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夫人成長記 第十二節︰雪將軍

作者 ︰ 燈火落盡

伊人到底是年輕,雖說是挨了30大板,發了**的燒,調養了幾日,沒有請大夫,也沒見吃什麼藥,又活蹦亂跳地出現在眾人面前,那身上哪還見得到病後初愈的樣子。

眾人眼中,伊人沒兩樣。可是,新月、娥眉卻是覺察到她的兩樣了,滿衣櫥的衣裙,伊人都不稀罕,只是穿自己從娘家帶來的那兩身白色百褶裙,這幾日,天愈發是冷了,那兩件白色的衣裙終究是太薄了,抵不住寒冷。伊人打開自己從娘家帶來的小箱子,拿出一些碎銀子,讓新月、娥眉去街上買了兩件厚實的白色棉袍,那顏色素的很,比丫頭身上穿的還要素。

伊人依舊是一條長長的辮子垂直腰間,娥眉想在她頭上插一朵花兒,可是伊人死活不肯。伊人白天在家呆不住,一大早就叫上新月、娥眉出去了。伊人不在院子里轉,只是帶著兩人到遲府後面的那一處小山上去溜達。有時,啥也不做,三人就干坐著吹冷風,有時,伊人高興了,便用樹葉吹小曲給新月、娥眉解悶兒。別看一片小樹葉,含在伊人的嘴里,像是被施了魔法似的,被吹出各種各樣時興的小曲來,新月說,伊人的小曲比京城里的花魁彈的小曲還好听。

三人呆在這小山頭,一呆就是一整天,天不擦黑,伊人不說回去的話。起初娥眉擔心,遲夫人找不到伊人會發火,可是幾天後,才發現,遲夫人根本就沒有找過伊人,這才慢慢放下心來。

那日,三人如游神般在小山上游來蕩去。一只小倉鼠沒頭沒腦地撞了過來,伊人眼疾手快,飛身撲過去,將那小家伙逮了個正著。盯著這渾身毛茸茸、白乎乎的家伙,伊人高興地眼都眯成了一條縫,將這小家伙揣進懷里,親昵地叫它「雪兒」。

新月,笑著說,「大女乃女乃,說不定這小家伙是公的呢,你叫它雪兒,它會不高興的。」

伊人一听,忙說,考慮周到,思索一番,非常鄭重地說,「雪將軍是最適合不過的名字啦。」

娥眉又笑了,說道,「這雪將軍十足的男兒名字,如果這小家伙是母的呢?」

伊人鄙夷地看了她倆一眼,「你倆真是十足的不懂了,自古有花木蘭代父從軍的故事,這女孩做將軍的,大有人在,我若…….」伊人說道這里,突然頓住了,轉移話題道,「雪將軍,就這麼定了。」

伊人站起身來,懷揣著雪將軍,笑著朝著下山的路跑去。新月抬頭看看,發現太陽還只是西陲了一點點,笑道,「看來,要感謝雪將軍,我們才能提前釋放。」

三人興沖沖地從小山下來,一路有說有笑。伊人話最多了,一路上說個不停。這不,伊人一路走著,一路撫模著雪將軍,低著頭,說道,「新月,你說雪將軍最愛吃什麼呢?等一下回家後,我得先給它做一個舒服的窩,這樣再冷的天,他也不怕了。對了,我剛剛問你,雪將軍最愛吃什麼,你怎麼總是不說話啊。」

新月、娥眉不做聲,暗地里拽拽伊人的袖子,可是伊人正沉浸在高興之中,沒有覺察到二人的變化,還在自顧自的說個不停。

娥眉到底是懂事的,見提醒不起作用,忙到個萬福,大聲道,「奴婢給老元帥請安。」

這聲音驚的伊人收住腳步,也禁了聲。抬頭望去,才發現老元帥正帶著一群人站在自己面前,伊人嚇得不輕,一時怔在了原地,腦子里一片空白。

老元帥笑著說,「伊人,見到爺爺高興成這樣了啊。」

老元帥身後的遲翔厲聲道,「真是沒規矩,見到老元帥,也不知道行禮。」

伊人一听遲翔的聲音,馬上將頭垂了下來,雙膝一軟,跪了下來,脆生生地道,「伊人給老元帥請安。」

老元帥回頭狠狠瞪了遲翔一眼,上前一步,將伊人扶起來,說道,「傻孩子,自己家人,行這麼大的禮干什麼?」

一听到這個老人這麼慈祥的聲音,伊人鼻頭酸酸的,仰起頭來沖著老元帥笑笑。

「孩子,你緊緊抱著的是什麼啊?」老元帥盯著伊人的雙手。

伊人只是低著頭,不說話,不松手。

伊人個子小,老元帥要彎下腰去,才能看見伊人手中的東西。老元帥看了好一會,小心地問道,「好像是一只小倉鼠,伊人,爺爺說的沒錯吧?」

伊人一听,忙抬起頭來,高興地直點頭,並把手中的小倉鼠舉高了,讓老元帥看,嘴里說道,「爺爺,你模模,毛茸茸的,可可愛了。」老元帥真的伸出手來,模了模,還問道,「小家伙,真不錯,有名嗎?」

