紫色身影疾馳而來。

卿辰從懷中掏出折扇,側目看著越來越近的鄭梓夜,一抹冷笑悄然浮現,猛地轉身,憬初一揮,強大的壓力直奔鄭梓夜胸口。

鄭梓夜一陣驚訝,恢復的這麼快?怎麼可能?

可強大的壓力壓迫著全身,那種令人窒息的感覺告訴他,卿辰的力量,至少恢復了五成不止!這一擊,不可硬擋,否則連自己都有可能瞬間被秒成渣渣!

想到這兒,鄭梓夜目光一凝,以的速度向右手方向飛去,不料壓力的速度著實驚人,眼看就要到鄭梓夜面前!

鄭梓夜咬牙,發出一道掌風與之相抗,卻發現這一擊看上去力量驚人,然而被自己一道掌風輕松化解!他吃驚之余終于明白,卿辰這一擊,是虛有其表!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恢復一半以上,那這天下所有練武者的內力都不過是兒戲!

卿辰落地正好看見鄭梓夜化解那一擊,緊了緊拳頭,與已經落在面前的鄭梓夜交手幾個回合,鄭梓夜輕松對戰,而卿辰很是郁結自己功力大損,原有實力施展不開,只好動用僅存的五成內力解決鄭梓夜。

「嘩——」掌風飄過,幾縷臉頰旁的發絲被斬斷,隨風而落。

很久沒有動用這麼多內力跟人打斗,竟是有點生疏?卿辰咬牙,這江湖,弱者,注定被踐踏!

沒有人看見,卿辰手腕處彼岸花的顏色,又深了幾分……

時間越久,鄭梓夜就越覺得卿辰的力量不可捉模,剛才還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現在居然逐漸變強,到底是怎麼回事?

又是幾十招——

鄭梓夜看著面前空曠的地面,瞳孔逐漸放大,卿辰人呢?察覺身後氣息突然變化,才轉過身,脖子上的涼意就已經告訴他,這場戰斗,是他輸了。

卿辰一手執「憬初」抵在了鄭梓夜的喉嚨,一手負在身後,說不出的靈動飄逸。那猶若籠罩著層層玄冰的雙眸,霎時間射向了鄭梓夜!

正對著鄭梓夜,那更為凜冽的寒光瞬時透出!那是一種殺氣,一種在曾經被她擊敗的對手面前,都從未有過,從不需要露出的殺氣!

「念在你是我師弟,我當初不殺你,別得寸進尺!」

鄭梓夜看著對面的卿辰,竟是一點恐懼也無,整個人好像陷入了回憶中——

他初次見到卿辰時,他十三,無心也才十四歲。

那時,縱使鄭梓夜是百年一遇的練武奇才,也未能及上卿辰,因此宇文恆對他的要求非常的高,他自知技不如人,只能以常人所沒有的毅力堅持,身上大傷小傷不斷,宇文恆從來不管這些,替他療傷的任務,就到了卿辰手上。

卿辰對這位一心想要超過自己的師弟並不反感,她從鄭梓夜努力練功的背影中,仿佛看到了曾經也是如此堅強執著的自己。正巧她當時學醫,這種既能幫助師弟又可以提高自己水平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直至卿辰進妄塵前,一切都是那麼的和諧。

卿辰進妄塵前一個月,知道了這個消息的鄭梓夜莫名失蹤,她也曾想過去尋找,但宇文恆說,世間一切皆有定數,不必費心尋找,卿辰只好作罷。

他在江湖上暗自組建了一個勢力,開始與無心敵對,直到現在……

鄭梓夜閉眼,于他而言,能死在卿辰手上,又何嘗不是一種解月兌?

