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霜!」風銳剛露出水面,就听到了那刺耳的聲音,看到湖岸這一幕,頓時有一種毀天滅地的感覺沖擊在他的心頭。
風霜霜直直地倒了下去,嘴角一絲鮮血溢出,嘴唇打顫似是想要說什麼。「霜霜,不要再說話了!」一把抱起女兒,此時的風銳已經老淚縱橫。
「爹、爹……我這……這里好痛,我要死了嗎?」眼淚已經染濕了風霜霜的臉龐,虛弱地指了指自己的心髒,連說話都變得極其困難。
「不會!你一定會活下去的!你一定會好好的!霜霜!」風銳搖搖頭抱緊自己的女兒,但任憑他怎麼欺騙自己,風霜霜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身體也越來越虛弱。
當風霜霜的心髒被匕首刺穿的那一剎那,分平魄也停下了,呆滯了一會兒,惱怒地碎了一口,為了奪取「冰雪之心」他耗費了巨大的精力和財力,但是到最後「冰雪之心」竟然被他自己給刺破了,這一切真是太諷刺了。
分平魄早已無心戰斗,擊殺夜曦的心思也煙消雲散,有風銳在這里,繼續打下去也是浪費時間,瞥了眼昏迷在地上的少年,那清秀的模樣被深深印刻在了他的腦海里,轉身跳入了森林。
風霜霜疲倦地翻眨著眼皮,呼吸聲也越來越輕,風銳緊抱著奄奄一息的女兒,淚如雨下緊咬著牙關,不敢讓自己哭出來;他知道,女兒的心髒被刺破,已經回天乏術,只能這樣靜靜地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把……霜霜放到我旁邊來!」夜曦努力地撐起身來,說話極其艱難,但在他的眼楮中卻依舊充滿堅定。
听到夜曦的話,風銳立刻就將女兒平放在夜曦的身邊,風霜霜的呼吸似乎已經停止,臉色也越來越白,但依舊可以看到胸口在不斷起伏。
夜曦努力地爬起來挨到風霜霜身上,而在下一秒,他就做了一件令風銳想都不敢想象的事情,白皙的右手在握住風霜霜胸口匕首的同時就猛一用力將匕首拔了出來,「噗嗤」鮮血從她的胸口噴涌而出,風霜霜的表情痛苦地抽搐起來。
整個過程發生在一瞬間,根本沒有給風銳反應的機會,但風銳的眼神在鮮血噴涌的那一瞬間變得茫然了,內心又一種被絞碎的感覺。
夜曦並沒有解釋,應該說她根本沒時間也沒精力解釋,拔出匕首的右手順勢就將匕首拋飛,雙手合力按在了風霜霜的傷口上。
「咳」夜曦的身體在這一刻搖晃了一下,已經沖到嘴里的溫熱被他努力咽了回去,但嘴角兩邊的血跡依舊流了下來。
精神力催動,控制著風霜霜體內血液的流動,「噗通、噗通……」感受到風霜霜的心髒再度恢復了跳動,夜曦的臉上略微顯露出欣慰的笑容,但他湛藍的眼楮卻越來越暗淡,身形顯得搖搖欲墜。
用這個方法維持風霜霜的生命力根本堅持不了多久,因為夜曦知道,自己的生命也已經到了盡頭,「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你,霜霜……」
看著風霜霜不斷抖動的眼皮,淚水從夜曦的眼眶中不斷流下,聲音顯得那麼可悲,那麼淒涼,那麼無助,讓他回憶起了前世森林的那一幕。而就在他說完這句話後,身體就側著倒了下去,躺倒在了地上,但雙手依舊緊繃地按住霜霜的傷口。
「我沒能保護好你……」夜曦的聲音不斷回蕩在風銳的腦海里,看著再度倒地的少年,風銳剛剛燃起的希望完全消失。
而風霜霜的眼皮也停止了抖動,最後一滴眼淚從她的眼角滑落,滴在了草上。「霜霜!」
風銳嘶吼起來,聲音響徹森林,回音久久不散,看著女兒死去,他悲痛欲絕,心中的痛楚只能用怒吼來發泄。
「嗡」空間一聲顫動,一個銀色的魔法陣出現在了風霜霜的身下,詭異的符文不斷在魔法陣中轉動,引起了風銳的注意。
「這個魔法陣是……」看著風霜霜身下的魔法陣,還未反應過來,陣法中心一道魔法波紋便擴散開來,一瞬間,周圍原本茂密的森林被皚皚白雪所覆蓋,湖泊也結成了厚實的冰。
「白雪領域!?」風銳驚駭地看著周圍變化後的環境,雙目不自覺變得通紅。
異象還沒有結束,陣法中心又擴散出一道光波,風霜霜的身體隨著光波從地上飄起,緩緩上升,飄浮到了離地面將近一米的高度。
一顆銀色光電從風霜霜的胸口飄蕩而出,浮在她的身旁,光電緩緩放大,放大成了一個人的外形;光芒很快便散去,一個身體透明女子站立在風霜霜的身後,簡直就是長大後的風霜霜。