「我叫他雪將軍,這名很酷吧。」

「恩,真的很酷。」老元帥笑著。

遲飛從後面走上前來,說道,「伊人,讓我也模模吧。」

「好吧,只是輕一點,別把他嚇壞了。」伊人笑著說。

遲飛小心翼翼地模了模它,回頭望著遲翔的方向,說道,「瞧,他的小眼楮正滴溜溜地轉呢。」

這時,從人群里又走出一位老者,站在伊人面前,也伸出手來,準備模一下這個小家伙,伊人手快,馬上將雪將軍放在了胸前,那老者的手落了一個空。老者不解地問道,「為何他們都模得,偏我不能模?」

「雪將軍膽小,認生的很。我怕你嚇著它。」伊人振振有詞。

「哈哈。哈哈。」這爽朗的笑聲是老元帥發出來的。

接著又是一陣「哈哈,哈哈」的笑聲,這毫無顧忌的笑聲是方才那老者發出來的。

「好你個偏心的小丫頭,你府中的人都模得,偏生我就能嚇著她?」那老者好不容易止住笑,對著伊人說道。

「伊人,你這禍可是闖大了,這是我們的千歲爺,司馬王爺。」遲飛在一旁笑道。

「啊!」伊人又怔住了,傻傻地看著司馬王爺,不知該怎麼辦?

「遲飛,別嚇她了,這孩子本來就不喜歡我,你這樣嚇她,她該更不喜歡我了。」司馬王爺笑著對著伊人說,「小丫頭,現在你認得我了,我能模模你的雪將軍嗎?」

伊人極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將手中的小倉鼠舉起來,司馬王爺輕輕模了模著小家伙。這小家伙圓瞪了小眼楮,忽然向上一竄,沖出了伊人的雙手,躍到地面上,向前逃竄。

這一群人,都始料不及。這小倉鼠會這樣造反,這群人中,恐怕,反應最大的要屬司馬王爺,只見老頭望著倉鼠逃竄的方向,大聲叫道,「遲翔,快,快截住它。」

說時遲那時快,遲翔輕輕動了動,那只小倉鼠便蹲在他腳邊不動了。

眾人見狀,都舒了一口氣,老元帥道,「伊人,去把你的雪將軍抱回來吧,它跑不動了。」

伊人低著頭,盯著地面,只是不動。遲飛欲上前去,老元帥喝住他,又催著伊人,「快去啊,再不去,雪將軍,可真就跑了。」

伊人聞言,才挪動腳步,遲遲疑疑地朝著遲翔走去。來到遲翔身旁,蹲來,才發現遲翔的腳正踩著雪將軍的小尾巴,伊人見狀,怪心疼的,一把捧住雪將軍,一邊輕輕說道,「大爺,您踩著它了。」

遲翔動了動腳,伊人便又將雪將軍抱在了懷里。「一天到晚,瘋瘋癲癲的,成什麼樣?」遲翔的聲音,很冷。伊人沒有抬頭,抱著雪將軍退到了一邊。遲飛走上前來,順手拿下了伊人頭上的一根枯草,問道,「這倉鼠是在後山抓的嗎?」

伊人抬起頭來,朝著歡喜的點點頭。

「還站在這干什麼?還不快回去。」遲翔冷著臉,說道。伊人聞言,又將頭低下,抱著雪將軍站到一邊了。

新月、娥眉跟了過來,和伊人一起朝著倚欄園去了。

司馬王爺,望著她們三人遠去的方向,道,「想不到遲府也會有這樣玲瓏剔透的小丫頭。」老元帥,瞪了他一眼,說道,「什麼小丫頭,是遲翔的媳婦。」

「什麼?遲翔的媳婦?」司馬王爺上下打量了一下遲翔,露出一些不可思議的笑容,半響才緩緩說道,「遲翔的媳婦,遲飛喚她伊人,這也真夠亂的。」

听到司馬王爺的話,老元帥狠狠瞪了瞪遲飛,遲飛微微一笑。

司馬王爺依舊望著三人遠去的方向,又說道,「我就納悶啦,你們遲府這水土幾時能養出這樣玲瓏剔透的丫頭。」說道這里,司馬王爺皺著眉頭,對著老元帥說,「老東西,我說,這丫頭好像挺眼熟的,但是到底在哪兒見過,還真不想不起來。」

老元帥沒沒好氣說道,「漂亮的小姑娘,你都挺眼熟,這麼大把年齡了,還這德行。」

這一行人,一邊說著話,一邊朝前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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