然而那想象中利刃加身的痛楚久久沒有傳來,他睜開眼,卻看見對面的卿辰臉色變為慘白,緊緊咬牙,像在忍受什麼巨大的痛苦。

「憬初」從鄭梓夜頸間掉落,一波又一波劇痛如潮水般涌來,卿辰猛地捂住心口,這一次毒發,比前幾次加起來還要痛上百倍不止,猶如萬箭穿心!饒是卿辰如此堅強的人,也忍不住****起來。

鄭梓夜雙手搭在卿辰肩膀,扶住她,「師姐,你……」

一把甩開他的手,「滾開!」退後幾步,卻一個踉蹌跪坐在了地上,雙手撐地,心口令人絕望的痛苦依舊不減。

「嗤——」

心口的疼痛稍有緩解,利劍穿身的劇痛又相繼傳來,卿辰低頭看著心口還在滴血的劍尖緩緩抽出身體,剎那間,她就有種呼吸不過來的感覺,側目看著身後的北堂昱,輕笑一聲,卻因此牽動了傷口,咳嗽了兩聲。

與北堂昱的戰斗,終究是自己輸了。

鮮血漸漸染紅了紫衫,卿辰感覺所有的知覺都在以令人恐懼的速度離自己而去,眼皮也變得好沉,但無心聖主不能就這麼倒下,最起碼,也要戰斗到最後一刻。

她想試著站起,全身卻好像不受控制似的,一點力氣也沒有。她在心里暗暗一嘆,無心聖主,果真是胡吹大氣……

北堂昱看著眼前的紫衫女子,心疼的感覺又一次泛起。

又是這樣的感覺,為什麼……她和我有什麼關系麼?為什麼總覺得她的面孔如此熟悉?

一道藍色身影悄然出現,運起全部內力,朝卿辰後心猛地一拍——

「啊——」隨著一聲慘叫,卿辰的身軀,隨著掌力方向,急急向那萬丈深淵墜去!

她終于看見,葉帆落在北堂昱身後,臉上是陰謀得逞的笑容,還有一絲絲難以察覺的……愧疚。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意識慢慢被心口的劇痛吞噬……

突然,腰背好像撞在了什麼東西上,接著被彈起,正面朝地向右手邊砸去,與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卿辰殘存的意識感覺到身體不再下降,忍著腰上骨頭碎裂似的痛苦,想睜開眼看看這是哪里,卻辦不到了。

整個人,就像陷入了無盡無絕無際的黑暗,仿佛置身雲海深處,又似隨風飄揚的柳絮,思維如同漆黑的夜里的一灘死水,停滯得不起半點波瀾。

「踫——」

絕塵崖上方又一道人影向深不見底的崖下墜去……

鄭梓夜回過神來時,卿辰和北堂昱、葉帆都已消失不見。

怎麼會這樣?鄭梓夜看著地上一灘鮮血,他原本只是想警告卿辰不要壞他的事,他從未想過要殺她,可是……

鄭梓夜忽然大笑了起來,笑得張狂,笑的淒涼。

是自己愚蠢,被別人利用才把師姐逼上絕路,是自己愚昧,一心想要與師姐爭個高低卻把她送下懸崖,是自己愚鈍,沒有看出師姐存心留自己一命還得寸進尺……

這一年十月底,北隅莊主北堂昱失蹤,江湖正派一片嘩然,幸好鄭梓夜讓手下出動告誡江湖中蠢蠢欲動的那些人不要輕舉妄動,再加上無心聖主這個名頭還在,否則,江湖又將掀起腥風血雨。

另一邊妄塵眾人紛紛表示,這是個滅掉江湖正派的絕好時機,可久久不見聖主出現,葉長老葉帆也沒了蹤跡,長老們只能大膽派人尋找,卻無結果,就決定對外宣稱無心聖主抱恙,對內說聖主正在秘密閉關,葉長老出去執行任務,這件事,就這麼被壓了下來。

辰衛也沒有閑著,主上和冥宸無故失蹤,他們的眼線遍布江湖卻也找不到卿辰的蹤跡,正當寒冰惱火之際,淡月告訴他,最後一次見到主上是在北隅山,寒冰就料定卿辰失蹤和北堂昱有關系,立即親自出動,去北隅山附近開始尋找卿辰。

幾天後的夜晚,秦京城上空,一個黑影擦過天空,向皇宮的方向而去。那人的臉被黑紗蒙住,只露出一雙明澈的眼楮,若是卿辰此刻在這兒,一定會驚訝至極,因為那雙眼楮,像極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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