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山山脈的一處山峰上,一道修長的黑色身影迎風而立,俊朗的臉龐上有著無盡的傷悲,半月前和睦溫馨的一家,如今已經灰飛煙滅,就連時刻跟在自己身旁的「羊角小辮」,也是不見了身影,生死不明。
淳于從腰間的一個容物腰帶中,取出三塊千年寒木,若是換做以往,這三塊千年寒木恐怕會引起不小的震動,可此時的少年沒有任何心思來理會這些了,他跪在地上,掏出一把鋒利的短刀,正在這些千年寒木上刻著字跡。
夕陽的余暉撒在淳于認真的臉上,襯托的少年更加的果敢。過了足足半個時辰,少年才長吐一口濁氣,然後將三塊帶著字跡的千年寒木放在一旁,用那把鋒利的短刀在地面上掏洞,少年並沒有催動元力,就那麼一下下的挖掘,豆大的汗珠順著稜角分明的臉頰滑落,無聲的滋潤著龜裂的大地。
當夕陽的余暉與山峰成平行之態時,少年緩緩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擦去額頭的汗水,將帶著字跡的三塊千年寒木依次放入挖好的洞穴,如虔誠的教徒接受洗禮般雙手捧土掩埋,待一切恢復如初,少年鄭重的鏗鏘跪地,對著三個埋藏了寒木的地方叩首三次,每一次叩首都會傳出低沉的撞擊聲,顯示出少年內心的沉痛與肉身的麻木。
「爹、娘、福伯,不孝孩兒淳于天為你們送行了,希望你們一路走好。」少年終于不再強忍,眼淚如清泉般汩汩流下,嘶啞的聲音在天地間響徹,「孩兒必當發奮圖強,光耀我淳于一族,手刃賊人為我全族報仇雪恨。」說到此時少年牙齒咬的嘎吱嘎吱作響,一絲鮮血從嘴中流出。
夜幕已經降臨,淳于還跪在地上如痴如醉的訴說著,好在這幾日的奔逃,這里離青川城已經有兩三千里的距離了,不然他這般哭訴必定會引起注意。
過了許久,少年擦去臉上的淚水,身影再次挺拔,目光如炬的掃視了一下四周,將目光所到之處的一切都銘刻于心後,展開雙臂,猶如大鳥般掠進了山峰下濃密的森林。
……
濃密的森林中,流水潺潺,一些低階的食草野獸正在低頭啃食著青草,天空上的鳥兒也無憂無慮的嬉鬧著。突然,一道黑影如流星般砸在地面上,在地面拖出一條深深的痕跡後撞在一棵水桶般粗壯的大樹上,樹葉瑟瑟飄落,驚得這些野獸四散逃竄。
淳于抹去嘴角的血跡,艱難的站起,雖然受傷不重,骨頭卻被震得如同散架一般。
濃密的灌木叢劇烈的搖晃,腳下的大地也有節奏的劇烈顫抖著,地面的青草,竟是如同被風吹倒一般整齊的向後折彎了腰,看那樣子,若是長腳恐怕也會像野獸一般逃跑,仿佛正在經歷著內心的極度不安與恐懼。
一只足足一尺寬的巨大爪子穿破灌木,狠狠的按在了地上,緊接著,爪子的主人晃動著腦袋將身前的灌木叢破壞的七零八落,猙獰的出現在了淳于的身前。那是一只通體發紅的巨大凶獸,一只巨口布滿了鋒利尖銳的獠牙,頭頂上三只犄角有兩只貼著耳朵向後生長,一只獨特的青銅色犄角位于頭頂筆直沖天。
「幻獸榜排名八百七十六位的家伙,果然不好招惹啊。」淳于用手彈著身上的泥土,眼楮微眯的看著眼前的凶獸。
「吼!」凶獸對著淳于一聲巨吼,帶起勁風,將淳于黑色長衫吹動的向後筆直伸展。
「可愛的小狼,以為光是憑借你們幻獸之間最原始的震懾就能嚇退我麼,無聊。」淳于微笑的面對眼前一爪子便是將自己拍出足足十丈的家伙,無所畏懼。
「吼!」凶獸再次低吼,脖頸上的鬃毛威風的立起,四只爪子微微彎曲,準備發動攻擊。
「來吧。」淳于一聲大吼,將身上的長衫瀟灑的拽掉,露出上身古銅色的結實肌肉,火紅色的元力縈繞周身緩緩流動,雙拳緊握,卻未寄出任何武技。
「叮!」
凶獸眨眼既至,兩只碩大的前爪與少年凶猛的進行了一次充滿金屬聲音的對踫。
「噠噠。」
經歷上次的慘痛教訓,淳于明顯是做了充分的準備,這次僅僅後退五步,那只狼型凶獸,卻一步未退。
狼型凶獸徹底被激怒了,它敏銳的感覺到了身前這個在它眼中原本卑微的人類有些不好對付,竟像憤怒的公牛一般用兩只前爪刨了一下地面,身體如離弦的箭一般筆直的向著淳于撞來,頭頂的獨角微微發光,散發著可怕的元力波動,可見獨角上面匯集了可怕的力量。
淳于調動全身的力量與元力,布滿傷疤的身體上青筋暴現,如同蠕動的虯須,雙腿彎曲,同時快速的朝著狼型凶獸沖去。
「砰!」
一聲劇烈的撞擊聲充滿周圍的空間,淳于再次後退,這次後退了兩步,反觀狼型凶獸,居然也奇跡般的後退了半步。
「咳咳,看來你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不好對付。」少年抹去嘴角再次淌出的鮮血,漲紅的如同豬肝的臉上擠出一抹笑容,嗜血的道,「接下來,收拾你!」
「游火刀!」
「嗤啦!」
淳于的這次攻擊顯然奏效,一條半尺長的傷口赫然呈現在狼型凶獸的前腿上,而淳于的身上也是多了一道鮮紅的血跡,少年猶如未見,再次揮舞著雙拳奔著凶獸沖去。
「叮!」「砰!」「噠噠!」
這場戰斗持續了足足半個時辰,隨著少年狼狽的趴在地上動彈不得,足有一丈高三丈長的巨大凶獸渾身抽搐的轟然倒地。
「嘖嘖,豬頭,太弱了,一只三角魔狼就給你收拾成這樣,唉……」淳于腦海中響起了一道鄙夷的嘲笑。
「小泥鰍,你別得意,總有一天我打的你滿地找牙。」
「我期待著這天早日到來!」蛟一個翻身,沉入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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