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宴席最後鬧的不歡而散,飯桌前的人一個一個地離開了,伊人還傻傻地呆坐在位置上,想一會,哭一會。等到出來時,兩只眼楮猶如核桃一樣腫。
門口,新月和蛾眉不知去哪兒了,伊人只能自己憑著來時的印象在園子里亂走。走著走著,才發現自己越走越偏,起先在路上還能踫著幾個下人,可是現在連一個人影都難找到,伊人不禁著急了,有一些慌不擇路起來.
走了約個把時辰,看著那日頭漸漸西沉,抬眼看看周圍,退卻了花團錦簇,勁長著一片衰草,中秋已過,風漸漸厲害起來,這風吹動衰草,發出「嗚嗚」的鳴叫,更增加了伊人的不安.
本就蜿蜒曲折的小路,因這衰草的勁長,早就沒了蹤影。伊人,甚至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在不知不覺中出了這遲府。
正在茫然無措時,不遠處傳來了清和的塤聲。伊人喜出望外,忙循著塤聲跑去。塤聲似是隱沒在衰草中,待要去尋找時,卻又沒了聲響。待豎起耳朵靜靜傾听時,那塤聲又起。伊人有些害怕,但仍然壯著膽子叫道,「請問有人嗎?」
那飄渺的塤聲又停了下來,四周寂然無聲。伊人渾身竄起一股涼意,從腳底一直竄到頭頂。伊人不再問,提著長裙,就在這一片衰草中,狂奔起來,身後倒下了一片又一片衰草。
身後一陣勁風襲來,來不及扭頭,肩頭已經被抓住。伊人吃痛,摔倒在草叢中。面前,遲翔長身而立。
斑駁的陽光灑在他毫無表情的臉上,顯得異常的冷酷。
「你來這里做什麼?」
「我………」伊人很害怕,找不到一句完整的話。
「你,你什麼,鬼鬼祟祟的,惹人厭。」遲翔俯視著她。
「我,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伊人連忙站起身來,仰著頭回答。
「把頭低下,我討厭看到你的臉。」遲翔的聲音是清冷的,如刮過耳邊的風。
伊人忙把頭低了下來。
「在這遲府,你就安分守己地待著,不要做麻雀變鳳凰的夢,。你,一個過氣御醫的孫女原也不配做這些夢的。」遲翔繼續說道。
「我知道。」伊人的聲音小小的。
「知道就好,既然嫁到我遲府,你只須安分守己,便不會少你吃穿。」遲翔說著,抬腿就準備走。
伊人忙過去,拽過他的胳膊,央求道,「求求你,告訴我回去的路,好嗎?」
「放肆。」遲翔呵斥道,「快拿開你的手,誰允許你踫我的?」遲翔說著,便將身上的那件長袍月兌了下來,十分惱怒地扔在了地上,接著說道,「我討厭你踫我的任何東西。」
伊人怔怔地看著遲翔,不知所措。
「以後,在我面前不要抬頭,不要說話,如果不需要見面,也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遲翔說完這一連串的話,轉身就走了。
伊人望著他遠去的背影,臉上清淚連連。
伊人是膽小,到也是堅強的,擦擦臉上的淚水,憑著來時的記憶,走走停停,走到了天模黑,才看到了一些火光,看到了一兩個來往的身影。
伊人不禁喜出望外,朝著火光處跑去。
跑到跟前,才發現是新月和蛾眉正提著燈籠在找自己呢。
伊人一把抱住她二人,不再撒手,兩行滾燙的淚水滴落下來。
新月和蛾眉在前提著燈籠引路,伊人在後緩緩而行。新月和蛾眉是懂事的,見伊人如此情狀,也不多問,只是在前默默地走。主僕三人一前一後,一路向前,一路無話。
來至自己的房間,伊人便和衣倒在了**上,閉著眼楮。新月和蛾眉不知道她到底是醒著還是睡著,都不敢輕易吱聲。良久,才發現**上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二人才知道伊人這是睡著了。
二人幫她月兌下鞋襪,蓋好被子,關好門,便離開了,自此**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