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夫人成長記 第十四節︰隨你的便

作者 ︰ 燈火落盡

有了雪將軍的陪伴,日子也過的有趣起來。以前伊人沒事就帶著新月、娥眉兩人到山上去玩,自從有了雪將軍,新月、娥眉得到了解放。

這幾日,天氣晴朗,伊人就帶著雪將軍到後山去曬太陽。這里衰草勁長,到處一片枯黃。伊人懷抱著雪將軍,仰面躺在這衰草上,听風中衰草的沙沙聲,腦子里便滿是百花城的畫面,那畫面中有水坤的口哨聲,有如意的嬉笑聲,有爹娘的嘮叨聲……這些畫面堆積在腦海里,讓伊人喘不過氣來。

有時索性不去想那些遙遠的事,便隨便找個什麼樹葉,含在嘴里咿咿呀呀地吹。這聲音讓伊人自己陶醉,可是雪將軍卻受不了這樣的「噪音」,早已在懷中按捺不住,趁伊人不注意的時候,猛地跳到地面上,瞪著一雙小眼楮直瞅著伊人。

伊人爬起來,欲捉住它,它卻撒開爪子超前跑,伊人在後面追的歡,它也跑的歡,伊人在後面氣喘吁吁,它也停下來等著。于是,這一人一獸,展開了拉鋸戰。伊人小孩心性,自是不肯認輸。有一股決戰到底的勇氣。

不知不覺中,竟然跑出了很遠。

眼看就要抓住了,雪將軍猛地一躍,卻沒了蹤跡。伊人趕上前去,卻發現這是一出斷崖。往下張望,才發現這崖雖算不上很高,但是摔下去,卻是非死即殘。

伊人見這一處斷崖,心中便有一些急了,趴在崖邊,大聲喚著「雪將軍」。就在伊人大小聲呼喚的時候,下面傳來了「吱吱吱」的叫聲。

這正是雪將軍的聲音,伊人喜出望外,拿眼楮四處找尋,才發現這斷崖的下面伸出一處宅宅的石階,剛能容一個人站立。在這石階上,雪將軍正可憐兮兮地哀哀地叫著。

伊人膽大,加之救鼠心切,就想著翻身下去,救出這雪將軍。可惜的是,伊人人小,腳根本夠不著下面的石階。一腳踩空,人就仰翻了過去。

就在伊人腳踩空的那一瞬間,涌上她心頭的不是害怕,竟是一種解月兌。人仰翻下去的時候,伊人閉上了眼楮。

這一天,司馬王爺又來池府做客。老元帥、遲翔帶著這司馬王爺去打獵。三人各騎一匹高頭大馬,緩緩朝著後山而來。一路上,老元帥和司馬王爺說個不停,遲翔只是在一旁不吭聲。

司馬王爺見狀,打趣道,「遲翔,你冷冰冰的像個大冰塊,你那小媳婦肯定不喜歡你吧。」

遲翔勉強擠出一些笑意,依然是不做聲。

「他啊,一天到晚,冷冰冰的,誰會喜歡他?」老元帥一點情面也不給他留。

正說著,司馬王爺勒住馬,側著耳朵,細細听,听了一會兒,才說道,「這是什麼聲音,怪好听的,是什麼鳥在叫?」

司馬王爺這麼一說,老元帥和遲翔都豎著耳朵,細細听。听了良久,老元帥笑著說道︰「還真是好听,以前怎麼沒注意呢。」

遲翔也勒住馬的韁繩,側耳細細听,好一會才說,「听這聲音好像是從後山上傳來的。」

正當這三人听得津津有味的時候,這美妙的聲音卻嘎然而止,緊接著,三人的頭頂便傳來了叫喚聲。

「遲翔,听這聲音,好像是你的小媳婦啊。」司馬王爺說到。

遲翔點點頭。

「她,她想干什麼啊?」司馬王爺。

遲翔皺著眉頭,看過去,只見伊人的頭從山頂探出來,嘴里不知說著什麼,因為隔得遠了,所以听不真切。這時,知見伊人竟然翻身下來,雙手緊抓著山頂的草,雙腳懸空。老元帥驚呼著,「快,快,你媳婦。」

