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隱延公館,此刻卻燈火通明,四處的黑色立腳燈都在我踏入的這一刻被點亮了。
背後那個原本安靜的不像話的男人,這個時候,卻隱隱動了動,但也虛弱的說不出話來。
公館深處傳來隱隱約約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匆匆忙忙的樣子,好大一片人從寂靜的公館里面冒了出來。
領頭的人穿著純黑色的燕尾服帶著一副厚厚的眼鏡,看起來四十多歲,像是個管事的人,身後卻跟著更加多的白色袍子的人,看起來都是醫生。
難道這個公館的人都這麼好心,我以為有錢人家看到這種事情,連管都懶得管的。
「少爺!」領頭的人步伐很快,終于接下了快要從我肩膀上滑落下來的這句軀體。
「來人,快把擔架架開,讓少爺躺下!」後面跟著的醫生,在這句命令後,立刻整齊迅速的在地面上擺好了擔架。
我懵懂的站在原地,看著黑色燕尾服的管事大聲命令著他們做事。
呆呆的望著地面上那個昏迷不醒的人,粘稠的墨黑色半長發和鬢角都**的,發絲盤繞在蒼白的幾乎病態的臉龐上,他修長的睫毛垂在眼前,濃厚而縴細的睫毛根根都可以分的清楚,在眼角投下一片灰色的陰影,薄薄的唇也是慘白的,帶著些許紫色,凍的不清,他的身軀里,有著不能侵犯的氣勢。
修長的手指,寬厚的手掌,此刻,卻都沾染著暗紅色的血塊,被水浸的濕透了的衣衫上也盡是紅色的液體……這一切的液體,都是從他胸前鎖骨的這一塊流下來的,雖然不知道他是在哪里落水的,但這落水,讓他的傷口感染的可怕。
我下意識的模了模自己的後背,一片濕透了的衣服……
這個人……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傷的那麼重的倒在金極學府的森林里……
我跟著他們盲目的走進公館的別墅中,站在純白色的大床旁邊,看著他的鮮血染紅了床單,他皺起來的眉頭越來越緊,醫生處理傷口的動作讓他痛苦至極。
「你……你們為什麼不給他……打麻藥。」我干澀的冒出了一句話。
這麼大的手術,如果不打麻藥,這種痛怎麼承受的了?我的手在不停的發抖,他額頭的冷汗卻也沒有停下來的預兆。
「少爺,從來不準我們給他打麻藥,就是再疼,少爺也說他能忍。」燕尾服的執事站在大床的另外一頭,眉頭也是緊緊的皺了起來。
這個人……=皿=是笨蛋嗎……
雖然說打麻藥多了是不太好,甚至會傷害到腦子,但是也不至于會變成腦殘吧!忍著這麼重的傷,這種痛……
我想起了小時候院長帶我去吊瓶的時候,我那鬼哭狼嚎……
「這位……」管家明顯是不知道怎麼稱呼我的名字。
「我叫俞狡兔,您就叫我狡兔好了嘿嘿嘿……」我模了模腦袋,面對這個和藹的四十歲大叔,我總感覺特別親切。
「少爺恢復期間,還請您留在這公館里。」
下一秒,他這句話讓我的表情立刻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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