銀色的長發垂至腰間,美麗的臉龐上笑看著身前的風霜霜,透明的雙手溺愛地將風霜霜抱入懷中,臉上充滿了難以形容的幸福感。
「雪姬!真的是你!你還活著嗎?」女子並沒有回答風銳的話,重新放開風霜霜,讓她飄浮在自己的身前,雙手合在胸前,銀色的光芒在其手中閃耀,兩手不斷交錯閃動,一個又一個手印結成,最後,女子雙掌輕輕按在風霜霜胸前的傷口上。
一個小型的魔法陣在傷口上勾勒形成,而後又破碎成無數銀光,融入了風霜霜的傷口。
風銳驚異地看著眼前的一幕,當那些銀光散入風霜霜胸前的傷口後,傷口竟然瞬間愈合了,同時,風霜霜的臉色也恢復了紅潤,呼吸也變得均勻。
銀發女子再度抱住風霜霜,眼神中流露出疼愛之色,那恬靜的笑容不由讓人沉迷。
「我很害怕霜霜的秘密會被發現,所以在她出生的同時將自己一半的靈魂之力封印在了霜霜的心髒中,當霜霜冰雪之心被破壞的時候封印就會揭開,而我就會從封印中出現。」
「但這層封印被解開的同時冰雪之心的能力也會被解開,雖然冰雪之心會完全融入霜霜的體內,可這樣一來霜霜也就不得不經歷更加危險的歷練。」
銀發女子微微笑了笑,眼神中充滿不舍,「銳,辛苦你了,我沒能盡好一個母親的責任,但我真得很希望霜霜能永遠快樂的生活下去,那樣無憂無慮,所以銳,女兒就拜托你了。」
話音落下的同時,女子全身閃耀起了刺眼的光芒,光幕瞬間籠罩了周圍,照得人睜不開眼楮;不知道過了多久,光芒消散,風銳緩緩地睜開眼楮,眼前的一切已經復原,白雪的世界仿佛只在夢境中出現過一樣。
不遠處,夜曦和風霜霜躺在地上,但風霜霜的身體的確已經被治愈,只是陷入了昏睡。
一手抱起一個,風銳嘆了口氣,半天的時間像是做了個噩夢一樣,經歷的事情太多了,讓他不知道用什麼心情去面對。
「雪姬,放心地去吧,我一定會讓霜霜永遠快樂的!」
……
森林之中,白墨和夜冥兩人相互扶持前進,步履維艱,緩慢的前進速度讓白墨倍感無奈,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息,他的傷勢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但夜冥可能是由于傷勢過重,一直緩不過來。
「小冥,拜托能不能再堅持一下,我再動用一次‘影襲’,估計就能到湖泊了。」
听到白墨的話,夜冥本就蒼白的臉色又白了一層,回想起之前白墨本著他使用‘影襲’的感覺,簡直比死還難受,當時夜冥就在心中默默發誓,這輩子都會讓這小子背著飛奔了。
「哎。」見到夜冥的表情,白墨幽幽地嘆了口氣,停下了腳步,「估計現在過去也已經來不及了,不知道小曦和霜霜到底怎麼樣了。」
「呼」頭頂一陣颶風嘯過,一道人影從上方的樹叢間略過,白墨和夜冥同時抬頭,看向略過之人,是風銳,而且他的兩把分別抱著夜曦和風霜霜,人影一閃而逝,並沒有停留,像是根本沒有注意到下面兩人一樣。
「小冥,你自己慢慢往回走吧,我感覺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白墨將夜冥搭在自己背上的手放下,嚴肅地說道,眼楮卻一直盯著風銳消失的方向。
在風銳剛剛略過的那一剎那,白墨很清楚地看到他緊張、焦急的神色,以及那異常快捷的速度,如果白墨的判斷沒有錯,風銳抱著的兩個人一定出了什麼事情。
「算了,把我帶上吧。」夜冥一手拉住白墨,臉色依舊難看,但他顯然也看出了剛剛風銳的異樣,為了能快點知道夜曦的情況,他也只能再受一次折磨了。
「行!那就抓緊了!」白墨似是知道夜曦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沒有絲毫驚訝,一把背上夜冥就向著風銳消失的方向沖去,兩人瞬間化成了一道黑影,跳竄在樹林之中,向外襲去。
清風城,經過了半天的攻防戰,城內的局勢已經完全被穩住了;其實當分平魄離開清風城的那一刻開始,他所組成的那股勢力就陸續離開了清風城,剩余鬧事的大多都是些趁火打劫、渾水模魚的盜賊,數量被不是很多;所以城內護衛的傷亡也並算嚴重。
「呼」一陣狂風刮開了醫館的大門,還沒等館內的醫師反應過來,醫館內的床上已經躺了兩個孩子。
「醫師人呢!快點過來看看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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