說話間,遲翔已經從馬背上騰空而起,朝著山頂的方向飛去。就在伊人即將墜地之際,遲翔長袖揮動,一把將伊人攬進懷里。

後面的司馬王爺正準備策馬過去時,老元帥喊住他,「這是他們年輕人的事,我們往別處去吧。」

司馬王爺有一些遺憾地點點頭。兩人兩馬又順著原路回去了。

伊人隨風**時,等待著和地面的親密接觸,卻不想,遲翔將自己攔腰接住。伊人睜眼看到抱著自己的遲翔,臉頓時紅透了,低著頭不敢說話。遲翔冷著臉,將伊人放在地上。

「你到底想干什麼?」遲翔瞪著伊人。

「不想干什麼。」伊人低著頭,小聲說道。

「那為何要尋死?下次要尋死,找一個我看不見得地方去死。」

「知道了。」依舊是低眉順眼的樣子

「你,你,知道什麼。」遲翔很生氣的樣子,又說道,「抬起頭來。」

伊人搖搖頭,小聲說道,「大爺說過了,在大爺面前不許抬頭。」

「哼。」遲翔鼻子哼了一聲,摔袖欲走。

伊人急忙攆上去,著急地說道,「大爺,別走,雪將軍還在上面。」

遲翔停來,順著伊人的手望去,果真在方才伊人摔下的石階上有一個小小的白白的身影。

「哼,你不是很有能耐嗎?自己去救它。」遲翔拔腿欲走。

「大爺,求求你。」伊人一著急,緊緊拽住他的袖子,抬著頭可憐巴巴地望著他。

「放肆,快放手。」遲翔猛地抽出袖子,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伊人悻悻地放下手,小心翼翼地說,「如果雪將軍留在這里過夜的話,它會凍死的。」

「那關我什麼事?」遲翔說著,人已經拔腿走了。

伊人留在冷風里,心中頓時五味雜陳。卯足勁追上前去,伸出雙手攔住他的去路。鼓足勇氣說到,「大爺曾告訴我,不要出現在你的視線範圍內,

其實我也不希望大爺出現在我的視線里,大爺為什麼偏要接住我?現在請大爺把我送到剛才**的地方。這樣一切都回到起點。」

遲翔沒想到平日里大氣都不敢出的伊人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略有一些吃驚地往看著她。良久才蹦出一句,「隨你的便。」話音剛落,長袖揮動,伊人已經被攬進懷里。伊人頓覺耳邊風聲起,原來遲翔正抱著自己騰空而起。

頃刻的功夫,遲翔和伊人已經到了山頂。遲翔大手往前一送,伊人往前沖去,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遲翔鼻子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朝著山下飛去。只見他展開雙臂,宛如大鵬鳥一般,瞬間便沒了蹤跡。

伊人呆立在山頂,暮色低垂,寒風起,不知何時,臉上清淚縱橫。

伊人到底是堅強的,瞧著天色已晚,若再不下山,恐怕會迷失在這山里。伊人抹干眼淚,四處張望,入眼處,皆是一人高的蘆葦。

伊人喜出望外,連忙去拔蘆葦。把這些蘆葦編成一條長繩,蘆葦的葉子看似柔軟,一不小心割到手,卻是極疼的。伊人的手哪干過什麼重活,

在編織時,不知被蘆葦葉割破了幾處。忍著疼痛,終于在太陽落山前將繩子編織好。

伊人將繩子垂下時,雪將軍到也聰明,忙用小爪子抓住,穩穩地抱住,伊人不費吹灰之力,便將雪將軍給釣了上來。

平日里活蹦亂跳的雪將軍,經此一驚,早失了往日的銳氣,錘頭蔫腦的趴在伊人懷里。伊人抱著雪將軍一步一步走下山來。

風中,她單薄的棉衣在風中弱不禁風,雙唇被凍得毫無顏色。

話說遲翔丟下伊人獨自一人回來了。在府中迂回曲折的回廊里,遇到了老元帥和司馬王爺。

司馬王爺攔住遲翔,問道,「你的小媳婦呢?」吃翔略一停頓,說到,「她還在山上。」老元帥听聞,不悅問道「為何不一起下來?」「她要救她的雪將軍,我沒空陪她玩。」遲翔的聲音沒有起伏。

老元帥听了,勃然大怒,「你這個孽畜,這麼晚的天,你丟她一人在山上,你再不喜歡她,她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啊。」老元帥說完這一番話,也不顧司馬王爺在場,轉身就朝外走。

司馬王爺愣在在地,有些不解地盯著遲翔,說到,「這麼可愛的小媳婦兒,你不喜歡,你不會有病吧。」

遲翔一鞠躬,說到,「王爺說笑了。」

「哼,不懂得憐香惜玉的人,本王才懶得個跟你說笑。」司馬王爺鄙夷地瞪了遲翔一眼,昂著頭從他面前走過。

老元帥氣沖沖地朝大門走去。卻見大門口,伊人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她白衣勝雪,長發略顯凌亂的飄拂在額前,胸前。

老元帥緊走幾步,走到伊人面前,「好孩子,別生氣了,我已經教訓過了遲翔。」

「爺爺,為何要教訓大爺呢?是我要求回去的。」伊人淺笑。

老元帥連聲說,「不生氣就好,不生氣就好。」

「爺爺,若沒有其他的事,我先回去了。」伊人說著,抱著雪將軍往頭里走了。

老元帥三人愣在那里,目送著她遠去。

「這丫頭是好骨氣,不懼你們羅。」司馬王爺,贊賞地說道。

「就你知道。」老元帥沒好氣地瞪了司馬王爺一眼,司馬王爺見狀,哈哈大笑,「踩到老東西的尾巴了,發這麼大的脾氣。」

兩個老人在唧唧歪歪地吵嘴時,遲翔只是呆立在遠處,目視著伊人遠去的方向。前方的伊人弱不禁風,一襲白衣,長發及膝,宛若一個落入人間的精靈。這一時間

,遲翔的心靜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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