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對于武林大會的傳聞紛紛擾擾,最多的莫過于沉青願獻出的驚天劍,連百曉郎都放出風聲,只要新晉盟主得到驚天劍,願意贈予他,他無條件願答應盟主兩件事,至此,盟主之位更加讓人趨之若鶩。
轉眼間,三日已過,到了武林大會當日。
霎時,青山上聚集著無數來自五湖四海的江湖人士,整個騁池院的門口都是人擠人。
而沉青非常貼心,給能住上騁池院的武林英豪都了一個紅手繩,憑借紅手繩從後院的捷徑前往七梅台,然後以享有坐在七梅台上觀整個比武場地的資格。
提前上山的司徒爾嵐和熊倜亦帶著紅手繩,跟隨眾人一同去了七梅台。
七梅台不似三日前那般安靜有序,而是鬧哄哄的一片,只是所有人的目光,依舊在那柄透著寒氣的驚天劍身上。因為要擺放椅子,驚天劍由沉青在眾目睽睽之下,親自收到了劍鞘之中,放置在七梅台的正中央,用桌子供放著,更加刺激著參賽者的神經。
司徒爾嵐和熊倜一上台,就將台下的情景盡收眼底,二人皆目光頓了頓。司徒爾嵐頓的,是她看見了李雲霖和他的小廝,那日的護衛倒是沒見到。而熊倜頓的,是他在台下看到了一抹身影,鵝黃衫子,明媚的笑容,正是夏芸。
夏芸似乎察覺到目光,迎了上去,對上熊倜的目光,頓時一喜,方要和他揮手,就看見熊倜收回目光,和他一旁的人在說著什麼,本來倒也沒什麼,是她從未見過熊倜臉上有其他多余的神情,不禁努了努嘴巴,往一旁的俊朗少年身上看去,倒是微微驚訝,沒想到有人的長相不輸于熊倜,相較之下多了分陽光,也多了分柔美。
難道那人是他的兄弟?沉思著,夏芸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司徒爾嵐身上,沒有移開。
等到人漸多,沉青上台,抬頭看了看日頭,喚侍從擺上沙漏,然後鑼鼓聲一響,眾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台上。
「各位武林同道,今日沉某有幸作為住持武林大會,也是諸位給沉某的面子,希望大家遵守武林大會的規矩,台上比武,台下和平,且勝敗乃兵家常事。」沉青的目光,落在一旁涌動的人群中,聲音高亢了些許,「李莊主,台上請。」
一句話,令眾人探了探脖子。就見一個錦衣裝束的男子,揚著淡笑,身上卻透著不怒自威的氣勢,緩緩朝七梅台走來。
七梅台分看台和主台,看台上,坐著一干人等,放著驚天劍,而主台,便是一會兒需要打擂比武的場地。
「爺,好像真是老爺……」
李雲霖的目光順著李劍飛而去,正巧看到了坐在他爹身後的司徒爾嵐,頓時心慌了慌,難怪他這幾日沒看到司徒爾嵐,護衛也沒個準音,原來她早就上山來了,真不知道她究竟是何身份,沖著這個好奇,李雲霖越來越想得到司徒爾嵐了。奈何他爹也在場,做事不免要收斂一些。
李劍飛一上台,各個門派皆紛紛打招呼,他含著笑,一一回應,目光不經意掃到司徒爾嵐和熊倜身上,微微一頓,然後朝他們點了點頭,落座在他們前面。
司徒爾嵐和熊倜皆抿唇不語,不過在對上李劍飛的目光時,司徒爾嵐覺得有些不自在。
鑼鼓再次敲響,凡是要參加的,皆以上台,沒有順序,沒有分隊,一切自主,以沙漏為限,若五個時辰內無法結束,再延遲次日,不過過往從未延遲過,因為一旦延遲,所有失敗者將被請下山,誰也不願錯失盟主產生的瞬間,所以都會反幫著沉青催促參賽者,因此不多會兒,觀賽和參賽的人就在台下分開了。
司徒爾嵐望去,參賽之人少說也有百來人,她目光微凝,臉上看不出任何神色。
待沉青宣布武林大會開始,所有的人都紛紛上台,摩拳擦掌的比劃起來。
起初大浪淘沙十分快速,不到半個時辰,落敗的就有三十來個,越到後面,速度漸漸緩了下來,有的甚至打得沙漏換了一個,方分出勝負。
兩個時辰後,台下參賽獲勝的大約有三十來個,有的甚至開始了第二輪的爭奪,倒也不見得任何一個喘氣流汗,見今次的盟主爭奪,比之往日任何一屆都要凶猛,都有殘酷。
觀賽的人不覺開始指指點點起台上的諸位門派首領,盡管那些打斗的人武功確實比他們這些觀賽的人都高,但是說白了,大家觀的也不過是台上那些掌門打架的勢頭,不知多少人手中還握著大把的賭注,只看這盟主究竟是誰的,有的便至此一夜暴富,有的亦一夕傾家蕩產。
比試的人越來越少,又過了一個時辰,台上余下的,不過十人。
此時,台上落座的人終于等不住了,一個人影飄過,落到主台上,宛如一顆石子丟進平靜的湖面,驟然泛起了波瀾。
台下的人都雀躍了起來,一時涌了上前,連失敗的人都提起精神來,繼續觀戰。
沉青依舊報幕道︰「八方鏢局對陣于少俠。」
方才來自看台上的,正是八方鏢局鏢頭,見他一身魁梧有力,手持鐵錘,嘴角一咧,朝著方才大浪淘沙下的少俠揮去,不出三招,就把人擱到在地上,引得台下眾人歡呼。
就這樣,八方鏢局的鏢頭打了前炮,把所有方才台下想要參賽的人都打了個精光,抬頭傲然看了看日頭,還剩一個時辰半,又轉眼看向看台,拱手略微客套地道︰「還有誰願意和我打?」
一剎那,整個台下都開始用看好戲的目光盯著,武藝好的人和武藝好的人打,那是有趣;武藝好的人和武藝高強的人打,那是無趣;是兩個武藝高強的人對打,那便是精彩得令人叫喝!
看台上,一身青裙飛了出來,站在八方鏢局鏢頭的對面,劍拔出鞘,做了個請的手勢,鏢頭看清來人的容顏,不免面色變得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