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歡歡,他最終月兌離了董浩的幫派,找了一份普通的操作工的工作,每天做著重復而單調的生活,領著微薄的工資。
偶爾,能將省下來的錢,請歡歡吃一頓好的。
「回家吧。」杜發發撿起杜歡歡的自行車,騎上車︰「來,上車。」他對著杜歡歡喊道。
杜歡歡坐在破自行車的書包架上。
凌晨的風吹過,終于有了絲絲的涼意,杜歡歡伸出手,環住了杜發發的腰,將小小的腦袋靠在杜發發並不結實的身板上,難過的直掉眼淚。
他們的路在哪里?
他們的未來,又在哪里?
她相依為命的哥哥,她嗜賭如命的老爹,還有她,破舊的青春。
在這個光鮮亮麗的世界里,失了顏色,黯淡無比。
而她,要怎麼樣,才能像哥哥說的那樣,活出個人樣呢?
回到那破舊的老屋里,杜發發不知道是不是怕杜歡歡再次出去,親自將她送進了房間里,而他坐在客廳里。
天未曾亮,杜歡歡便听見門吱呀一聲,走出去,杜發發的身影淹沒在淺淺的暮色之中,他終究還是會去找董浩吧。
她坐在台階上,看著杜發發的身影越走越遠,一坐,便是一天,忘記了饑餓,忘記了炎熱,她像只被曬干的香菇,坐在門口,望著那長長的幽深的巷子,望著那熟悉的人歸來。
深夜,一直到了深夜,杜發發還沒有回來。
杜歡歡固執的坐在那里,月亮,出來了,又隱去了,太陽慢慢升起了它的曙光,一天又開始了,杜歡歡依舊坐在那里,等待著杜發發的歸來。
可是,杜發發依舊沒有回來。
她拿著一個最古老的手機,那個熟悉的號碼,她早已經撥通了無數次,可是,卻永遠都在關機的狀態。
「哥哥。」她對著手機,喃喃自語。
太陽漸漸高起,她的身上的衣服,濕了干,干了濕,一層層的汗珠流走,她就像失去了水分的狗尾草,在炎熱中風干。
又是一個夜晚降臨,杜歡歡看著那空寂的長長的巷子,她等待的人,還沒有歸來。
她已經沒有多余的水分流淚,可是心里,卻早已想了無數種可能。
而她能做的,永遠都只有等待,等待成一尊雕像。
忽然,一聲低低的聲音,好像是什麼摔倒在了地上。
杜歡歡噌的站起來,腳里,一陣陣的酸麻席卷而來,頭暈也隨之而來,她顧不得那麼多,朝著巷子跑去,果然,夜色中,朦朦朧朧有個人影滾落在地上,弓著身子,悄無聲息。
杜歡歡像瘋了一般撲到那個人影身邊,將他反過來,便看見杜發發的臉,身上,臉上,全是血。
「哥哥,怎麼了?你怎麼了?哥哥?」杜歡歡喊著杜發發,一邊扶起杜發發的腦袋,將他用力拉起,讓他的身體靠在自己的身上,朝著家里一步一步趔趄的走去。
好不容易將杜發發將放到床上,杜歡歡開燈一看,便倒吸了一口涼氣。
杜發發的渾身上下,全是血,衣服也是破成好多條口子,腳上的鞋,也少了一只,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她拖著他回來的時候掉的還是本來就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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